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選了一部愛情片。
說是愛情片，但以我這個20歲的女生來看，那部片和愛情動作片其實沒什麼區別。
「你確定要看這部嗎？」大叔皺著眉頭，似乎不太贊同，然後故意換了一個更輕鬆的語氣，「我給你三十分鐘考慮，隨便換部片也好，隔壁那部動畫片看起來不錯欸，畫風很酷。」
我嘟著嘴，拿出我的身分證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地說：「我今天滿二十歲了耶，我想看什麼就看什麼！」
大叔愣了一下，看了看日期，這才意識到今天是我的生日。
「嗯，既然是妳的生日，那我不再說了。」他歎了口氣，無奈地答應了。
「耶～」我開心地喊了聲，像個得逞的小孩。
排隊等爆米花時，大叔突然低聲問我：「這種片…妳應該是跟男朋友一起來看的比較對吧？」
我一邊拿著爆米花，一邊開心地啃著，走向影廳，邊說邊回他：「為什麼？」
「就…看完可以順便去開房間之類的？」他語氣故意壓低，像是在開玩笑，但又帶著一點認真。
這幾天的相處，我也漸漸摸清楚大叔和我說話的節奏，他不把我當小孩，有時候還會開點黃色笑話，我反而覺得挺有趣的。畢竟，我不喜歡被當成一個「還是高三的小朋友」。
「大叔你怎麼這樣啊！」我笑著拍了他一下，裝作生氣地說，「居然鼓勵小女孩去開房間？」
「這是實話實說啊。」他露出笑容，「先試車才知道車好不好開啊。不然等你真的買了才發現是爛車，這樣不就欲哭無淚？」
我們站在電扶梯上，我在前面，他在後面，看著我一階一階往上走。
「哈哈哈，我前陣子把車退掉了啦！」我忽然轉過頭笑著說，「現在沒有車了。」
「那妳還好嗎？」他語氣輕柔，帶著一絲擔心。
「還好啦～」我聳聳肩，語氣輕鬆得像沒事，「如果你買了一台超難開、油門踩下去都沒反應的爛車，你會難過嗎？不會嘛！當然是退了它，開心慶祝！」
「嗯…好吧，妳開心就好。」他笑著點頭，然後故意壓低聲音說：「不過…」
「不過什麼？」我轉過頭瞪了他一眼。
他挑眉壞笑：「我剛剛看到妳的白色小褲褲了。」
「蛤？色大叔你亂講！」我臉一下子就紅了，「我今天穿的才不是…誒你不要想套我話啦！」
我笑著去打他，他一邊閃躲一邊笑著說：「那不然是什麼顏色？」
「總之不是白色啦！關你什麼事！」
＊＊＊
我挑的是「情人雅座」。
一進影廳，看到那張又寬又軟的大躺椅，左右各配一張小桌子，可以放爆米花和飲料，每組座位之間還隔著小隔板和走道，隱私感十足，我就知道這種座位一定是為了營造氣氛設計的。
「妳怎麼會選這種座位啊？」他趁場燈還沒暗下來，仔細打量了下四周。
「因為適合培養氣氛啊。」我坐了下來，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還順便補了一句，「本來是想看完這部片，然後去對面旅館跟前男友開車的，結果…還好，後來發現他就是那台是爛車。」
說完，我特地嘆了口氣，語氣倒沒什麼遺憾。
他坐在我旁邊，感覺躺椅的軟度剛剛好，背靠上去整個人就鬆弛下來。不過，他的眼神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我一眼。
「但就算這樣，妳也不需要穿成這樣吧？」
「怎樣？」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粉色襯衫、黑色百褶裙、膚色絲襪、帆布鞋…這不是很正常嗎？還是說，你這大叔又起了什麼色心？」
