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預見者》第三章、所謂回朔

第二天早上，陽光普照，感覺空氣都清新了一個等級，艾莉伸了伸懶腰，但一切美好心情全被掌心跳動的黑色星星給毀了。

她怒視著星星，還沒開始詛咒它，布簾外傳來熟悉的呼喊，隨著腳步聲靠近，布簾刷地被拉開，頂著濃密棕色捲髮的少女正站在眼前。

「妙麗！」艾莉下意識將手掌藏到身後。

「嗨，凱利。」黑髮少年從妙麗身後走出來。

「嗨。」紅髮少年又從哈利身後走出來，他被妙麗打了一下，「凱利。」

眨眨眼睛，對眼前的狀況一頭霧水的艾莉看向妙麗。

「昨天晚上，哈利多了個教父，」妙麗說，哈利露出靦腆的笑，她又說，「然後榮恩丟了一隻老鼠。」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說…他是人，我居然跟一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三年！」榮恩越說越崩潰，滿臉嫌惡又糾結。說實話，他挺感謝艾莉‧凱利替哈利的教父洗刷了冤屈，但為什麼要讓他知道自己跟一隻偽‧老鼠睡了三年？喔，真的，梅林的鬍子，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鄧不利多教授不肯解釋清楚，他讓我們來問妳…」妙麗一屁股在床邊坐下，「艾莉，妳是怎麼知道斑斑是化獸師…還有，天狼星是無辜的？」

「對，艾莉，我也想知道──告訴我吧，拜託。」哈利說。

「…咳咳。」清喉嚨的聲音打斷了三個人的追問，妙麗這才發現艾莉病床邊擺了張放著一幅畫的椅子，正是坐在畫中喝茶的紫裙女士發出的聲音。

「呃，這位是我的曾…祖母瑞絲。」艾莉說。

「真是的，鄧不利多真的是睿智的巫師嗎？什麼話都往外說？」瑞絲不高興地說。

「鄧不利多教授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哈利面露不悅，他就是聽不得別人詆毀鄧不利多。

