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喵逢日常中事件簿15

63廣告殺戮07

　　夜幕低垂，醫院內的燈光泛著冰冷的白色，透著一種壓抑而安靜的氛圍。病房內，一名年輕男人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手臂上纏著繃帶，蒼白的臉色顯示著他才剛從死亡邊緣回來。

　　這個人，正是方達。

　　警方在方達醒過來不久已經做過初步筆錄，接下來在警方介紹之下，讓犯罪側寫師賀日浩可以介入詢問問題。

　　「方達，你能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況嗎？」賀日浩語氣不疾不徐，帶著試探性的溫和。

　　楊常笑站在一旁，抱著手臂，目光銳利地盯著病床上的方達，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我只是去幫梁執行長出去買咖啡，然後……」方達的視線有些呆滯，彷彿還沒有完全從驚嚇中恢復過來。

　　他的嘴唇顫抖了一下，聲音沙啞地開口。

　　「……我回來的時候，辦公室裡已經是一片血腥。」方達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回憶

　　「他們瘋了一樣地互相攻擊，每個人手裡都拿著都是自己隨身的文具，開始攻擊他人，但……但他們居然能用那種剪刀筆頭，把自己和別人殺得血肉模糊……」

　　「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人捅了一刀……但是……幸好，因為門還沒完全關上，所以我才有機會可以逃跑。」他說到這裡，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像是回想起了當時的地獄景象，全身發抖。

　　眾人對視了一眼，因為方達的樣子不像是演出來的。

　　「你覺得……他們是『自己想殺人』，還是『被迫去殺』？」楊常笑問。

　　「……他們的眼神，就像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方達沉默了一下，然後低聲說。

　　「像是……有人把毀滅放進他們手裡，讓他們以為自己在掌控別人的生命，但其實……他們只是走向自滅的棋子。」

　　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微微一怔，但沒有人知道，這句話正是方達內心真正的獨白是「最強的執行者，不是直接殺人，而是讓別人相信自己能掌控他人的生死，卻最終反過來殺了自己。」

　　這才是方達的「殺戮理論」。

　　但此時的方達，依舊是一副「受害者」的樣子，沒有人懷疑他更多。然而，日浩的直覺告訴他這場案件比他想的更詭異。

　　「……普通的原子筆，能造成這樣的慘劇？」賀日浩低聲重複了一遍，眼神深邃地看向方達。

　　「如果這不是普通的案件，那麼……這場殺戮的觸發點，到底是什麼？」這場「廣告殺戮」，遠比他們想像的更複雜。

　　因為病人情緒並沒有太好，後來他們就被醫生請出病房。

　　之後他們偕同警方追查梁山河的多媒體事務所時，發現了一個詭異的模式：越高層的人，死得越慘。

　　逃過一劫的，只有實習生余欣怡與方達兩個人。這是巧合，還是某種刻意的篩選？

　　就在這時，情緒比較平復下來，逐漸恢復狀態的方達，突然跟警方自爆了一個驚人的推測。

　　「會不會……是教授拿了我的研究，去進行某種實驗，導致了這場災難？」

　　方達的推論中，潛意識廣告的是有可能產生陷阱

　　「潛意識廣告」的概念最早起源於 1957 年，美國紐約一個市場調查公司進行了一場著名的實驗，在電影播放時，每隔五秒閃動一個 1/3000 秒的標語：「喝可樂（DRINK COKE）」、「吃爆米花（EAT POPCORN）」

　　當時，弗洛伊德的學說正流行，許多學者相信人類的許多行為會受到「潛意識」的影響，並且這種影響是人在有意識的狀態下無法察覺的。

　　所以如果能夠控制潛意識，就能夠控制人的行為嗎？個理論吸引了大量關注，但後來的研究證實，這種「潛意識廣告」的影響力遠比想像中小，甚至幾乎無法真正改變人的行為。

　　只是隨的時代的進步，這樣狀況是否會改變局勢？如果以現代來說，以影片音樂等進行暗示，在許多情境下，所謂的「潛意識影響」，更像是一種心理暗示與媒體效應，而非真正的「潛意識控制」。

