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很討厭火臣總是動不動就搶走我好不容易拿到的新玩意,而且很快就玩膩,但要是不給他,僅剩的存款又會被他拿去隨便揮霍掉。小武一直以來都努力將賺來的錢一點點攢下來,絕對不能辜負他的心意!
現在是凌晨一點,差不多該出發去巡邏了。最近闖進甲區的非法行為越來越多,防不勝防。再加上自從出現第一名癸區的傢伙順利混進來後,大家都人心惶惶,只能加倍警戒。
一群擁有特異能力的博學份子要是開始在各區胡作非為,試圖控制民眾,後果根本不堪設想,更不要說滲透到負責維護秩序的甲區。這次他好不容易終於被上層派去執行任務,總算有機會積攢更多的醫藥費來治療身上的怪病。
陽哥又在試圖要大家聽他的指揮來做事,可是貞貞一點也不想要被約束和限制,於是打算直接動身前往癸區勘查異狀。他直覺認為背後應該有主謀唆使,要不然也肯定早有相關集會暗地組織起來進行縝密計劃,因此必然得由此攻破。
才剛給邊界守衛確認完證件,立刻就感覺到不少強烈的視線投了過來,緊接著腦中忽然被一記聲響粗暴灌入,「七七是吧!馬上離開這裡,你來這裡也沒有用!」
七七心一驚,雙手猛然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沒想到癸區的人還會使用讀心術,親身體驗比想像中來得更為震撼。
阿機立刻提議將前方最近的一人抓來問話,但走到一半又覺得還是先去探查敵方本營更好,想法老是改來改去的性格依然正常發揮。老梁見狀,向來最會照顧人的他便泰然自若地整合對策,不怕意見亂成一團,於是全員都被他安撫得服服貼貼的。
原本前方三公尺處空無一人,下一秒,竟有一人突然瞬間移動到眼前。七七訝然一愣,但很快冷靜下來,並果敢地握住對方的手腕。不過預期會隨之而來的反抗是一點也沒有,對方反而笑了一笑後說,「你還是老樣子,這麼衝動。」
這人怎麼會一副認識他的樣子?他睜大雙眼,仔細盯瞧對方,卻完全記不起有見過對方的印象,正當自己還在一頭霧水之時,他又被另一名陌生人抱住胳膊,旋即隨他騰空飛起,「不想離開的話,就來點刺激的吧!」
這時軍兒開始放聲大笑,每次一碰到意想不到的突發狀況,他就特別興奮,並且享受其中。再加上小狼也愛跟著起哄,甚至還與敵方熱烈聊天起來。隨著他們越飛越高,他一邊要求速度再加快,一邊詢問晚餐有沒有壽司可以吃,答案是要滿足他的無底洞根本難上加難。
過沒多久,四人齊降落在一處遼闊的綠地上。這裡和原先又陰又暗的邊塞城區完全不同,還能聽見清脆的鳥叫蟲鳴,且有一股芬芳的清香不停飄傳,環境竟比他在甲區的住家更為舒服溫暖,眼前的所有人居然還都微笑著,不像是被發配邊疆的少數群體該有的表情。
面對從未想過的處境,實在有點慌,畢竟和上頭描述的狀況天差地遠。原以為會遇到貪婪自私的暴徒,並強壓外來者加入邪教,但他到現在都平安無事。雖然被嗆了好幾句,可他依舊看不出這群人和惡徒之間的關聯。
然而還是不能輕敵,必須繼續呈警戒狀態。小微雖然平時臉皮薄、愛面子,但在關鍵時刻總會強打精神。他對眼前眾人表明來意,並高聲質問當初入侵甲區的意圖。只要有他撐場,就很令人放心。此時同同依然像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就算巨哥嗓門再大,吆喝大家群起抗爭,他還是笑得一臉傻樣。
頃刻間,七七在癸區一夥人中看見了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上一次派到這裡但最後失蹤的隊友小易嗎?原來對方平安無事,那他得想辦法把他救回來才行!