「哈利…」妙麗忍不住拉了拉哈利，這位畢竟是艾莉的曾祖母，是長輩，不應該太過無禮的。

「瑞絲曾祖母已經好幾千年都沒有關心過巫師界了，她不認識鄧不利多教授是正常的。」艾莉解釋道。

「艾莉森‧凱利！」瑞絲怒斥 。

「…我很抱歉。」

「反正不准把不該說出去的說出去，然後記得把畫像掛到妳寢室去。」瑞絲冷哼一聲，就走出畫像了，艾莉猜她回到家裡另一幅畫那裡。

「所以妳不能告訴我們嗎？」哈利問。

艾莉搖搖頭，偷瞄一眼空白的畫像，又眨了眨眼睛。

妙麗眼睛一亮，連忙上前抱起畫像，「走吧，我們幫艾莉把畫像帶回寢室去。」

「我跟你們一起出去吧，龐芮夫人說我已經可以出院了。」艾莉連忙下了床。

四個人連同一幅畫像一起浩浩蕩蕩回了葛來分多寢室。由於昨晚沒回寢室，行李箱都沒開的艾莉很輕易就找到位置把畫像放好，她挽著妙麗的手一起進到哈利榮恩的寢室。

「都沒人在吧？」艾莉有些神經質地看了眼明顯空蕩蕩的五張大床，甚至想伸手去掀床單看床底。

妙麗攔住她，拉著她在其中一張床上坐下。

「沒有。西莫和丁都出去了。」哈利說。

妙麗看著艾莉不太正常的樣子，有些遲疑，「艾莉？」

艾莉抿唇笑了笑，想起自己要解釋的事，又收起笑容。她想了很久，想從『預見者』開始解釋，又想從掌心的星星解釋…最終，她在妙麗不安的目光中開口道，「妙麗，我很害怕…」

一張口艾莉就發現自己的嗓子嘶啞得厲害，接著在哈利友善提供的手帕下，才終於發覺自己淚流滿面。

是的，她很害怕。

原本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儘管從小生活在充滿奇幻色彩的魔法世界，卻因為家庭幸福美滿，與常人也沒什麼不同；就算進入霍格華茲，在第二學年經歷了一段恐懼黑暗的密室冒險，她仍然活得無憂無慮；就算唯一的好友妙麗還有另外兩個異性好友，她也沒因此感到寂寞，直到…暑假期間突然知道家族秘辛、突然被告知即將年滿13歲的自己擁有繼承家族隱密天賦的可能性、突然遭遇催狂魔攻擊、突然被催狂魔喚醒前世記憶、突然親眼目睹自己前世的死亡、突然得知自己是穿越來的、突然提前覺醒天賦、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危機四伏…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突然且震撼了，別說一個早有心理準備的成年人了，她一個在心理狀態連13歲生日都還沒過的小女孩，又怎麼能在一夕之間承受的了。 就算想起來自己並非13歲，前世的她也就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年輕女生，又哪能接受呢？

可能哭得太突然，又或者是艾莉哭得太專心，反正一直到她終於冷靜下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周圍一片寂靜。

「對不起…」艾莉吸了吸鼻子，感覺自己太過狼狽，也不敢看其他人，只能死死盯著地板。

「沒事的。」出乎意料的，第一個開口的人居然不是妙麗，哈利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妳已經做得很好了。」

「真的？」艾莉懷疑地看向他，哈利看起來很誠懇，綠色的眼睛明亮乾淨，甚至艾莉還在其中看到了一絲理解。

她又吸了吸鼻子，妙麗正拿著手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把哭成一團的臉擦乾淨。艾莉想了一會兒，等等，她剛剛哭得時候，是不是順便把所有的事都解釋一遍了？還說得一蹋糊塗？顛三倒四？但是…哈利剛剛說他聽懂了？「你們…“曾”的“資”道？」濃厚的鼻音讓她的話聽起來含糊不清。

「呃…妳說妳是摩根家族第326代預見者，」妙麗說。

「妳被催狂魔刺激覺醒了，」哈利接著說。

「然後就發現斑斑、我是說佩迪魯的事。」榮恩點頭做總結。

「…」艾莉呆呆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啊，我不是預見者。」

妙麗手上的動作停下了，「妳不是？」

「瑞絲曾祖母說，我是回朔者。」艾莉眨眨眼睛，想起曾祖母的話，「能力跟預見者相反，是回朔過去。」

「所以妳看到我父母…那天？」哈利有些激動，甚至直接走到艾莉面前，他本來是坐在妙麗、艾莉對面的床。

「呃…」艾莉瑟縮了一下肩膀，這還真不好說，她其實根本沒有回朔或預見任何跟哈利相關的事情，只能在腦中迅速回憶幾個當初看電影的片段，結結巴巴地說，「不，我只是…天狼星說、說要把保密人換成彼得。」

「喔…」榮恩有些沮喪，可能以為能聽到更刺激的？妙麗打了他一下。

「都說清楚了，那我們先回女生寢室。艾莉需要休息。」妙麗攙著哭得腳軟的小廢物‧艾莉站起來。

「那個，摩根家族的事不能說。」打開房門前，艾莉不放心地回頭叮嚀著。

「嗯。」兩個男孩乖乖點頭。

踏出房門一步後，又忍不住縮回來說，「回朔者跟預見者的事也不能說。」

「放心吧，他們知道的。」妙麗拉著她走出房間，一起回到女生寢室。

原本她、妙麗、芭蒂‧巴提和文妲‧布朗四人一間寢室，今年因為她狀況特殊，父母與鄧不利多教授上報後，她跟妙麗破例被分到另一間寢室。也因為這樣，瑞絲曾祖母的畫像才能直接放進寢室裡。