　　「那麼……梁教授是怎麼做到的？」

　　「他或許利用了『仿科學』的概念，製造出了一種足以讓人相信的『集體心理暗示』，進而讓觀看者產生極端行為……」方達的視線沉了下來，聲音微微顫抖

　　這場「廣告殺戮」，很可能是梁教授親手打造出來的怪物，而這場怪物，最終反噬了創造它的人。

　　「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在道德上確實有責任，因為理論是我發想的，但是造成悲劇的兇手，並不是我」方達這個推論，讓自己的嫌疑瞬間降低。

　　但，方達真的無辜嗎？眾人依然充滿疑問。

　　飯店房間內，楊常笑因為想不通透而額頭上紋路都皺起來的，其他人也大概是這種表情

　　「你們真的覺得方達完全沒有問題？他確實提供了一個很合理的理論，但你們沒發現嗎？」楊常笑抱著手臂，思考突破點，但是依然毫無頭緒。

　　「他剛剛的推論，非常流暢，幾乎沒有猶豫，甚至連潛意識廣告的歷史、仿科學的漏洞都講得頭頭是道，完全不像一個剛剛經歷過生死的人。他是真的在推理，還是在引導我們得出「他無罪」的結論？」

　　「……」賀日浩目光一沉，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眾人陷入短暫的沉默。畢竟方達的理論，確實解釋了「為什麼會發生這場屠殺」，但這不代表他完全清白。

　　他的研究真的只是被教授「偷走」來用？還是，這場災難，其實是「他想要發生的結果」？

　　「無論如何……這場戲才剛剛開始而已。」賀日浩推了推眼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後來警方搜尋梁教授相關網路上的資訊，發現到對方因為被其中一個勢力仙人跳，也證實確實有這件事情，說如果他不給對方兩億韓幣，就會揭發他虐待大學研究所碩士實習生的弊端，

　　警方已經結案，給出的結論居然是：梁教授不想給錢於是設下陷阱，自己想死然後再讓所有人陪葬。這場血腥的殺戮，成了一場被絕望與罪惡壓垮的人的瘋狂報復。

　　最終，警方只能接受這場荒謬的「自相殘殺」說法，而文元建雖然對這個結案極度不滿，但由於梁教授的醜聞太過噁心，他也不想再浪費資源為這種人討公道，只能作罷。

　　只是這很難佐證，所以方達全身而退。

　　但日常中事務所的人，沒有一個人相信這個說法。因為在仲年成功駭入辦公室電腦後，發現了更多不合理的細節。

　　這個辦公室的確骯髒不堪，裡面的人充滿醜陋的秘密，從威脅學生、未成年援交、毒品交易，到利用研究所生作為免費勞力。

　　梁教授確實貪婪無恥，他極度貪圖權勢，甚至有強迫學生做「不願意的事情」的黑歷史。但他沒有這種膽量，也沒有這種計畫能力，他不可能靠自己一個人設計出這樣的心理殺戮實驗。

　　所以，誰擴大了他的「貪婪」與「錯誤的信念」？答案非常明顯是誰。但這個結論，沒有人能佐證。所以懷疑現場發生的某部分這是事實，實際上更可能是某人讓教授發現他研究的方向，讓教授去執行，讓辦公室的眾人去殺戮自己。

　　然而，日常中事務所的眾人，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方達。

　　基於日常中查梁教授幹了不少很噁心的事情，如威脅學生做「不願意」的事情，這個辦公室內的人也沒有幾個好物，甚至有人涉嫌未成年援交，毒品非法行為，所以決定不把對方達的懷疑告訴警方，

