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決宿命
風嶼山陣心,霧氣尚未散盡,靈脈咆哮,空氣如雷鳴震響。
陳牧橫槍於前,周身靈力翻湧,氣勢與黑袍人鋒鋒相對。那人披風破碎,魔氣森冷,一雙眼如夜魘深淵,將所有光吞噬。
「你到底是誰?」陳牧沉聲問。黑袍人不答,卻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一張蒼白卻熟悉的臉。
陳牧瞳孔一震,語氣顫動:「江離……?」
那是宗門失蹤多年的師兄,一度被傳為死於魔宗襲殺的劍修。
「我不是江離了。」那人聲音低沉,卻無恨意,反倒帶著一種疲憊的平靜。「我只是……選擇了另一條活下去的路。」
「你背叛了宗門,助魔修破封,這條路值得嗎?」陳牧咬牙,怒意翻湧。
江離微微抬首,望向頭頂那將裂未裂的封印:「值得與否,不是我能決定的。但你,陳牧,你還來得及回頭。」
他聲音忽轉冷:「這封印不是關著魔物,而是壓著真相。」
陳牧微怔,槍卻未放:「什麼意思?」
「你以為宗門一直守護的,是一處危險魔穴?」江離眼神幽深,「這下面,封的……是宗門自己造下的孽。」
話音未落,封印裂縫深處傳出沉沉低吟,如古神甦醒,帶著血與哀怨的氣息。
整座山體微顫,萬葉振鳴。
「你若真的不屈,就該問清楚,這些年來你們守的,到底是什麼。」江離低聲道,轉身便欲退入霧中。
陳牧眼神動搖,腳步微移,但下一瞬,他咬牙踏前一步,槍尖猛然指向對方背影。
「就算真相污穢,我也不容你毀這世人僅存的屏障!」
他一聲怒喝,槍芒炸裂,如破天閃雷直擊江離。
江離未回頭,僅一掌揮出,魔氣化盾,硬接其鋒!
兩股力量正面碰撞,轟然巨響,迷陣崩塌,空間劇震。
就在氣浪翻湧間,一道光柱自封印中射出,彷彿封印之力自動反噬,將江離半身吞入裂縫。
「別靠近!」江離低吼,「它醒了!」
他最後看了陳牧一眼,眼神複雜,既有哀傷,也有某種釋懷。
「我撐不了多久……你要想清楚——你到底是為了誰而戰。」
語落之時,他全身被黑霧吞沒,連帶封印劇震,震得山巒崩碎、石雨傾落!
陳牧被震退十丈,胸口氣血翻騰。他雙眼緊盯那片即將崩裂的山腹,卻沒再衝上前。
因為他知道,此刻魯莽,不是救人,而是陪葬。
而他的戰,還未結束。
他緩緩握緊長槍,目光重新鎖定封印與那逐漸甦醒的力量。
「不論守著的是光,還是黑……只要我還站著,就不容它肆虐人間。」
他的槍,將直指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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