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太黏妳,妳會不會覺得喘不過氣?」
湯瑤這麼問時,語氣沒有玩笑,只有認真。
洛青搖搖頭,「不會,我反而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更容易過界的人。」
她低著頭說,像在承認一個小小的秘密。
她太怕失去,太怕某一天一轉身,又只剩自己。
所以她總在試圖抓緊、理解、迎合──甚至,有點佔有。
「我以前的關係,是靠忍耐和壓抑撐著走的,」她說,
「所以現在只要有一點點自由,我就會怕是不是太過了,是不是不夠在乎。」
湯瑤捏了捏她的手指,「妳沒有不在乎,妳只是不習慣自己被在乎。」
她們就那樣坐著,安靜地、彼此牽著手。
世界太吵,而她們學會了讓彼此安靜地存在。
這份愛,不是綁住,而是一起學會怎麼放手、又怎麼回來。
愛妳的方式,不是讓妳不自由,
而是讓妳相信:就算自由了,我也還在原地愛妳。
她們不是不能溝通,不是不能包容。
她們會一人退一步,也會為對方關上自己心中那道拉扯的門。
可越來越愛,也越來越怕。
她開始在兩種極端間拉扯自己:
【我該再放鬆一點嗎?還是再靠近一點?】
她想成全對方的自由,卻也不想放棄那一份確定。
她不是不信任,而是內在那個曾經被遺棄過的自己,還沒完全學會「安穩」。
有時候她也會想:
「如果有一天她走了,是不是因為我抓得太緊,又放得太慢?」
湯瑤沒有離開。她看見了洛青的糾結。
她牽起對方的手,說:
「我們不是在一場拔河,我們是在學著一起走穩這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