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宿森林的祕密對話
── 月光下的他，好像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
任務回來的隔天，導師卻丟來一句：「本週任務成績墊底，為了彌補錯失學分，必須再執行一次補充實戰，今晚就出發。」
李昊辰整整愣了三秒。「什麼？今晚？！」
學院的規則向來嚴格，一旦考核失利，補救的代價從不輕鬆。偏偏這次還是「夜間野外巡邏任務」，兩人將被送回昨晚那片魔獸森林──而且要在那裡過夜。
「我可以一個人完成，」他忍不住向導師提出。
導師冷冷一笑，「這不是一人任務，合作就是一部分考核標準。」
於是他又一次和凌曜被丟上了同一艘空梭，夜風從座艙縫隙灌進來，冷得刺骨，沉默比夜色還重。
抵達地面後，兩人各自處理裝備，一句話都沒說。昊辰在火堆前點火，凌曜則默默鋪開野外帳棚。
「……你又不想配合，幹嘛還那麼努力準備？」昊辰終於忍不住，低聲說。
凌曜手沒停，只道：「這是我的責任。」
「責任？你覺得只要完成工作就好，其他都不重要嗎？搭檔的信任、合作、那些……你都不用在乎？」
火光映出凌曜的側臉，仍舊沒有表情。「我不太會說話，對你造成困擾，是我不好。」
昊辰怔住。他沒料到凌曜會低頭。
「其實……我只是怕我控制不了自己。」凌曜低語，聲音幾乎被火焰的劈啪聲掩蓋。「每次任務我都小心壓抑獸性，但……有時候還是會失控。如果我傷到你……我沒辦法原諒自己。」
那一刻，昊辰彷彿第一次看見這個同伴不是「冷漠」或「野性」，而是一個有傷、有恐懼的少年。
他不由自主地說出：「你不是一個人，我們是搭檔。」
深夜，兩人坐在火堆旁，沉默卻不再刺耳。
「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是狼人？」昊辰忽然問。
凌曜沒看他，只望著天上的月亮，「五歲那年，第一次發作……把家裡的狗咬死了。」
昊辰咽了口口水，不知如何接話。
「我媽嚇到，把我關進地下室三天，直到我變回來……」凌曜笑了笑，卻帶著苦澀，「後來我就學會自己控制。」
昊辰輕聲道：「你很勇敢。」
「你不怕我嗎？」凌曜回過頭，直視他。
「我怕，但我更怕你孤單。」
凌曜睜大眼，第一次，有一絲不知所措地移開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