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機場候機大廳，白色燈光如同鋪天蓋地的冷霧，將來往的人群映得清晰又疏離。
林薇坐在靠窗的長椅上，指尖一下一下滑著手機，像是在打發時間，又像在等誰先低頭。
聊天頁面停在顧延昭的名字上。她指尖滑進對話紀錄，跳出過往那幾段拚輸贏的嘴砲。
【延昭：妳這種人遲早會被綁上床，出不來的那種。】
【薇：你行嗎？我這種等級，小鮮肉才伺候得起。】
【延昭：哼，那我等妳哪天後悔。】
【薇：先賭了再說，反正你也不敢見我。】
再往下滑，就是那天她心血來潮提起要「換口味、玩點年輕的」，他立刻像被踩到尾巴似的，冷淡到幾乎人間蒸發。
她原以為對話就此終結，卻意外地比自己想像中還在意這個人——
每天打開聊天室視窗，明知道不會有新訊息，還是忍不住點開來看。
她不是沒發現，那場你來我往的挑釁，早就不是單純的玩笑話。
幾分鐘前，訊息突然跳了出來。
【延昭：週末有空見一面？】
語氣吊兒郎當，卻藏不住眼角餘光似的期待。
又來了。這種曖昧不清的試探，她早就習慣了，但這次……有點不同。
林薇唇角一挑，手指飛快打字：
【薇：週末我人在日本欸，見你？開什麼玩笑，我還得見小鮮肉。】
她盯著那行字看了幾秒，覺得還不夠，像是不甘示弱地補上一槍：
【薇：不過我今天回台兩天，有工作要處理。】
不甘心的，從來不是他約不約、真不真，而是——
那種彷彿快要被識破的在意，讓她坐立難安。
她沒再多想，果斷按下傳送。
沒地點、沒時間、沒邀約，句尾也沒表情符號。
看似順手提起的行程，其實字字都是刻意藏好的餌。
而她知道，以他的性子，這招……一定會上鉤。
訊息發出去那一刻，她低聲啐了一句：「死傲嬌。」
卻沒發現，自己笑得，比誰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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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和許星遙才剛忙完手邊工作，在休息室歇著，手機訊息震了一下。
【延昭：今晚七點，復興南路那家老餐廳，還記得嗎？】
她笑了，眼睛沒離開螢幕，腦袋卻已經翻找起行李箱裡適合赴約的衣物。
那家餐廳是她某次無心提起的，說想再去回味一下，沒想到他竟然記得。
不問她有沒有空，時間地點直接敲下來。
這種熟門熟路的自信安排，讓她原本養好的傲氣瞬間有點站不穩。
晚上見面時，氣氛跟她預想中的一模一樣——熟悉、曖昧，帶著火花與刁鑽。
「薇小姐今天很有空啊，連我這種不在名單上的都約得出來？」
「你也知道自己不在名單上？」
「那我現在算臨時插隊吧。」
她抿了一口酒，笑得漫不經心，卻從未移開的視線早已把他打量遍。
他說話依舊吊兒郎當，眼神卻像把鋒利的刀，刀鋒始終貼著她的神色滑行。
「妳正職是什麼？」他挑眉問。
「造型師啊，怎樣，不像？」
「像，但感覺妳還有副業。」
「算半個私人助理吧，專門幫我閨蜜擋災解厄、搞死她死對頭，偶爾當個戀愛軍師。」
「聽起來妳閨蜜挺需要妳的。」
「她人太好，漂亮又不設防，常常被當目標。」
「漂亮又不設防……嗯，那她最近是不是要接某個國際品牌的藝術總監案？」
林薇微微挑眉，那個案子剛敲定沒多久，圈內也只有少數人才知道。
「你消息挺靈通。」
「純粹工作上碰過幾次名字。」顧延昭語氣平靜，「她的助理，倒是比預期的更有趣。」
「你是在誇我？」
「我有別的選項嗎？」
語氣輕鬆，眼神卻越來越銳利。
兩人這一來一往，像是在拋接球，又像在布下一場場情緒陷阱。
他刻意用「閨蜜」當話題引線，她則半真半假地回應，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避開。
「最近她是不是……在跟我上司走得有點近？」他像是無意間提起。
「你上司？」
「極夜。」
林薇眉梢微動，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酒杯杯沿，像是在掩飾心裡的波動。
