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七章:王國審判與陰影之音
王城的審議庭大廳內,魔法晶石懸浮在高空,光芒在穹頂間游走,如審判之眼,靜靜凝視著站在廳堂正中央的少女。
娜蒂絲抬起頭,迎著萬眾目光,無懼地注視著高位上的審判官與議員們。
「你可確認,在昨日破壞的黑魔法儀式中,所使用的是王族禁術,且與你母親留下的封印有直接關聯?」審判官的聲音如寒鐵般冰冷,毫無情緒波動。
「我確認。」她答得堅定,「但我母親,是為了封印那些禁術,而非傳承它們。」
議席間傳來低語與窸窣,氣氛頓時緊繃。
「可據調查,妳的血脈與那禁術封印產生共鳴。是否表示,妳本身就是黑魔法的容器?」
這樣的質疑聲迅速在議會中引發更多低聲議論。
亞瑟斯猛地站起,神情激憤:「這是歧視性的指控!娜蒂絲在場時阻止儀式,救下了被選為祭品的孩子。你們怎能將她與黑魔法劃上等號?」
他聲音鏗鏘,甚至震得旁人不敢輕易接話。
賽利斯伸手拉住他,壓低聲音道:「這不是爭辯能贏的局。現在的審判,是一場象徵,誰掌控話語權,誰就能定義她。」
娜蒂絲靜靜看著亞瑟斯,輕輕搖了搖頭,讓他坐下。
她轉回面對審判官,聲音不疾不徐,清晰且有力。
「我母親確實研究過禁術,這我從未否認。但她並非為了使用它,而是為了封印它。根據我從她的日誌中解讀的文字,她選擇將封印與血脈結合,是為了讓這些魔法在未來只能被真正抗拒它們之人接觸。」
「也就是妳?」審判官問。
「是。」她點頭,「我想……這可能就是我出生的原因。不是為了繼承黑魔法,而是為了阻止它。」
這句話如同投下重石,讓整個議廳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又威嚴的聲音自大廳後方傳來:
「這場審判,應該早點結束了。」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海倫大主教穿著教廷白袍,緩步走入審議庭。她步伐穩重,目光如炬。
「海倫大主教——」審判官等人急忙起身致意。
「一名少女阻止黑魔法儀式,揭穿一場血祭陰謀,卻反遭審判?這是王國的審判,還是怯懦的代罪儀式?」
她站到娜蒂絲身旁,神情嚴峻,「我以教廷的名義宣布,娜蒂絲不應被審判,而應受保護與指引。」
娜蒂絲望著她,那熟悉的面孔彷彿自記憶深處某個模糊角落閃現。她低聲問道:
「我們……認識嗎?」
海倫看著她,眼中浮現複雜的情緒,卻只輕輕說道:
「等時機到了,我會告訴妳一切。」
審議庭無聲地解散了。人們離場時,不少人回頭看了娜蒂絲一眼,那些目光中,帶著懷疑,也有震撼與敬畏。
—
夜晚的王宮後園,微風拂過石徑與花草,月光映在噴泉水面上,如碎銀瀰漫。
娜蒂絲站在池邊,回想著白日那場激烈的審訊與海倫的出現,心中有著一股未曾有過的沈重感。
亞瑟斯走了過來,手中還拿著剛從廚房偷來的點心。
「今天妳真帥。」他輕聲說,將點心遞給她。
她勉強笑了笑,接過來,「那不是我想成為的樣子。」
「但妳已經是了。」他望著她,「他們再怎麼不願相信,也無法否認妳的作為。」
娜蒂絲望著夜空,聲音微微顫抖:「如果哪天……我真的被那禁書引動了,變成他們口中的怪物……你還會站在我這邊嗎?」
亞瑟斯一愣,隨即拉住她的手,語氣堅定無比。
「不管妳走向哪裡,我都會在妳身後,哪怕妳前方是深淵。」
—
而在同一時刻,王宮另一端深處,一間被禁閉的密室中,一道模糊的人影正對著懸浮在空中的紅色書頁低聲呢喃。
「她已經開始覺醒,那段封印的記憶,終將解開。」
書頁閃過一行文字,猶如鮮血所寫:
她將成為鑰匙,也將成為門。
黑袍男子低笑,聲音陰冷如蛇。
「很好,就讓她自己走到門前……並為我們打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