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注芒草心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是我第一次參加線下活動,這次真人圖書館的講者是曾經擔任放映師的飛機。
電影一直給人一種奇幻的想像,尤其在膠捲電影盛行的年代,更是時髦又高雅的象徵。飛機與哥哥從小在台南的戲院拜師學習放映與手繪看板的技術,聽他分享當年膠捲跑片、放映室裡發生的種種趣事,讓人彷彿回到了充滿膠捲香氣的時光。
隨著膠捲電影沒落,戲院一間間關門,飛機退伍後只能轉行,以開計程車為主業,開始了他的斜槓人生。他當過駐唱歌手、也曾出海擔任遠洋船員,日子過得多采多姿,但人生的轉捩點,卻是迷上了賓果賭博。第一次進遊戲間,他用100元贏了9000元,誤以為自己是「天選之人」,從此只要手上有錢,就往遊戲間跑。最終付不出房租,也賣掉了計程車,開始了露宿公園的街頭生活。
而讓飛機下定決心改變的是某次公園發生的縱火案件,周圍居民在沒有證據的狀況下,把矛頭指向無家者,雖然沒有證據,但飛機與數名無家者也百口莫辯,從這個事件飛機不想再被社會看輕,於是努力找到了穩定的工作,脫離了街頭生活。只是好景不常,在他50歲那年,有天上班途中突然路倒,送醫後確診為中風,他因此失去了工作、棲身之處,只能再度回的街頭。幸好戶籍在台北,得以收編造冊被安排到收容中心,但中風後行動不便,無法從事多數勞力工作。一想到需要等到65歲才能領政府補助,一度使他感到茫然。所幸他接觸大誌雜誌、參與芒草心講座,生活才逐漸穩定下來,才能坐在這邊與大家分享他的故事。
飛機的分享語氣輕鬆、詼諧,但可以想像這一路走來,經歷了多少風雨及煎熬,願意在大眾面前坦然分享自己的低潮,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
這場講座中,我特別喜歡他講的一句話:「我現在的生活壓力,也許比你們都小,嘿嘿!」我傾向將這句話理解為:在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後,他反而能看懂了日常的珍貴。所謂的「平凡」,其實從來都不平凡。飛機峰迴路轉的人生故事就如他喜愛的電影一樣,跌宕起伏、充滿戲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