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穿越記 第六十三回(下集): 以棋會友發請帖,紫鵑論弈析性情
稻香村外,景色蕭瑟,屋內卻溫暖如春。
黛玉倚在炕桌上,看著一封燙金請帖。
這封從柳翰林府送來,邀請大觀園眾女參加弈棋賞茶之會。
此帖一到,稻香村頓時熱鬧起來,雪雁看著帖子,脆生生道:「姑娘,這龍亭縣主的棋會聽說極雅致,京中名媛都會去,咱們也去湊個趣吧?」 黛玉放下帖子,托腮道:「我這話本寫了許多,可下棋卻不甚精通,去了怕要出醜。」
雪雁一聽,眼睛一亮,脫口道:「二姑娘不是最愛下棋?姑娘若想下棋,不如找二姑娘去!」
賈家四位姑娘,元、迎、探、惜,對應的是一句:「原應嘆息」!暗指四人的下場都不好。
四人的特長,又正是對應著「琴棋書畫」。
二姑娘賈迎春,平日溫順木訥,唯獨對棋藝情有獨鍾。 紫鵑聞言,卻搖頭一笑,接口道:「二姑娘固然喜歡下棋,棋譜也熟,可惜不是個好棋手、好老師。」
雪雁瞪大了眼睛,滿臉不解:「為什麼?二姑娘喜歡下棋,又會下棋,怎麼成不了好棋手?」 紫鵑慢條斯理道:「不是喜好的問題,是性子的問題。」
見雪雁仍是一頭霧水,她索性講白了:「弈棋一道,不只是消閒娛樂,還是爭勝之術。
二姑娘性子溫吞,半點不喜與人爭鬥,沒那好勝之心,怎能做個好棋手?」 雪雁眨眨眼,似懂非懂,點頭道:「這麼說,性子比棋技還重要?」
她掰著手算,又問:「那三姑娘呢?三姑娘爭強好勝,棋藝該不錯吧?」 黛玉聽了,掩口一笑:「探春倒是有股心氣,可她心思不喜下棋。這縱橫方寸間的變化,她吃不透。」
說得直白些,探春雖有好勝心,卻沒在圍棋上花功夫,棋藝稀鬆,有好勝心又如何? 雪雁聽得認真,又掰著指頭數:
「四姑娘心性冷淡,怕也沒心思下棋。寶二爺更不行,坐不住,哪有心思跟人磨在棋盤上?」
她說到寶玉,忍不住笑了,連紫鵑也點頭,心道:「寶玉這性子,跳脫得像只兔子,坐上半個時辰已是極限,哪有耐性下棋?」 雪雁數了一圈,忽地想到一人,疑惑道:「說起來,不知寶姑娘下棋好不好?好像從沒聽說她的棋藝如何?」
黛玉聞言,微微一怔,沉吟道:「寶姐姐?她博聞強記,應該是懂棋。可這些年,我竟沒見她與人對弈,從不與人分勝負!」 紫鵑在一旁聽著,心下暗動,接口道:「博弈最易露出人掩蓋的本性,寶姑娘怕是不想與人對弈吧?以她的周密性子,若精通棋譜,若真下起來,定是厲害的。只是她不願讓人知道罷了。」 雪雁瞪圓了眼,驚道:
「怎會?寶姑娘平時挺愛賣弄學問的!每次姐妹們閒聊,她總能引出一段書上的話,背得滾瓜爛熟,跟考據似的,誰不誇她博學?」
紫鵑聽了,忍俊不禁,心道: 「這雪雁雖老實,觀察倒仔細。薛寶釵確實擅長在閒談中抓住機會,引經據典,顯露學識,卻從不讓人窺見她的真性情。」
她笑著對雪雁道:
「薛大姑娘愛賣弄學問,那是讓人誇她勤奮博學。
可棋盤上,一不小心便會心機暴露。萬一叫人看出,她比鳳奶奶還殺伐決斷,豈不壞了她溫柔平和的模樣?這是她不願意的。」
雪雁不敢置信,寶釵會跟鳳姐一樣的狠辣?
黛玉聽了,眼中也閃過一絲疑惑,卻不言語。
紫鵑瞥見她的神情,心想:我這也不過是後世紅樓某些愛好者的猜想。
也有寶釵愛好者是反對這種意見的。
人性多變,也許在她跟長公主的蝴蝶效應下,寶釵也有改變呢?
她便轉了話題,笑問:「說起來,櫳翠庵的妙玉師傅不知會不會下棋?我瞧她孤高清傲,卻才學不凡,怕也是個高手。」 黛玉點頭,憶道:「妙玉性子雖孤僻,卻頗有才情。上回她請我們去禪房吃茶,用什麼雨水雪水泡茶,規矩大得嚇人,說不定真是个下棋的好手。」
雪雁卻搖頭,嘟囔道:「你們說二姑娘沒好勝心,妙玉是出家人,四大皆空,怎可能下得好棋?」 紫鵑笑道:「那可不一定。佛法也有辯經,出家人未必沒爭勝之心。話本裏,古來高僧,不少是弈棋高手,妙玉說不定也有一手好棋。」 雪雁聽得一愣,喃喃道:「這麼說,妙玉真可能會下棋?只是她看別人都是俗人,不見得想跟咱們姑娘下棋。」
她掰著手指算了半天,嘆道:「園子裡這麼多人,竟沒一個合適陪姑娘下棋的!」 ____
紫鵑聽雪雁叨叨而談,心下卻泛起波瀾。她自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深知紅樓研究的各類分析。
這大觀園的女子,各有各的脾性,恰如棋盤上的黑白子,落子間盡顯本心。
迎春溫順,無爭無欲,棋如其人,軟弱無力;
探春銳氣十足,卻無暇精研,棋藝應該淺薄;
惜春冷淡,寶玉散漫,皆非棋手之才。
唯有寶釵,藏而不露,怕是深藏不測的高手。
寶釵若參加,定會小心翼翼,藏起鋒芒。」
黛玉忽道:「紫鵑,你說這棋會,我若去了,輸得難看,豈不丟人?」她的語氣輕快,帶著幾分自嘲,顯然對自己的棋藝沒甚信心。 紫鵑笑道:「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你的心思細膩,學什麼都快。
況且,這棋會未必非要爭勝,結交幾個知己,聽聽京中的新鮮事,也不枉一游。」
她頓了頓,又道:「若真想下棋,跟史姑娘下就好,反正她應該是也不太會下吧?」 黛玉聽了,眼睛一亮,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兩個臭棋簍子湊在一起。」
三人聽了,哄然大笑,屋內一時充滿歡聲。 紫鵑點頭,心道:「黛玉如今心性開朗,少了原著的孤傲,若能在棋會上結識新友,或許能為她的未來再添一重保障。」
雪雁又忽道:「姑娘若真去棋會,記得帶件厚衣裳,別冷得直咳嗽!」
黛玉聽了,笑道:「好你個雪雁,這是妳該自己記得事,偏要我記!」
雪雁道:「我記性不好嘛!」 三人又笑作一團。 紫鵑望著窗外,思緒萬千。棋會將至,賈府的命運正如棋盤,變幻莫測。
她既要成為改變者,便要步步為營,不僅為黛玉,也為園中眾女,尋一條脫離悲劇的生路。
待續

指令:「一個台灣美人,穿著黑色旗袍,上面有金色的鳳凰刺繡。背景是杭州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