　　他們不會揭發他，但他必須給他們一個答案。

　　幾天後可以勉強起床的方達，被日常中的眾人邀請他到飯店，方達靠坐在沙發上，傷口還沒完全癒合，臉色微微發白，但神情卻出奇地冷靜。

　　氣氛雖然異常壓抑。方達卻知道知道，這些人不會動他。但他也知道，事情需要有個段落

　　「方達，我覺得你應該想說點什麼吧？」賀日浩淡淡地問，語氣聽不出情緒。

　　「你們想聽什麼？你們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方達微微歪頭，眼神平靜。

　　房間內，眾人沉默了幾秒。

　　「你不是在做『潛意識廣告研究』，你是在進行心理控制實驗。」馮久冷冷地開口。

　　「不，我只是讓梁教授發現了一個『他認為有效』的方法，是他自己決定要使用的，我沒有強迫他。」方達微微一笑，語氣無辜。

　　「但你知道這會導致什麼後果。」楊常笑眼神冰冷。

　　「我當然知道。但那又如何？」方達語氣輕描淡寫。

　　「這就好像，我遞了一把刀給你，然後你選擇拿它去殺人。最後誰該負責？是遞刀的人，還是動手的人？」

　　「最強的執行者，不是親手殺人，而是讓別人相信自己掌控著生死，卻最終反過來殺了自己。」

　　這句話，讓房間內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我喜歡這種風格。」曾朱理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你安靜點。」朱勛頭痛地扶額。

　　方達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賀日浩身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所以，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我？」

　　「我們不會處理你，我們只想知道你的下一步，會是什麼？」賀日浩微微一笑

　　這句話結束後，氣氛如同凝固的空氣，沉默在房間內盤旋，這是眾人對方達的最後提問。

　　因為他們已經知道，方達不會留下任何證據。方達的手法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這場殺戮想必並不會是最後一次。

　　方達靜靜地看著眾人，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平靜無波的笑容。

　　「如果不是他們欺負我的母親，我不會有任何動作。所以，接下來我要做什麼，不是我能決定的，而是他們自己決定的。我會繼續研究廣告效應，只限於我的專業。」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每個人心中泛起異樣的波瀾。

　　他不承認，但也不否認。他不攻擊，但也不放過對方。他只是會「繼續研究」，但世界將如何改變，是「別人」的選擇。

　　方達的視線淡淡地掠過眾人，最後停留在賀日浩身上。兩人對視了一秒，沒有多餘的言語。一種無聲的默契，就此成立。

　　日浩沒有再追問，也沒有再深究。只是冷冷一笑，轉身離開。這場遊戲，結束了。至少，他們之間的遊戲，結束了。日浩算是跟方達作了某部分的默契不再提及這件事情

　　但外界，還有其他「不信邪」的人，還沒有停手。

64廣告殺戮08

　　幾天後，文元建來電。

　　「日浩，是不是方達動手的？」語氣依舊低沉，帶著一絲試探與威嚴。

　　「你有證據嗎？」賀日浩淡淡地回應，語氣中沒有任何敬意，甚至帶著一絲戲謔。

　　「……你知道這種事不需要證據，如果你能提供一點蛛絲馬跡，我可以讓人動手，讓這個隱患徹底消失。」文元建的聲音壓低了幾分。

　　「文老頭，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日浩聽到這裡，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輕蔑。

　　「你真的認為，以方達的能力，整個韓國檢警都找不到定罪的證據，而你派的人就能找到？你真的敢動手？」

　　「……你是在警告我？」文元建沉默了一秒，語氣低沉。

　　「不，我是在給你善意的忠告。如果你執意對方達動手，下一個倒下的人，恐怕會是你自己。」日浩嗤笑一聲，語氣冰冷

　　但文元建，並不是那種會輕易被勸退的人。他不信邪，於是派出了自己最「專業」的殺手，準備處理這件事。然而那個人，後來沒有到過方達的家門口。

　　因為他在距離方達家三條街外的高樓頂端，微笑著跳了下去。警方推估該名男子當場死亡，沒有反抗痕跡，就被推測為自殺結案。

　　夜色深沉，文公館書房內只點著一盞昏黃的檯燈，投射出長長的陰影。當文元建收到手下死亡的消息時，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似乎這才是真正的恐懼開始。

　　文元建坐在桌前，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他派去「處理方達」的專業人士，沒有進到方達家，反而直接從大樓頂端「自殺」。