「你上司是極夜？什麼意思？你在哪上班呀？」
「陸氏。」
她一瞬間收住了笑，杯子剛好碰到唇邊卻沒喝下，語氣也低了下來：「這訊息也太……遙都不知道吧？」
「應該還不知道，但我想知道的是——許小姐是不是認真的。」
林薇瞇起眼睛，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捕捉他話語後的弦外之音。
她放下酒杯，微微往前傾了點身，像是進攻前的預備姿態。
「你是在關心你老闆的感情狀況，還是在打探我閨蜜的事？」
他沒立刻接話，只是盯著她看了幾秒，笑意藏在眼角，像在觀察什麼細節。
手指輕敲桌面三下，像是有意無意在拖延時間，然後語氣一轉，慢悠悠地說：
「其實……我只是發現，妳講妳閨蜜的時候，比講自己還多情緒。」
他靠得近了一些，語氣低緩而曖昧，「——妳是不是想讓我吃醋？」
她笑得像貓，語氣輕飄飄的：「那你吃了嗎？」
接下來的幾分鐘內，他們再沒說話，只是靜靜喝酒、對視、揣測。
語言不再是唯一的武器，眼神與姿態才是真正交手的方式。
「你這樣算什麼？暗戀我嗎？」她語氣輕飄飄，卻藏不住心裡的起伏。
「我如果說是呢？」他慢慢說，像是丟出一枚試探的火種。
她沒接話，只喝了一口酒，眼神閃著光，像是在等他下一步怎麼動。
「不過妳這種人，八成不會認輸。」他舉杯碰了她一下，聲音壓得很低。
「你不是也一樣嗎？看起來很會攻，結果最怕的是自己先沉下去。」她嘴角微彎，像在下最後一道註腳。
這場飯局早已不是單純的調情，而是對誰更在意誰的無聲逼供。
兩人言語針鋒相對，實則步步為營，誰都不肯先把牌攤開。
他故意讓椅子拉開一點，坐得靠她近些；她也故意翹起腿，讓裙擺不經意滑落。
一杯酒換一個眼神，一句話換一次呼吸。
最後誰也沒提起「走吧」，但彼此都清楚，再多留一秒就會點燃那條界線。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轉頭看著他，語氣像戲謔：「你果然撐不過今晚。」
他摟住她的腰，語調懶懶的：「我以為是妳先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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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關上的瞬間，空氣像被瞬間密封，溫度隨著樓層數一格格飆升，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彷彿連呼吸都被禁錮在這狹小的空間裡。
顧延昭一手按住她腰側，掌心隔著毛衣滾燙如烙鐵，另一手緩緩撫過她手背，指腹在她腕內側輕刮，像在撩撥一根緊繃的弦。
他的動作慢條斯理，卻帶著赤裸的挑釁與掌控，指尖在她脈搏跳動處停留，輕輕一壓，像要點燃她每一寸神經。
他的拇指在她手腕內側緩慢摩挲，溫熱的觸感順著血管蔓延，讓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他的目光鎖住她，眼底閃著危險的光，低聲在她耳邊呢喃：「緊張了？」氣息燙得她耳根發麻，像一團火在她皮膚上燒開。
林薇沒躲，挑眉看他，聲音低啞卻故作鎮定：「你這麼熟練，是幾樓的常客？」內心卻暗潮湧動，這男人的靠近像一團烈焰，燒得她心跳失序，幾乎要從胸口炸開。
她試圖掩飾，手指輕輕一撩頭髮，卻沒能藏住眼底那抹不安的光。
他低笑，聲音沙啞性感，帶著一絲玩味：「沒幾次，也沒幾個人讓我願意送上門。」
他的手從她手腕滑向手臂，緩慢摩挲，像在丈量她的溫度，指尖在她肘彎處輕輕一捏，挑逗得她手臂微顫。
他的唇角微揚，目光從她眼底滑到唇上，低聲：「妳是例外。」這句話像一滴熱蠟，滴在她心尖，燙得她幾乎想退。
她低哼：「嘴真甜。」聲音故作輕鬆，眼底卻閃過一絲不安。
她不是沒被撩過，但這男人毫不掩飾的侵略感，像預謀已久的獵手，步步逼近，讓她心跳亂得像擂鼓。她想逃，卻又被他的氣息牽住，動彈不得。
