於是,開始上麻藥。有看過牙、在嘴裡打過麻藥的人,應該都知道打麻藥其實也蠻痛的。但我這人就是看牙經驗豐富、口內麻醉經驗豐富,因此算是「被打(麻藥)習慣了」,已經不覺得這是痛的了。而且通常麻藥打下去沒多久,那個部位就會沒什麼感覺,所以那份痛楚、包含原本牙齒的痛,都會一併紓緩。
通常,無論是拔牙、或是我過往的幾次抽神經經驗,大概都是打到兩三針麻藥,就可以開始「動工」。然而,這次打了幾針,都仍有感覺。而這位醫生也是個不能放過痛處的人,只要我有感覺,他就繼續補針。
就這樣,光是打麻藥就打了好一陣子,約有十針左右,那顆牙的附近已經完全沒感覺了,但那顆牙本身的根部(我的痛苦來源)還是隱隱發痛。醫生說,牙齒神經發炎嚴重時,麻醉會很難作用,我這次就是這樣的情況。
後來在我覺得「應該是沒什麼感覺了」的情況下,終於開始動工。但動工後,碰到我的神經,我還是會痛。沒辦法,醫生直接在我那發炎神經上打麻藥,還打了不只一次。前前後後,到我離開診間前,大概打了十幾針麻藥,創下我的人生記錄。
抽神經是不太可能一次抽完的,這點我也知道,而我的這顆牙,牙根剛好長得歪七扭八,因此不太好抽。當下抽了一部分,跟診所約兩週後再回來繼續抽。漫長的抽神經之旅(?)開始了,我心想。我的記憶裡,每當我的牙齒必須抽神經,就有好長一段時間要一直跑診所處理。治療當下的苦是苦,一直跑診所的苦又是另一種苦(以前會去的診所都剛好離家不近)。
就這樣,抱持著「有部分神經被抽掉了,牙齒應該會比較不痛了吧?」的想法,醫生也說著,應該會沒那麼痛了。不同以往,這次拿的止痛藥有派上用場,但幸好疼痛確實有降低,因此我並非餐餐都吞止痛藥。而那給麻醉針打了好幾下的腫臉,在兩三天後也差不多消腫了。
原以為就這樣等兩個星期、再去給醫生把剩下的神經抽一抽,可能下一次也抽不完、還有下一個下次。結果,這次可等不了這麼久了。
我在拿到的抗生素吃完後的隔天晚上,睡前我有一種「實在不太舒服」的感覺,於是吞了顆止痛藥。結果,我整晚難眠,牙齒越來越痛,幾乎無法睡覺。傳訊息問診所今日能不能讓我去給醫生處理一下,越快越好。但當然,當時天都未亮,再快也要等到人家營業時間。我當時想掛大醫院急診的心都有了,但還是耐著性子,忍耐、再忍耐。天亮後我又吃了一顆止痛藥,完全壓不住,一丁點都沒止到痛。這次的痛勝過旅行時、勝過剛回台灣爆發時、勝過幾天前抽神經之前、甚至可以說,勝過我記憶以來的所有牙痛。
診所終於回覆我,我的主治醫生下午才有診(好險不是晚上?),我因為太痛, 詢問是否可以早上給其他醫生幫我處理,而診所評估過後還是希望我下午給我原本的醫生治療。好吧,我也希望是同一個醫生,只是我當時真的太痛了。最後診所幫我安排了下午兩點多的診,給同一位醫生幫我治療。而在那之前我又吞了一顆止痛藥,這次牙痛我大概把我十年份的止痛藥都吞了,但依然壓不住我的痛。我的天啊,神經痛這樣是合理的嗎!(理智線大斷)
一坐上診療台,醫生就給了我一針麻藥。不得不說,麻藥一下去的那瞬間,我有種:「啊……舒緩到了。」的感覺。再怎麼說麻藥也是有點作用,讓我那本來痛個半死的神經稍微麻掉。但當然,這次的麻藥依然難以作用,何況我這次的痛更勝上次。
而由於我算是臨時安插的診,因此醫生有一段時間先去處理其他患者,順便等我的麻藥作用。只是,這次不同以往啊!等待只會讓我的麻藥消退。等醫生忙完回來,問我:「如何?現在有沒有好些?」我無辜地說著:「呃……我覺得我的麻藥好像退了許多……」醫生都傻眼了。
下場就是,又多補了好幾針。在開工之前大概打了十幾針有吧,我問醫生我與麻醉最高劑量的距離,醫生表示還早得很呢!嗯,這我就放心了,請繼續打麻藥吧(哭)。
到後來,也是在一個我覺得應該還可以的情況下動工了。其實那天只是打麻藥,我就爆血了。上一次醫生也說,一打開我的這顆牙齒,就看到它噴血。這次也不例外,這都是嚴重急性發炎的緣故。我真想問問,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了啊!(這個你是誰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牙齒仙子?)
醫生一邊幫我抽神經,我一感到痛楚,又再立刻補,直接在我那痛翻的神經上打麻藥。雖已有上次的經驗,但這次因為更痛,所以真的有種超生之感。
而除了治療牙齒本身的痛苦之外,我還在擔心我待會是否能正常咬合?畢竟以我的嘴來說,他算是很盡力地打開了。事實上,我每一次看牙齒,都會有這種困擾,也幸好每一次最後嘴都有好好地恢復正常咬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