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米咕臨終的過程,經歷安寧病人家屬的心境,時而想他會不會奇蹟出現好轉,時而自責是否沒有儘早就醫。老大米嚕兩次住院,獸醫院的鐵籠,冰冷陌生的環境;A同事的貓咪死前在醫院檢查治療,驚恐奮力掙扎。B同事將愛狗從獸醫院帶回,在家陪他一周左右往生。我決定陪米咕在家善終。
這兩天,像是陪伴家裡一位即將臨終的人,他與安寧病人死前不吃不喝一樣,只想窩在熟悉舒服的地方,靜靜的,感受這家熟悉的聲音。我陪在他身旁,輕聲呼喚他「米咕,媽媽在這邊陪你,秀秀,米咕乖寶寶。」輕撫他的臉頰、額頭、身體、輕拍他的屁股,他知道有人愛他,陪他,有時會輕聲回應,神情安詳。最後一晚,我似乎看到他嘴角上揚微笑。有時我出去一會兒,回家就先看他在哪兒?起初還會稍微移動幾個他習慣的位置,之後沒有力氣起身,我將他抱起,安放在客廳,陽光透進來,明亮通風,平時天氣好,這幾隻貓都會在客廳或陽台曬太陽。米咕最後一個白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這天也讓他跟家人一一告別,用視訊讓先生、女兒、兒子、阿公阿嬤看米咕最後一眼。咪嚕看我陪在米咕身邊,也會過來窩在米咕旁邊陪他,晚上米咕呼吸漸漸微弱,體溫也漸漸降低,我為他蓋上大毛巾輕撫他,讓他知道我在他身邊。半夜他飛走了,靜靜的,微睜眼像是要看盡這他所愛的世界最後一眼,平靜安詳的離開這世間。
一個適合的紙箱,播放著詩歌,把米咕放在紙箱內,上下層都鋪上毛巾,他像是睡著一般。兩隻貓圍過來看,你們知道米咕怎麼了嗎?!他們似乎沒有太多眷戀,看過就默默離開了,反倒是我哭著生命的殞落,即便是已知的事實,依然悲傷。聯繫了寵物天堂樂園的人來接走米咕,客廳裡依然播放著詩歌。
我開始清貓砂、刷洗陽台,掃地、拖地,擦拭家裡,洗地墊,到處可見米咕的足跡,回憶伴隨著詩歌,邊擦眼淚邊低頭做家事。一不作二不休,又把陽台的植物盆栽也整理一番,該剪的剪、該丟的丟,米茶看我做事,米嚕又窩在抽屜睡覺,真是淡定的貓。
貓死了,他的靈去哪兒?佛家講六道輪迴,基督教不講動物的靈。但我深信所有的萬物都來自創造生命的主,祂會安排死去的貓去適合的地方。祂會照顧所有的飛禽走獸與牲畜,當然包括寵物。
詩歌持續播放著,陪我清理家裡,也治癒我的悲傷,咪咕,你現在好的無比,是吧!?今天又是好個艷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