房門一開，她背脊撞上牆，是他一手摁住的結果。
他的掌心貼著她腰，力道不重卻不容反抗，低頭吻她，沒有預告，沒有試探，唇舌霸道侵入，像早已算準這一步。
他的另一手從她腰側滑至臀部，隔著牛仔褲用力一握，指節在她臀縫間輕輕一壓，低聲貼在她耳邊：「跑不掉的。」氣息灼熱，燙得她耳根發麻，腿根一陣酥麻。
林薇本想奪回主導，唇間咬了他一下，力道不輕，試圖撩回一局，卻換來他低笑，聲音性感得讓人腿軟：「想贏我？妳現在根本沒力氣。」
他的手掌順勢滑進她毛衣下襬，指腹在她腰窩處緩慢打圈，溫熱的觸感像電流竄過，讓她呼吸一亂。
他的唇從她嘴角滑向頸側，輕咬一口，隨即用舌尖緩緩舔過，濕熱的痕跡在她皮膚上燃燒，挑逗得她低吟出聲。
她心臟狂跳，理智在電流般的顫慄中崩塌。她習慣掌控，但這一刻，他的吻像烈酒，從唇舌燒到喉間，再從頸側滑向鎖骨，一寸寸拆解她的防線。
他的唇在她肩帶邊緣停留，牙齒輕咬，扯下肩帶，舌尖在她鎖骨窩處緩慢舔舐，低聲：「還撐得住？」
他的手指從她大腿根部滑向內側，隔著牛仔褲輕按，指尖在她腿縫間緩慢摩挲，像在試探她的極限。
她喘息一聲，雙腿不自覺繃緊。
林薇雙手撐在他胸口，掌心貼著他滾燙的肌膚，想推卻只推出一聲喘息：「你再這樣…我真會…」
話沒說完，他的手掌猛地一托，將她整個人抱起，壓在床上，低聲：「後悔？晚了。」
他的吻落在她胸前，指節挑開毛衣釦子，緩慢剝開，像拆一件禁忌的禮物，露出她白皙的曲線。
他的唇從她胸口滑向乳溝，舌尖輕輕一舔，低聲：「比我想的甜。」她低吟，理智徹底瓦解。
她的牛仔褲被褪至膝蓋，他的手掌在她大腿內側摩挲，指尖勾進她的底褲邊緣，緩慢拉下，掌心貼著她腿根揉捏，低聲：「這才像妳。」
她失控低吟，雙腿不自覺夾緊，指甲在他背上抓出紅痕，劃過他緊繃的肌肉。他低哼，吻過她耳後敏感帶，牙齒輕咬，聲音沙啞：「抓緊點。」
他的手滑至她胸口，掌心覆上，揉捏間讓她喘息更亂，指尖在她乳尖處輕輕一捏，低聲：「比我想的還軟。」她全身一顫，內心暗罵：“混蛋…這也太…”
林薇理智徹底崩塌，抓住他領口將他拉近，唇貼著他耳廓，喘著低聲：「你惹上我了…」
她的聲音顫抖，卻帶著不甘，他低笑，俯身吻住她，舌尖在她唇間挑弄，手掌從腰際滑至臀部，用力一捏，低聲：「那就讓我惹到底。」
他的吻從她唇角滑向頸側，牙齒在她喉間輕咬，隨即吮吸，留下淡淡紅痕。他的手指從她臀縫滑向腿間，輕輕一探，低聲：「濕了。」
她低吟一聲，雙手攀上他肩，指甲深陷，內心翻湧。
衣物一件件滑落，牛仔褲被扔到床下，她的底褲被他緩慢剝下，扔在一旁。
他的手掌在她大腿內側緩慢摩挲，指尖在她敏感處輕輕劃過，挑逗得她低喘連連。
他俯身壓下，吻從她鎖骨滑向胸口，唇舌在她乳尖處停留，輕輕一咬，隨即吮吸，低聲：「比我想的敏感。」
她全身一顫，雙腿不自覺纏上他腰，低聲：「混蛋…快點…」他低笑，手掌托住她臀部，將她拉近，低聲：「急什麼，慢慢來。」
夜色吞噬遮掩，呼吸與呻吟交疊，他的吻從她胸口滑向腹部，舌尖在她肚臍處輕輕一舔，手指在她腿間緩慢探入，低聲：「放鬆點。」
她低吟，雙手抓緊床單，指節泛白，他的動作緩慢卻深，挑逗與掌控交織，像一場不對等的戰役，她在他手下徹底失守。
夜深，窗簾半掩，微光灑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她躺在他胸口，指尖懶懶描著他肌膚上的紅痕，眼神迷濛，低聲：「你愛上我了，對嗎？」語氣平淡，像自問。
顧延昭閉眼，呼吸緩慢，沒回應。她靜了幾秒，沒聽到任何回答，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多情。
她翻身背對他蜷起，空氣中殘留情慾的熱度，卻透著各懷心事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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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灑進來，斑駁的光影落在床上，也落在林薇裸露的肩膀上。
