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倉庫區早已被警方包圍,黃色封鎖線在冷風中輕輕搖晃,染血的地面映著車頭燈的光暈。幾名警探與鑑識人員來回勘查,氣氛壓抑得像隨時會窒息。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
一名年輕刑警蹲在牆邊,看著牆上那一刀刀的裂痕。
牆壁如紙般被切開,鋼筋裸露,刀痕深得可見內部結構。
「而且現場沒開過幾槍,都是一擊就奪走性命,沒有掙扎痕跡。」
另一位刑警皺著眉,檢視著倒下的遺體。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一位上了年紀的資深警官緩步走來,目光落在牆上的刀痕。
他靜靜盯著那道幾乎將牆劈開的痕跡,神情若有所思。
「老張,你好像見過這種手法?」
年輕刑警湊過來問。
老警官低頭沉默,半晌,輕輕嘆了口氣。
「是啊……三十年前,我還是菜鳥,那年和隊裡的前輩接手過一起黑幫血案。」
他抬起頭,夜風將他鬢角的白髮吹得微微晃動。
「當時十幾個幫派要角,在一夜之間全滅於一座老船塢。據附近的民眾所言,晚上鞭炮聲響了很久,想來應該是激烈的槍聲,但現場慘烈得不像是人幹出來的屠殺中,卻沒有人的死因是槍傷。」
刑警們面面相覷,氣氛瞬間凝重。
「我們進去勘查時,所有屍體都是一刀封喉、或者直接折斷頸椎,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老警官說著,手指輕輕劃過那道新鮮的牆壁刀痕。
「而且——當時在現場,牆壁上也有這種痕跡。鋼筋、水泥,像紙一樣被劈開。」
「誰幹的?軍方特種部隊?還是暗殺組織?」
「沒人知道,或者說裝作不知道。」
老警官搖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那個年代有個傳說,說是一位叫‘銀影’的殺手,不殺好人、女人跟孩子,出手如鬼似魅,揮刀時能扭曲空氣,還能在槍林彈雨裡毫髮無傷,是犯罪者的惡夢,當年僅憑一人之力就降低了全市的犯罪率。」
他指了指門邊的彈孔與牆上的刀痕。
「這手法,和當年傳說中的那位一模一樣。」
刑警們頓時倒抽一口冷氣,紛紛露出狐疑神色。
「不可能吧,姑且不論傳說是不是真的,幾十年前過去,早該進棺材了吧……」
「呵。」
老警官輕輕一笑,視線越過夜色,看向遠方的公園方向。
「如果真是他,哪怕過了半個世紀,該動手的時候,他還是會動手。因為有些人,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仇,只是單純……看不慣骯髒的人渣活得太久。」
風拂過,倉庫燈光微微晃動,老警官慢慢轉身。
「行了,別瞎猜了!雖然私法正義並不可取,但有些存在,確實幫了我們很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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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數個街區外。
某位拄著拐杖、剛買完紅茶的老紳士,正坐在公園長椅上,靜靜看著星空。
月光映照在他的手上,那層薄薄老繭與曾染過血的舊傷痕。
彷彿聽見什麼有趣的事,他突然輕輕笑了笑,朝著案發現場的方向看了一眼。
「想不到,現在還有人記得我的事。」
然後,繼續喝著那杯冒著熱氣的紅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