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者的懺言第一章 被取代的你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2 分鐘

  其實我並不是李家真正的兄長,但是我比你聰明、比你優秀,但是在我心中你才是真正的兄長,小時候不懂事,搶了你的光芒,被父親跟親戚認為是絕佳的繼承人。

 

  我的誕生本該是你的玩伴、你的適從、你的副體,你代替了我的工作,我代替了你,我們角色調換,明明不是雙胞胎,卻用著最相似的面容欺騙著眾人,有時就連親戚都分不出來。

 

  曾經我也想將這個身分還給你,但父親總能認得我們兩個,換不回來的身份,成了違法的跳級生,而你卻成了犧牲的留級生,在國中部重讀的那幾年成了班上第一名,而我在高中部卻是穩居第一,代替你進了頂大班。

 

  我知道你其實比我來的有遠見,你的多會時間思考、想得更遠,但是卻被大人誤以為你思考速度比我慢,不適合當繼承人來培養,但我並不這麼認為,與我相比,你其實更加的沉穩。

 

  你並沒有因為我搶了你的位子而恨我,你反而無處不幫我,是我最信任的『兄長』,所有事都會詢問過我的意見,甚至分析利弊給我聽,或許你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李家的繼承人,你只在意的或許只有我。

 

  記得以前小時候偷開父親的車出門,那時我們都還只是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你駕駛的一路上平平穩穩,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你帶我欣賞山上的夜景,還指著家中的位置,告訴我站的越高越要知道自己的渺小。

 

  回程的時候我想開車,你二話不說的將車鑰匙丟給我,簡單的教我車該怎麼開,隨後便坐到副駕的位子上,閉上眼睛,跟我說開下山之後再叫醒你,但意外卻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因為車速太快,撞上了前來賞夜景的一家三口,因為衝擊力與慣性,這台車以高速撞上一旁的峭壁,你在這時候醒了過來,快速的下車查看,車內的三人陷入昏迷,我急哭了,你卻異常冷靜。

 

  你打電話給父親,在接受道指令後戴上車內的手套,對那台車動了手腳,等全部安排妥當後才報警,你冷靜地向警方說謊,警察也並沒有發現任何端倪,你裝出來的責任感,裝出來的高道德,叫了台計程車,趕往受害者所去的醫院。

 

  在路邊的禮品店買了禮盒,打算跟人家賠不是,拉著驚魂未定的我,尋找著三位受害者,坐在搶救室的門前,透過門上的觀察窗,看著裡面的醫護人員忙上忙下,心肺復甦的機器規律地發出聲響。

 

  心電圖機上面的數字越來越低,頻率越來越稀疏,直到最後停下,徹底失去生命跡象,接二連三傳來的噩耗,只剩其中一個還在搶救,此時的我害怕極了,因為我……兩條無辜的生命逝去。

 

  父親連忙趕到醫院,二話不說地給了你一巴掌,開始對你破口大罵,但你卻冷靜的應對,把所有的錯攬到自己身上,但父親並沒有因為你的態度而安慰你,反而有給了你兩巴掌。

 

  最終我看不下去了,擋在你的面前,將真正的實情跟父親說了一遍,可是這並沒有讓父親消氣,我被父親狠狠地推開,略過我的掐住你的脖子,要不是警衛及時衝過來,我想我就是李家真正的大長子了。

 

  那一家人的親戚也到了醫院,父親換了一副面孔,奪走你手中的賠禮,低聲下氣地跟對方溝通,心裡覺得很不平衡,恨自己沒能力保護你,我是大家認定的李家長子,必須保護你。

 

 

  最後得知那孩子的父母傷重不治,確定死亡,而父親跟對方親戚談判,願意負責這男孩所有的醫療費,而這個男孩也長得十分清秀,年紀跟我相仿,最終在雙方合意下,羅斯爾成了我們家的一分子。

 

  但你常常告訴我,羅斯爾是被父親買來的,而我並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但你卻不願意對此多做解釋,說我長大自己就會明白了,明白父親有多骯髒。

 

  你並不會責怪我,也不會跟羅斯爾說他的悲劇都是我害的,這件事就當是個意外,羅斯爾自己也都記不得,還把我們李家當作恩人,賣命的替父親做事,心甘情願成為父親的玩物。

 