　　「查！查清楚！」文元建低吼，砰地一聲把桌上的煙灰缸砸向地板，玻璃碎裂成一片狼藉。

　　「誰洩露了這件事？誰在盯著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目光陰沉得駭人。

　　「……我們正在調查，但目前找不到明顯的漏洞。」身旁的幕僚低著頭，額角滲出冷汗

　　「找不到？我倒想看看，是誰能在我頭上動這種手腳。」文元建冷笑一聲，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狠意。

　　「去調查方達，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

　　「……我們還在查，但……他出事的時間，方達人在家裡，根本沒有離開家裡，也不可能做什麼。」手下語氣顫抖

　　「所以是誰動手的？」沒有人能回答。

　　但真正讓文元建恐懼的，是方達到底是怎麼辦到神不知鬼不覺得殺死殺手？另外讓文元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計畫，是怎麼被洩漏出去的？就算是自己外孫也不會知道自己是那天動手阿？

　　然而，部屬他們不敢說出口的是：或許方達真的有這種能力，也就是說，方達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他只要讓「某種能量啟動」動手，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這場「獵殺遊戲」，其實還有另一名旁觀者。飯店內，賀日浩放下手機，嘴角掛著一抹冷淡的笑意。但事實上，這根本不是駭客滲透，也不是情報洩露。

　　真正出賣他的不是敵人，而是他的「親愛的孫子」賀日浩。他只要跟方達說有可能有人會動手，他相信方達自己可以有能力防守，果真....。

　　他知道文元建現在一定焦慮得睡不著覺，但他不會點破，甚至不會給對方任何線索。

　　他只需要等著，等文元建開始「懷疑身邊的人」。文元建越多疑就會越慌張，他越慌張就會犯更多錯誤。

　　這比直接把人推下懸崖更有趣。

　　「……活該文老頭，你玩了一輩子權謀，但這次恐怕不太妙吧？」日浩輕聲低喃，語氣淡漠得像是在評價一場無關緊要的戲劇。

　　「你還挺開心的？」這時，楊常笑走過來，抱著手臂，語氣淡淡

　　「當然。畢竟，有人開始怕了。」日浩想到這裡，心裡就很愉悅，非常開心的笑開懷，很像一個壞孩子的計畫得逞了一樣得意。

　　「看樣子你很看中方達的能力，不過你到底想玩到什麼程度？」

　　常笑看著他半晌，目光深邃，也帶點...寵溺感，認識越多日浩的事情，就越覺得日浩與他是不同程度上面的不幸，幸好...日浩有了大家，有了....自己。

　　日浩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推了推眼鏡，嘴角微揚。

　　不過看似日浩很討厭老頭，假設方達想要對老頭下手，雙方依然會是敵人，這是日浩的界線，所以日浩只是要嚇嚇老頭而已，讓他不要對方達下手。

　　之後日常中眾人跟韓國的友人告別後，日常中就準備回到台灣結束這趟的韓國之行，也算是告一段落。

　　這次旅程從一場離奇的「廣告殺戮」開始，最後以成功讓文元建知難而退作結，算是畫下了一個不算完美，卻也不算糟糕的句點。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方達在與日常中互動中，感覺某種知己同類的感受，他也對日常中眾人很有興趣，於是他跟韓國的研究所教授作一個辭行，然後請教授介紹他到日浩與常笑的青林大學就讀。

　　故事即將重新開始。

　　韓國之行結束，日常中事務所的眾人準備返台。他們不會將方達的嫌疑公開，但也不會完全把對方當成友人。

　　不過當日常中的眾人拖著行李，走進桃園機場時，他們完全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巧合到會在這裡再次遇見方達。

