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親愛的……」多洛蕾絲充滿同情地看著女兒,「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看到前男友這麼快就有新對象,難過是正常的,你可以好好休息,沒關係。」
「……我好愚蠢,竟然會相信他的話。」卡門的語氣真的有一小部分自責。
「責任才不在你身上呢,別說自己蠢。」多洛蕾絲堅定站在女兒身邊,「是菲力克斯不該做這種辦不到的保證,他才是食言的笨蛋,是他的錯。」
「……但,他之所以食言,」卡門想了一下說道:「也是因為你們不希望我們在一起。」
「我還好,是你爸跟你伯父伯母特別反對。」多洛蕾絲說:「確實,是我們拆散了你們,但你們應該早就預料到我們會有的反應了,所以才一直保持秘密。既然是這樣,那菲力克斯對你作的保證本來就是無效的,他沒有做好準備去面對家族的反彈。」
「這代表他也沒辦法背負對你的責任,」多洛蕾絲繼續發表她的戀愛哲學:「既然如此,你現在看清他也不是壞事。往好處想,你再也不用擔心他會把你拖下水了。」
卡門對此保持沉默,她似乎還沒有辦法用母親的角度看待自己失敗的戀情。
「……那你好好休息,」多洛蕾絲憐惜地對女兒說道:「慢慢來,你會走出來的。」
離開女兒的臥房,在二樓走廊上,多洛蕾絲給了丈夫一個吻。
「卡門還是不下來吃飯嗎?」卡斯帕問妻子道。
「她現在沒有胃口,」多洛蕾絲一邊解釋一邊嘆氣:「唉,還不都是菲力克斯的錯……」
卡斯帕臉色凝重地聽妻子的說明,感到五味雜陳。菲力克斯與「新未婚妻」在一起,符合家族的整體利益,也化解了近親通婚的危機。然而,女兒為此感到心靈受創,卻也讓卡斯帕非常地不捨。
聽完多洛蕾絲的說明,卡斯帕決定去關心一下女兒。「我去跟卡門聊聊。」
「你千萬不要再指責她了喔!」多洛蕾絲耳提面命道:「這樣只會讓事情更糟!」
「我才沒那麼不近人情,」卡斯帕一邊走向卡門的房間,一邊說道:「我只希望讓她好一點。」
卡斯帕進入卡門臥室時,卡門已從床上下來,改坐在地板上嘆氣。
「嗨,卡門。」卡斯帕問道:「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卡門的態度不冷不熱,只是相當低落。「都可以。」
卡斯帕在女兒身邊坐下,陪她一起靜默地待了一段時間。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他開口道:「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你可以盡量悲傷沒關係。」
「我當然難過了……」卡門用手掩住半張臉,不願正視父親。「如果你們沒有對他施壓,那這一切現在都不會發生。」
卡斯帕知道女兒說的沒錯。菲力克斯另結新歡,是因為家族的逼迫。要怪菲力克斯無情之前,幾位家長都得為今天的發展負起一點責任。
「親愛的,聽我說。」卡斯帕溫柔地開口:「我的立場還是一樣,沒辦法支持你們的戀情。但你對他的『愛』本身,並沒有錯誤,你本來就會因為這份愛消失了而感到痛苦。你有權利責怪菲力克斯,也可以責怪我們,這都沒有關係,因為你是這份愛的失主,你有這個權利。」
卡門依然把臉埋在膝蓋中,不願抬頭。卡斯帕感到那股矛盾的心情又湧上來了。當初他知道菲力克斯與卡門談戀愛時,他大發雷霆,無法原諒菲力克斯對女兒的作為;現在他看著女兒內心受到傷害,他一樣無法原諒菲力克斯……但這樣很沒道理,因為菲力克斯不管怎樣做,都會兩面不是人。
就沒有一條路,是既不會傷害卡門,又可以讓兩個年輕人做出符合家族期望的決定嗎?
過了一段時間,卡門終究還是站了起來,並給了父親一個擁抱。
「爸爸,別擔心我,我最後還是會沒事的……」她說道:「謝謝你說的話,讓我知道我的愛沒有對錯之分。現在,我會把愛收回來,你們不用再擔心我會愛錯人了,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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