  母親對此事也表現得毫不在乎,任由父親亂搞,羅斯爾剛到我們家的時候並沒有自己的房間,而母親像是看出了父親的心思,躲回外公家去了,再也沒有回來。

 

  當時我並沒多想,只當這是父親對羅斯爾的彌補,而羅斯爾也不說他晚上都去了哪裡,只會跟管家報備有事出門,要明天晚上才會回來,不需要給他留門,之後便跟著父親離開宅邸。

 

  你似乎對羅斯爾很有意見,說他是沒有自我意識的牛郎,出賣自己肉體,對著殺害自己父母的殺人犯賣命,簡直愚蠢,以為的報答,只是從當初的被害者成了加害者,收拾父親所創造出的不幸。

 

  羅斯爾並沒有因為你討厭而對你反感,他依舊對我們兩很好,很關心我們,甚至幫我們擺平了很多事,他對醫術的嚮往並不是為了救人,而是為了能呆在李家,為了能報答他所認定的恩人。

 

  某天晚上,我有事要去找父親,敲門敲了不只三次,擔心父親出事的我推開了房門,看到這輩子難忘的景色……

 

 

  羅斯爾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仰躺身體呈大字型,並沒有看到父親的身影,地上散亂的衣物,主浴室傳來的淋浴聲,手中滑落的文件引起羅斯爾的注意,他緩緩地撐起身體,用著瘋癲的眼神看著我。

 

  羅斯爾一步步地朝我走來,將我拉進了另一個淋浴間,不由分說的脫掉了我的外衣,說著很情色的話語,出於害怕與恐懼,我轉身逃走了,在逃出房門的瞬間,我撞到了長廊上的你。

 

  我將剛才的遭遇跟你說了一遍,而也同樣冷靜的安撫我,而此刻的我終於明白所謂『沒有自我意識的牛郎』的意思了,也是因為羅斯爾長相清秀,因此才會被父親買回來。

 

  母親的離開也是因為父親中意羅斯爾,你卻這麼早就察覺父親的骯髒,你不告訴我是因為不希望我的信仰崩壞,但紙終究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我還是發現了,只是我依舊選擇逃避。

 

  依舊相信父親是完美的,依舊相信母親會回來,依舊相信這個家是完整的,但你卻告訴我要認清現實,這一刻的你好陌生,我認識的哥哥不是這樣的!你逼著我看清這醜惡的現實,這裡讓我好窒息……

 

  升上高中,在父親的安排下進了頂大班,認識了伍志威,你跟我說他也是父親好友的孩子,是軍事家族唯一的兒子,雖然為人自大,卻十分重情重意,成績不怎麼樣,但跟我一樣讀頂大班。

 

  或許這一班的人都是靠關係進來的,受最好的教育,各項發展也比別的班更完全,老師都是一等一的天才,有的更是頂大教授兼職來這當老師,就連我們的班導師都是聰明的高材生,年紀僅有二十五歲。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羅斯爾的舉動,我好像喜歡上了我們班導師,他很陽光、很愛笑、很溫柔,他是可愛的帥哥,要是讓父親知道這件事的話,不敢想像他會對我做出什麼懲罰。

 

  我只敢默默的暗戀他,並不知道他對我是否真心,但有意無意的小互動,我很珍惜,爭取著與他互動的機會,不斷參與比賽,考出幾乎滿分的成績,把所有是做到最優秀,只希望他能注意我。

 

  而我這個異樣被你發現了,很明顯的感覺到你吃醋了,但你身為兄長,你其實也在默默支持我,在關心和排斥中矛盾,我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式,但知道這件事的父親竟然沒有大發雷霆。

 

  在某次的比賽中,選手跟論文指導老師要去宜蘭參加頒獎,因為路途遙遠,所以董事會便安排了一個禮拜的行程,順便當作放鬆去玩,父親並沒有跟來,而你代替父親陪我去。

 

  不用想也知道,我的指導老師就是我的班導師,於是我晚上拿著葡萄酒走到他的房間,他並沒有將我引進房間,而是帶我去了飯店的頂樓賞夜景,跟我說了很多人生規劃,以及他的教學理念。

 

  那一刻!我覺得我在他心目中是最特別的,趁著醉意,我開口跟他告白,但他卻回了很曖昧的答案,認為我是最優秀的,是一個很有淺力的學生,但因為愛上他毀了這一切,他會很對不起我。