　　「……你怎麼會在這？」賀日浩挑眉，語氣帶著幾分詫異。

　　「巧合。我決定換個地方讀書，剛好教授覺得我遇到這樣子的事情，需要散散心，所以就幫我聯繫了台灣這邊的青林大學，我過來留學。」方達微微一笑，語氣平靜說完。

　　「……」日浩和楊常笑同時沉默了一秒，對視了一眼。

　　這傢伙，該不會是衝著他們來的吧？

　　「看你們的表情，怎麼？你們不歡迎我？青林大學的傳播學院很有名，教授推薦我去，我就去了啊。」方達笑得一臉無辜。

　　「……」這理由聽起來很合理，卻讓人完全無法相信。

　　「你該不會是對我們『太有興趣』了吧？」楊常笑冷冷開口，語氣帶著一絲懷疑。

　　「有一點，畢竟你們太有趣了。」方達坦然點頭，微微一笑

　　這句話，讓日常中眾人頓時有種無言以對的荒謬感。

65廣告殺戮09

　　桃園機場人潮洶湧，滿是拖著行李箱的旅客，以及即將登機或剛剛入境的乘客。

　　方海悅原本只是去個廁所，結果一出來就迷路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情況了。但她完全不慌，反而覺得這是一次新的「冒險」。

　　正當她四處張望時，兩個精神異常飽滿的大小男孩直接撲了過來。

　　「阿姨！妳看起來迷路了，要不要我們幫忙找你的親人？」

　　「？？？你們是誰呀？」方海悅看著這兩個男孩，眼中滿是慈愛，畢竟有個男孩看起來跟自己兒子一樣大。

　　「我今年13歲的賀仲年！」仲年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口，「這是吳克里，我們是好朋友！」

　　「我們看阿姨一個人站在那邊好像找不到路，所以決定來幫忙！」克里親切熱心地想要幫助阿姨。

　　「哎呀，你們人真好！不過我真的迷路了……怎麼辦？」方海悅忍不住笑了。

　　「當然是跟我們一起去探險啊！也許探險過程，等一下就可以找到你的親人了。」仲年自信滿滿地宣布。

　　有時覺得人際關係很煩人的仲年，怎麼會這麼熱心？原因就是查過方達資訊的賀仲年，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人是誰？而仲年有他的小九九的打算。

　　拉著來因為有事情回台灣，後面案子幾乎沒有跟到，很鬱卒地吳克里到免稅商店街玩，沒有想到吳克里的「吉祥物鯉魚幸運值」依然非常強悍，居然可以遇到這號人物。

　　加上吳克理有非常可怕的老人緣，沒有他搞不定的老人家。

　　「探險？好啊！阿姨最喜歡小朋友了，帶我一起玩吧！」方海悅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於是……方海悅就這麼被兩個小屁孩「拐」走了。

　　桃園機場內的兒童電動遊戲區，成了這場「冒險」的第一個目的地。

　　「阿姨！這台夾娃娃機超好玩的！我剛剛夾到很多。」吳克里興奮地指著機器。

　　「哎呀，阿姨以前也很會夾娃娃呢！來來來，讓阿姨給你們表演一下！」方海悅笑著捲起袖子

　　五分鐘後，娃娃機前堆滿了戰利品。

　　「哇啊啊啊！阿姨好厲害！這根本是外掛吧？！仲年，你是不是駭進機器了？！比我還厲害！」後面當然是吳克里小聲地問道。

　　「……這不是我的功勞，這是阿姨自己夾的……」仲年一臉震驚地看著堆成小山的娃娃，忍不住在內心評估：這位方海悅阿姨的運氣值也很可怕，可能超過了常人。

　　「哈哈哈，小朋友喜歡就好！」方海悅笑得像個孩子，彷彿這場「冒險」比她預期的還要好玩。

　　就這樣，一個「走失的媽媽」與兩個機場小鬼，開始了一場完全偏離正軌的「機場大冒險」。

　　另一邊，剛剛回到台灣的日常中事務所眾人，正在機場出口準備搭車。

　　「……仲年跟麗麗呢？」日浩四處看了一圈，發現說要去買電玩的兩個小鬼不見了。

　　「去逛街了，應該沒事吧？」楊常笑懶洋洋地回答，雙手抱胸。

　　「最好是沒事，這兩個臭小子不搞事我都會懷疑。」朱理不信邪，雖然克里後期到韓國玩幾天，所以只跟他們相處不到一個星期，但一個駭客加上一個笨蛋可以闖多少禍？朱理深深體會到。

　　就在這時兩個男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舅舅！我們撿到一個迷路的阿姨！我們想幫她找親人。」