她醒得比他早，睫毛顫了顫，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緩緩轉頭望向身旁熟睡的顧延昭。
他睡得安穩，眉心卻微蹙，像是夢裡也還在警戒什麼。
她的目光落在他鎖骨上幾處斑斑點點的痕跡，那是昨晚她親手留上的證據，熱情、衝動、無所顧忌。
她忽然有點後悔了。
不是後悔發生了什麼，而是後悔她竟然期待過什麼。
昨晚那句話——「你愛上我了，對嗎？」她不是開玩笑。
她其實真的有那麼一點點，想知道答案。
但他沒回答。
她等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是快樂的笑，而是一種壓到極限後的自我解嘲。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語氣平靜得不像話：「放心，我沒認真。」
他沒醒，也沒回應。
林薇拉起棉被遮住肩膀，蜷起身體，閉上眼，卻怎麼都睡不回去了。
她知道，這一切她本該駕輕就熟。
身體的靠近、慾望的釋放、天亮後的各走各路——她以為自己很擅長。
可這一次，她卻在心裡偷偷為對方保留了一點空間，像在等待某種改變，或者某一句話。
她恨自己有那一瞬間不再灑脫，也恨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卻讓她如此難堪。
手機靜靜躺在床頭櫃上，她伸手拿起，點開訊息，然後打了一行字：
【薇：我們這樣算什麼？】
她盯著那行字許久，最後刪掉了。
打開和星遙的聊天室，換了一句。
【薇：我好像…想靠岸了。】
【薇：只是剛好靠錯了地方。】
訊息發出後，她把手機翻面放回枕邊，嘴角依舊勾著那抹自嘲的笑。
她從來不怕玩火，只是沒想到，這次燒傷的是她自己。
她以為他至少會睜開眼、拉住她的手，說一句「留下來」，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一句敷衍的承諾。
但什麼都沒有。
她忽然發現，比起不被愛，更讓人難堪的，是——你連讓對方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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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床時刻意放輕了動作，像在逃離現場，又像怕驚動了什麼。
浴室傳來水聲，她沒進去，只在鏡前補了個妝，將昨夜痕跡遮掩乾淨。
衣服一件件穿好，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沒有聲音。
她最後站在門口，伸手準備轉開門把。
「現在就走？」身後傳來低啞的嗓音。
她一頓，沒回頭，只停頓了一下，語氣輕飄飄的：「不然呢？留下來當早餐伴侶？」
顧延昭坐起身，眉眼還染著睡意，但那聲音卻透著清醒。
「妳昨晚不是說，不會後悔的嗎？」
林薇轉過身，笑得明媚又輕盈，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也像什麼都不值一提。
「放心，我沒後悔。」她語氣淡淡的，卻在最後補了一句：「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延昭，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為這種事動情吧？」
說完，她揮了下手，轉身離開。門闔上時，室內一片靜寂。
顧延昭坐在床緣許久沒動，指尖落在床單皺褶處，那裡還留著她殘留的體溫。
他忽然笑了一下，低聲喃喃：「騙人也不眨眼……但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像真心呢？」
(第九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