 

  他告訴我,等我站到跟他同樣的高度,在同一間學校當老師,那他便會跟我在一起,他知道李家的規矩,唯一的繼承人,不可以因為私慾而栽在他手上,這樣很自私。

 

  聽到他給的承諾,我拿出比以前更認真的態度學習,但如果是這樣美好的故事的話,那我或許就沒那麼多的懺言可說了。

 

 

  在我高二那一年,我的班導師以出國讀書的理由離職了,為此消沉了好一陣子,從班級第一掉到了最後一名,消極到跑去跟放牛班的學生混,還帶著伍志威為非作歹。

 

  但新的班導師並不是省油的燈,常常把我們中去訓話,明明才差我們一歲,氣勢卻一整個截然不同,將我們管的服服貼貼,還給了伍志威很多消過的機會,我重新變回那個優秀的好學生。

 

  這個新班導是個帥氣的少年,一而再再而三的跳級生天才,十九歲就讀完大學取得教師執照,對於如此完美的人,我又再次心動了,但這次我不敢這麼主動的示愛,因為我害怕把他嚇跑。

 

  張盈枋對所有學生都很溫柔,也很喜歡跟我們互動,但沒有表現特別喜歡哪一個學生,這讓我很苦惱,因為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平等的喜愛,這會不會是一種平等的冷漠。

 

  察覺此事的你給我出了對策,告訴我在畢業典禮那天告白,如果答應了那就回來這裡做老師,順便管理學校,如果他拒絕了,那就好好出國讀到博士畢業,去國外發展,回來直接做董事長。

 

  這樣也確實比較安全,畢竟他沒有表現出對我有特別的感覺,拒絕當我的指導老師,或許他一視同仁並不是因為公平,而是他對什麼都無感,但……我還是喜歡張盈枋。

 

  畢業典禮那天,我拿著花束走到了張盈枋的面前,緊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我也害怕被拒絕,而他卻誤以為我是來跟他告別的,接過我手上的花束,拉著我坐到了鳳凰花的樹下。

 

  他將我這兩年的努力看在眼裡,但我上了台灣第一學府這件事他並不感到意外,而他也知道我一直暗戀他這件事……

 

 

  平和的口氣敘述這兩年的回憶,感覺不到一絲絲溫度,他並沒有因為我的喜歡而逃走,只是表現的冷漠?但我還是好怕他會拒絕我,雖然有備案了,但我還是好害怕……

 

  最終我還是沒說出口,因為我怕知道結果,打算讓這份感情沉入海底,隨著時間侵蝕,隨著時間遺忘。

 

  我起身準備離開,卻不料你走了過來,攔住我的去路,從我口袋拿出了一張照片,隨後遞到張盈枋的面前,那是在畢業旅行時用下機偷拍下來的,為了記錄這美好的一刻,還特別將這張照片洗出來放在身上。

 

  張盈枋接過照片看了很久,你提醒他應該把照片翻過來,這次換我不淡定了,衝過去想把照片搶回來,因為上面寫滿了我對張盈枋想說的話,還有我對他的喜歡,以及最後都沒說出口的告白。

 

  張盈枋微微一笑,不知道是不是要拒絕我了,但他卻說他會一直在這所學校,以後多的是機會,他現在想要在這裡站穩腳步,這言外之意不就是會留下來等我?

 

  張盈枋起身將照片還給了我,隨後離開了中庭,而你卻在張盈枋走遠之後告訴我可以放下這段感情了,張盈枋只是不想出言傷人,所以用了比較委婉的方式回答。

 

  但這一次我並沒有聽信你的判斷,留在台灣讀經濟系,優異的成績使得父親讓我兼職回來當老師,但為了不讓其他人說嘴,所以將我安排到了普通班,要我隨便帶帶就行,畢竟父親並不看好這班的升學率。

 

  而你卻成了我的學生,我成了你的班導師,你的身分、你的人生、你的一切全部都被我取代了,我成為大家看好的繼承人,而你成為了次級的『弟弟』,真正的『李爾森』你不會怨恨我吧?畢竟我可是你最疼愛的『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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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會已發布小說為主,未來可能無法達到日更(因為想像力有限),所以可能之後會以週更為主,一個禮拜一到兩篇,有時又會發一些即興創作的文章,感謝各位讀者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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