「沒…沒啊。」他乾笑著回應，我就知道，大叔一定就是那種「看到絲襪就有色心」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一陣暗喜。
我眨了眨眼，得意地笑了笑，「我想說，衣服都買了，不穿太浪費，就穿出來看看嘛。這樣也算是便宜你了，對吧，大叔？」
「便宜我？」他看著我側臉，顯得有些困惑。
「就…吼，等一下啦，電影要開始了！」我故意推開話題，臉頰微紅地轉過身去，然後脫掉鞋子，躺進那張大躺椅。
＊＊＊
電影演完，我的腦袋還黏在那些畫面裡。這兩小時幾乎有一半都在演情慾場景，而且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鏡頭直接得像在偷窺，還加上音效，讓人根本無法專心看劇情。
我坐在簡餐店的椅子上，感覺臉都燒起來了。不是那種生氣的燒，是從脖子往上竄的熱，像剛喝完紅酒，頭暈暈的，身體也有點軟。我盯著桌子，眼睛不太敢亂看，耳朵卻偷偷注意著他有沒有偷瞄我表情。
結果他果然湊過來，低聲問我：「害羞啦？」
「有…有一點，不是啦…」我小小聲的說，其實是在整理剛才心裡那團亂糟糟的感覺，「那個女主角怎麼會在那種地方就跟男配…然後男主居然還躲在隔壁房間偷看…這、這劇情太扯了吧。」
我當然不是沒看過更誇張的，但在他旁邊看這種片，感覺不一樣。空氣裡有種說不出口的張力，我想躲、又不想真的離開那種曖昧。
「嗯…應該是刺激感吧？他們是夫妻，可能…結婚久了，需要一點外力刺激彼此的感覺吧。」他說得還挺冷靜，我卻從他語氣裡聽出一點藏著的東西。
「可、可是，老公看著自己老婆被別人碰，真的會沒事嗎？」我問出口，想試試看他會怎麼回答。
大叔輕輕笑了笑：「如果他們說好了、彼此願意，也許不會。不過…」
他那個「不過」沒接下去，我卻聽懂了。他心裡可能也卡著什麼，關於他的婚姻、關於他和他太太那種說不清的距離。我忽然有點想拉他出來，哪怕只是拉進一個讓他暫時喘口氣的空間。
我湊過去，嘴唇貼近他耳朵，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大叔，我跟你說個祕密喔。」
他微微側頭，神情警覺又有點癢癢的樣子。
「今天我穿的…其實是原本打算給我那個沒緣分的前男友看的戰袍喔～」我壓低聲音，讓話語貼在他耳朵邊緣打轉，再添一點曖昧。
他愣住了，我心裡暗笑，繼續補刀：「內衣超色的喔～結果他爛車一台，看不到也罷！」
這時候他的眼神變得有點發直，我知道我成功引起他的想像了。但我沒有立刻收手。
「但你知道嗎？這套我想要丟掉了啦，換一套新的。」我嘟嘴看著他，眼睛直直望進他心裡，「可是…好看的戰袍不便宜耶。」
還沒等他反應，我就撒嬌般地說：「今天我生日耶，你都沒送我禮物欸，大叔。」
他一時語塞，那副無措的樣子讓我忍不住笑出來。
「而且啊…我剛剛看到那一段的時候…我覺得我內褲…好像濕濕的……」我故意把聲音壓得更低，看著他臉上那種驚慌失措混著裝傻的表情，太可愛了。
「妳這個笨蛋，說這種話幹嘛啊！」他試圖用一句話轉移注意力，但眼神已經躲不掉了。
我知道我贏了。笑著靠在他肩膀：「那你送我一套新戰袍好不好？當生日禮物～拜託啦～」
他還在懵的時候，我手機早就準備好。
「叮」的一聲，我傳了那張照片給他，出門前站在房間的全身鏡前，把裙子撩到一半，小露今天穿的深灰色丁字褲，光線有點曖昧，不用全露就夠他腦補。
他抬起頭看我，我只是對他眨了下眼，然後裝沒事似的喝水，笑得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
