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夢的窗微微開了一道縫,
我悄悄走了進去,
踩進那個熟悉又刺眼的場景。
你還住在那個房間,連擺設都沒變,
只是床頭櫃上,多了一盒保險套。
我打開它,空了一個位子,
像我心裡曾經為你預留的那格,
已經不見了。
我把孩子輕聲支開,回到房間,
找著蛛絲馬跡,
像在翻自己曾經不肯承認的執念。
「總會有破綻的,總會有……」
我喃喃自語,像在對過去的自己吶喊。
忽然——
「叩叩叩。」
門外傳來孩子的聲音,一聲聲地喚著:「媽咪。」
那聲音是救贖,像神伸出手,
硬生生把我從深淵裡拉回來。
你出現在門口,站得那麼輕鬆,
像來赴一場早該結束的戲。
我問你:「少了一個,是跟誰用的?」
你淡淡地說,「妳說呢?」
然後,她也出現了。
我看著她,沒有怒吼,沒有眼淚,
甚至沒有怨。
只有一種,早就準備好的平靜。
我走向她,拉起她的手,輕聲說:
「 好好愛他 」
那句話一說出口,風,輕輕地吹過夢境。
我站在空氣裡,像站在過去的盡頭,
沒有愛,也沒有恨,只剩一種
終於願意鬆手的溫柔。
清晨,我睜開眼,心臟還在悶悶地跳著。
但我知道,那不是不甘,
是靈魂替我,
辦完了一場遲來的離婚手續。
一場關於放手的夢,
一場沒流淚的葬禮。
我從夢裡走出來,
也終於,把你還給世界了。
By 2025/0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