　　？？？眾人轉頭一看，就看到仲年及麗麗，一人拎著一袋娃娃，身後跟著一位笑容親切的越南婦人。

　　「……這誰？」日浩皺眉，覺得有點眼熟。

　　方達看了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捏了捏眉心，低聲道「……媽。」

　　？？？？眾人一頭霧水。

　　「哈哈哈！你們好啊！看樣子....你們跟方達認識啊！真巧，我是方達的媽媽，剛剛迷路了，結果被這兩個可愛的少年們撿到，帶我去玩了一大圈呢！」方海悅親切地跟大家打招呼。

　　「媽……你又迷路了？」方達一臉無奈。

　　「哦，我去上個廁所，結果出來時不小心走錯方向，找不到兒子了。哎呀，反正還是會遇到你嘛！」方海悅笑得一臉開朗，方海悅笑嘻嘻地說。

　　「……」日浩與常笑等人都無語地扶額。

　　這到底是什麼神奇的發展？！

　　「……媽，你迷路了就去找櫃台廣播找人，我不是跟你說過？為什麼跟著去玩遊戲機？」方達深吸一口氣，嘴角抽了抽。

　　「哎呀，台灣機場好大啊！我又不是故意迷路……」阮海悅笑眯眯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又沒關係啊，反正有這麼可愛的小朋友陪我！」

　　「……」日浩和常笑對視了一眼，內心同時升起一個想法：方母的適應力未免也太強了吧？！

　　看來方達的心臟與膽子也是遺傳了母親的，這母子倆到底誰比較像危險份子啊？！

　　「……」方達閉上眼，像是在消化這荒謬的狀況。

　　「舅舅！這位阿姨可以當我們的乾奶奶嗎？」賀仲年眼神發亮，似乎打什麼壞主意。

　　克里沒有想說話，但是似乎也很贊同。

　　「不行。」「不可以。」日浩與常笑默契十足，幾乎同時拒絕了這件事情。

　　「哈哈哈哈哈，沒關係，小朋友，我們還是好朋友喔！以後來台北找阿姨玩，阿姨請你們吃好吃的！」方海悅笑著揉了仲年的頭，也拍拍克里的肩膀。

　　「好耶！！！」

　　至此，桃園機場大冒險，正式結束。

66廣告殺戮10

　　人潮擁擠，機場內的播報聲此起彼落，日常中事務所一行人正準備通過海關，結束這次的旅程。

　　場面有點混亂，方海悅還在和兩個小朋友道別，曾朱理忙著偷拍「感人CP照」，日浩和常笑則試圖讓整個隊伍可以觀光，但是不准再亂跑。

　　在這場混亂之中，一個極小的機會悄然出現，仲年與方達，終於有了短暫的獨處時間。

　　仲年身體不算強壯，站在方達身邊時，顯得有些纖細。但那雙異常聰慧的眼睛，卻透露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靜與計算力。

　　方達早就察覺到這個小鬼對自己的異樣興趣。

　　這次讓他感受到了反擊的快感，開始思考「邊緣性暗示型犯罪」的可能性。這可以讓自己處在不失敗的頂端，保護自己在意的人，然後依然可以擔任一個好人的腳色。這樣他就可以遵守母親的諾言，做一個好人。

　　如果他不直接動手，而是用暗示、潛意識操控，讓目標自己走向毀滅呢？如果他能讓別人相信自己掌控著局勢，結果卻一步步走進他的陷阱呢？

　　他是「好人」，這個結論他獲得了法律上的肯定。

　　方達在仲年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直覺的從這少年眼中看到某種求知的眼神，與自己某方面的靈魂共鳴。