「艾莉，妳睡覺休息一會兒？」妙麗邊扶著她在床邊坐下，邊哄小孩似地打著商量。

「嗯…」哭了一場，艾莉也覺得自己又眼睛腫又身心俱疲。乖乖巧巧地坐著讓妙麗擺弄自己。

妙麗正哄著艾莉脫下外袍，手卻不小心碰到了什麼會動還微微發燙的東西，「啊！」

艾莉也瑟縮了一下，一下子把右手藏到身後，人也清醒不少，「對、對不起，妙麗…」

「那是什麼？」妙麗好奇地問。

「…標記。」

妙麗頓了頓，不自覺地壓低聲音問道，「預見者的標記？」

艾莉咬緊下唇，輕輕點頭。

「我能看看嗎？」她又問。

艾莉想了一下，慢吞吞地伸出右手，將虛握成拳的手小心翼翼地展開來，黑色星星出現在眼前，一張一縮呼吸般的樣子顯得既猙獰又古怪。

妙麗並沒有露出驚愕或厭惡的神色，她只是帶著些驚嘆地看著這顆星星，彷彿很不可思議，「會痛嗎？」

艾莉愣了愣，眼圈微紅，「嗯。」

沒人問過她這個問題，但是是的，標記長出來以後，雖然很細微，但確實一直在發痛，畢竟這“東西”…是一夜之間長出來的。

「那妳等等我哦。」妙麗跑進浴室裡，很快捧著冰涼的兩條毛巾出來，一條敷眼睛，一條敷黑色星星。

艾莉看著眼前頂著一頭蓬亂頭髮忙上忙下的小女巫，一時沒忍住又哭了出來。

「唉呀，艾莉…」

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能正是因為艾莉說了自己“看到”天狼星，她確實做了一個關於天狼星的夢。

艾莉迷迷糊糊地，她揉了揉眼睛，還能感覺到眼角在隱隱發痛，她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裡，唯一的光源是那扇沒關好的門。門後能聽見有人正在交談。她慢慢走向門邊，輕輕拉開門──

「你不覺得這主意很妙嗎？」其中一個青年說，他長得非常英俊，是艾莉看到目前為止見過最好看的男人，他身上還有點滄桑感，更替他增添了幾分深邃不羈的氣質。不過此刻，青年正高興地手舞足蹈，「鹿角，就這樣吧！把守密人換成蟲尾，我知道他們肯定會來抓我的，誰都會認為我是你們的守密人！而不會去懷疑蟲尾。」

「你說得對，獸足！你真是太聰明了！」帶著圓眼鏡的男人也笑起來，開心地和青年擊掌。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笑得溫柔的紅髮女子。

這是…天狼星說服哈利父母換守密人的場景。艾莉瞪大眼睛，還在震驚當中時，畫面一轉，同樣的房間，人和東西卻換了。

「啊──！」天狼星半跪在地上，仰天長嘯，他站起來，在黑暗中一雙眼睛格外明亮──艾莉能看懂，那雙眼此刻正充滿著恨意與悲痛──他捏緊手裡的魔杖，急忙跑出房子。

一道閃電落下，艾莉終於藉著微光看清了屋子的模樣，這棟房子被炸掉了一半，地上躺著一個人。 在猜出那人是誰之後她立刻扭開頭，不忍多看，卻看見落在遠處破碎的眼鏡。

畫面又改變了，艾莉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明亮的大廳裡。這是一個她並不陌生的地方，霍格華茲的大廳。

「嘿！哈利，你看！」她下意識循著聲音望去，見到的卻是不那麼熟悉的三個人。那是哈利、妙麗和榮恩沒錯，但他們此時…好像又跟記憶裡有點不大一樣。

三人正專心地看著什麼，她走到三人身邊，這才發現他們正在讀預言家日報。頭條是…阿茲卡班集體越獄事件！？她連忙湊得更近一些，這才看清上面的年份──1996年。

日期沒來得及看清，畫面一轉，她已經站在另一個地方了。

這是一條小巷子，只有一盞快壞掉的路燈微微閃爍。她聽見有人在咒罵什麼，然後巷子盡頭的一扇門猛然被打開。

一個男人罵罵咧咧地出來，一道紅光閃過，男人倒下了，但倒下的瞬間屋子警報大響，艾莉被嚇得一哆嗦，卻看見不知從哪冒出的兩個人，一個壓低身子拖著男人進去屋裡了，另一個張望了一下也跟進去了。

她想走近一點看那三個人是誰，卻突然看到門又開了，一個人走出來，他對門前的垃圾桶施法，透著魔法的光，艾莉看清他滿臉疤痕交錯，還有那隻轉個不停的藍色眼珠！

艾莉下意識倒抽一口氣，睜開眼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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