「那我幫妳挑一套新的戰袍好了。」他總算開口，我就笑著拉著他的手往百貨電梯走。
我們走得很近。
他的手大而溫暖，但沒什麼反應，像是怕我誤會什麼似的，只是讓我勾著。我倒是沒打算放過他，手臂晃啊晃地，讓裙擺邊緣偶爾蹭到他指節。那條黑色百褶裙是我今天特地挑的，短得剛好，走路會跳起來、風也能從側邊灌進去，剛好露出膚色絲襪包著的大腿根部一點點。
我想看看他會不會假裝沒看到，還是真的沒看到。
「你走慢一點啦！」我忽然往他那邊靠過去，一邊拉著他的手，一邊整個人靠得更緊。
他低頭，剛要說什麼，手肘卻不小心撞到我裙子底下的臀部。
我忍不住笑出聲，裝作生氣：「你幹嘛撞我屁股啊？色大叔。」
「不是，我那是…不小心。」他有點慌，視線閃躲。
「那你要負責喔～」我湊近他耳邊，聲音輕得像在撒嬌，卻也像在下某種挑釁的賭注。
搭電梯時人不多，我挑了最角落的位置靠牆站著，剛好可以一邊「半坐」在欄杆上，一邊讓他站在我後面。當電梯門一關，我把身體整個靠了過去，臀部剛好貼著他的大腿內側。
「妳…這樣會不會太近了…」他小聲問。
「這躺椅坐起來好舒服喔～」我裝沒聽見，靠著他肩膀撒嬌，語氣像在說影廳座位很棒，可身體卻故意微微地動了幾下。
我知道這個姿勢很挑釁。他不會推我，也不會回應太多，因為他還在克制。可我知道，他的呼吸變重了，他的手指抖了一下。
「大叔，你是不是硬了？」我湊到他耳邊問，聲音又輕又黏。
他沒回答，但我感覺到他繃緊了。電梯一到，像逃難一樣往外走，我也乖巧地變回「小玉米」，牽著他的手往內衣櫃前跑。
我開始挑衣服，一會兒指著粉色說「這個好可愛」、一會兒又對紅色驚呼「好色哦～」，再轉頭問他：「你覺得這件怎樣？會不會太透明？」
他想說話，我就搶著說：「不對，你是色大叔，你覺得透明的當然好看！」
進試衣間前，我回頭看他一眼。他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姿勢端正，像個認真等人的老好人。我笑了一下，把門關上，開始脫衣服。
這些戰袍，我格外地用心對著鏡子擺角度，我不是在勾引，我是在…讓他記住我吧。
一張接一張地拍，我傳給他。我想看看他怎麼回應，他會不會說不要傳了？還是會裝沒事？還是會，一張一張看完…然後放大細節？
最後那張，我挑了最色的一個角度，側躺在鏡子前，拉起裙子，露出那件深灰色丁字褲，那件他剛剛還只是「想像」過的。
我對著鏡子擺出張開的姿勢，然後傳訊息給他：
「大叔～你不可以先硬起來喔，這是我今晚的生日驚喜（不是你可以吃的那種）❤️」
我傳完，自己也有點臉紅，撐著牆笑了一下，心裡有點亂，像是在等一個我自己也不敢承認的期待。
回家後，我知道他一定在等訊息。
果然，我一傳照片過去，就能想像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手指緊握，嘴巴不自覺地抿緊。
那張黑色蕾絲的照片，是我最喜歡的一套，肩帶細得像不存在，胸型緊緊包著，像是故意讓人看不清楚才更讓人想看。
然後是紅色的，然後是沒有穿的，然後是背影、濕髮、裸背、掀裙子。
一張接一張，我不是要逼他做什麼，我只是想看看：他會不會因為我而失控？還是…他會捨不得讓我走太遠？
最後一張，我只蓋了條被單在胸下，寫下訊息：
「你今天送我的戰袍，還可以再多一件嗎？但我想下次給你現場試穿看喔～（笑）」
然後，我不傳了。
等他自己消化那一堆照片，等他自己想清楚要怎麼面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