一名美得令人屏息的男子忽地運用不知是念力還是法術的能力,將乘著水的玻璃杯隔空送到七七的手裡,接著從容地回答他的問題,「你說的入侵者原本也是甲區的人,時機到了,他自願再回去而已。」
癸區的人原本也是甲區的人?七七聽得眉頭緊鎖,完全無法理解對方說的一句一話,他臉一沉,便怒道,「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說清楚你也聽不懂。」男子斬釘截鐵地表示,接著又以讓人無法拒絕的口吻直言,「給你兩條路,一,乖乖回去向你膽小的上司報告任務失敗,二,留在這裡,永遠不再回去,說不定還能治好你的病。」
「嘖、你是瞧不起人嗎?」七七氣得直接上前揪住對方的衣領,並用力把人按倒在地,但對方居然一臉無事的樣子,絲毫不在意自己被粗魯對待。
「那你想怎麼樣?」男子躺在地上,卻一派輕鬆地回問,看起來反倒才像是那個佔上風的人。
「我要你們發誓不再闖進我們的甲區,而且我還要再帶一個人回去交代!就他!」七七指著前任隊友小易,一心想將他救回去。
細心的相姊進一步要求必須約法三章,遵守規定,這對阿府來說也是求之不得的事,要是那張薄薄的紙不確實地拿在手上,他八成會受不了。
「你的時機也差不多了,要和他一起回去嗎?」男子轉頭向小易溫柔一問,對方露出一瞬猶豫的神情。他回頭看了一眼那片綠意,草地被陽光照耀得熠熠生輝,奪人眼目,但最後他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七七慶幸自己很快就完成任務,不僅獲得了癸區的書面承諾,還順利救回了隊友,著實鬆了一口氣!
不過當他們一回到壬區後,小易開始變得不太對勁,忽然一臉憂愁,又是擔心天氣不佳,又是煩惱交通混亂,好在小空似乎和他很合得來,兩人一起幻想天災人禍。
或許是為了排解苦悶,對方沒有事先預告,居然猛地往他身上撲了上來,並對他又親又咬的,整個過程好像都被辛區的守衛親眼目睹,實在丟臉到了極點!他大力推開小易,結果對方直接跑去找路人搭訕,甚至作勢要騷擾人家,害他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把人拽走。
據說庚區的美食是赫赫有名的,小易彷彿餓了好幾天一樣,一連光顧了好幾家名店,吃得滿臉笑盈盈。他不免也受到對方的影響,同時被餐桌上的視覺饗宴深深誘惑,險些忘了自己是來出任務的,不是來旅遊的。
有些人家見到他們,知道他們是保衛社會安全的志士,便熱心贈與不少保暖衣物,甚有一些設計精美的飾品提包,結果人家前腳剛走,小易後腳就全數拿去變賣,討價還價的功夫還十分了得,害他們在己區耽擱了好久。羅文看似對這種行為不情不願,動作還是相當配合。
明明剛剛才賺了不少錢,隊友似乎仍對方才的幾筆交易惦記在心,不斷怒斥店家的傲慢與吝嗇。阿鈴便提議回去找人算帳,甚至給出一些計劃,卻反被質疑能力,接著一路上在戊區被狠狠辱罵。
即將入夜,氣溫驟降,兩人冷得直打寒顫,小易的怒氣更盛,連老天都詛咒起來。地哥默默走在後頭,心情十分憂鬱,覺得自己既糟糕又沒用,於是路過丁區整程時都不發一語。
才剛踏進丙區,隊友好似又精神錯亂,拿著刀就向他砍過來,嘴裡大喊,「都是你!害我回到這種鳥地方!」
手臂被劃開一道不淺的刀傷,鮮紅的血液登時噴濺而出。他趕緊用外套按住傷口,未料隊友竟然改朝自己猛砍。
「你發什麼瘋啊?」七七奮力制止不停揮擊的手,但對方已經傷痕累累,上衣全被流淌而出的血污給弄髒。他一直有一種古怪的感受,好像每經過一區,小易的性格就會變得越加偏激,彷彿被什麼附身一樣。
「好累…我不想活了…」氣若遊絲的聲音隨著人躺倒在地而越發微弱,七七實在搞不懂現在的狀況,但還是得先找人幫忙急救小易的傷勢。
他整夜揹著人踉踉蹌蹌地尋醫,最後在乙區才找到願意收留他們的診間。好不容易幫隊友包紮完成,兩人休息了半天,睜開眼後,他居然目睹傷患在亂翻別人的抽屜,摸著摸著還理所當然地順進自己的口袋。
「這些人生活過得真好,還買得起這些奢侈品!」隊友忿忿不平地罵道,對於拿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毫不手軟。不久,為他們治療的醫者走進房間問候,小易竟若無其事地用笑臉迎人,還握住對方的雙手極力道謝。
終於回到甲區後,兩人準備回報任務執行狀況,隊友先一步對上級稟告,「這是癸區承諾不再入侵的降和書,至於這傢伙當時居然還想待在癸區,要不是我把他拖回來,他早已經成了叛徒!」
七七的心臟瞬間急遽跳動,手心發汗。原本在背包裡的降和書不知何時被對方摸走,手臂突然開始隱隱作痛。上級並沒有多問什麼,很快地,他被關進監獄裡,等候最後裁決。
他有點搞不懂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也不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原本只是單純地想治病,順便對國家盡一點心力,但到頭來好像什麼也沒辦成。
夜裡,在他睡意朦朧之際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背叛自己的隊友又出現在眼前,而且還從監獄牆壁的鑿洞中現身。對方的氣質似乎又變得不太一樣,竟對他說,「你嚇到了嗎?我不是真心要害你的,只是離開癸區後就很難控制住自己。」
「怎麼回事?你要做什麼?」七七滿臉疑惑,隨後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進了監獄還是擺脫不了這個傢伙,他的下半生似乎就這樣栽在對方手裡。
「跟我走吧!你在這裡也是死路一條。」小易向他招了招手,接著轉身示意準備帶路。可是羊羊忽然怒從中來,不願聽從,依舊堅持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對方卻也不著急,反倒停下來靜候,並閒聊起來,「話說你還蠻冷靜的!是怎麼做到的?」
要不是有陰太總是在一旁默默支持與鼓勵大家,還真不曉得這個身體要怎麼和所有人共享。思索片刻後,這其實也不是什麼非得治療的病。他攤開自己的掌心,所有的指頭都刻著一個名字,接著他將指尖互抵,心頭頓時沉靜了不少。
清晨的第一道陽光從狹小的窗戶灑了進來,外頭也開始有衛兵們的動靜,七七不由自主地快速起身,下意識便往牆上的洞口鑽了進去。
兩人爬行了不久,明亮的光線逐漸充盈這條密道,在一陣刺眼的白光照射後,他看見了當時癸區的綠地。
他更加不明所以,畢竟前一秒他還在監獄裡吸聞惡臭的地道怪味,後一秒就身在花香四溢的廣闊原野裡。
小易接著帶他走進一間溫馨舒適的小木屋內,裡頭擺滿各式日常的生活用品,餐桌上還有麵包、水果與不少食物。再往窗外一看,一整片都是類似這樣的木屋,草皮上還有許多人正笑著打滾嬉戲,接著耳邊聽到,「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
七七還在試圖消化這一切,這時隊友似乎突然接收到了什麼消息,旋即轉頭笑著告知,「又有甲區的衛兵來了,這次換你帶他回來。」
(完)
這篇是用紫微斗數中的17顆星發想出來的故事~
在第二期B-Zine小誌提到寫得很挫折的就是這篇🥺
🖌️我的其他短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