　　「賀仲年。你有什麼話想問我？」方達率先開口，語氣淡然，他不認為這個天才少年是單純親近自己母親。

　　「……你是這次事件的主謀吧？」仲年也不拐彎抹角，語氣平靜。畢竟這次案件，他年紀太小無法跑現場。

　　「這話可不能亂說。警方已經結案了，我只是個無辜的受害者。」方達輕輕笑了笑。

　　「但是……甚至，所有人都成為了你的『執行者』，你完美地避開了所有可以將你定罪的證據。」仲年的語氣，帶著一絲淡淡的敬佩。

　　方達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微笑。

　　「你想從我這裡學什麼？如何完美犯罪？如何操控人心？」他淡淡地問。

　　「不，我想學的，是如何用你的方法遏止犯罪。」仲年搖了搖頭，語氣異常冷靜

　　「當法律無法遏止的罪惡，就應該用更高明的方法去阻止。我沒有小舅舅犯罪推理能力，也沒有常笑哥那樣的武力，無法直接和犯罪者對抗，但如果我的電腦能夠殺敵……那我的能力，就能真正發揮出來。」

　　仲年的語氣異常認真，語速平穩，不像是一個13歲小孩該有的談話內容。

　　「所以，我想向你取經。」

　　方達微微一怔，隨即眯起眼睛，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快要跟自己同高的「學生」。

　　這個孩子的聰明，讓他感到興趣。但……這份聰明，值得教導嗎？

　　「哦？」方達挑了挑眉，「你確定，我的方法是『遏止』犯罪，而不是『引導』犯罪？」

　　「那就看你怎麼定義『犯罪』這個詞了。」仲年笑了，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這句話，讓方達的眼神微微一變。方達並不是個輕易願意指導別人的人，但他對「有趣的人」無法抗拒。

　　當他剛剛還在思考是否應該認真看待這個小鬼時，仲年忽然笑了，語氣悠哉地說。

　　「方阿姨人很好呢，她很關心你。」

　　「你們聊了什麼？」方達微微一怔，目光微沉。

　　「她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說你小時候特別聰明，學什麼都很快，但人際關係不太好。她還說你小時候最喜歡的東西是數字遊戲，五歲時就能快速心算，甚至能預測某些概率結果……」

　　「……果真，你是用『保護我的母親』來引起我的興趣？」方達沉默了一秒，輕輕地笑了。

　　「因為這比任何誘餌都有效。畢竟，一個能設計出『廣告殺戮』的人，有一個這麼溫暖的母親，中間不難推理出因果關係。」仲年毫不掩飾地回答。

　　方達笑了，這次是真心的笑。這個孩子，比他預想的還要有趣。

　　「你很聰明。」方達語氣微微放緩，「但光有聰明是不夠的。你知道嗎？其實你的結論不算完成正確，因為最強的犯罪者是靠法律制敵，用法律打敗法律，所以你現在的想法，用駭客技術這種還是太淺薄了。」

　　方達語氣悠閒，像是在閒聊，但字字句句卻帶著某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你以為駭進一個犯罪者的系統，竊取證據，然後交給執法機關，就能制裁對方？你以為你能繞過監管，設計一場天衣無縫的網路陷阱，就能讓罪人自己入局？不。你錯了。」

　　「你所設計的一切，最終都會被『法律』這個框架限制住。最強的犯罪者，從來不是駭客，也不是殺手，而是徹底掌握法律的人。一旦讓法律變成你的武器，你將所向無敵。」方達微微一笑，目光深沉。

　　仲年聽完，沉默了幾秒鐘。他的確思考過如何用網路打擊犯罪，但方達的話讓他意識到，比起單純的「資訊操控」，如果能夠徹底掌握法律，那麼一切都會變得更簡單。

　　掌控法律的人，甚至不需要動手駭入系統，就能讓敵人自己合法被毀滅。一張簡單的合約，一個法律條文的漏洞，一個精心安排的起訴……就能讓一個人從天堂跌落地獄。

　　「……你願意教我嗎？」仲年低聲問。

　　「這取決於你的學習能力。」方達輕輕一笑，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

　　當方達與仲年終於走出海關時，等待他們的，是完全不知情的日常中事務所眾人。

　　「你們倆剛剛聊什麼了？」日浩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只是討論了一些法律知識而已。」方達微微一笑

　　「……」日浩眉頭微皺，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學習新知識啊，小舅舅！學習是一件好事吧？」仲年天真無邪地笑了

　　「……」

　　楊常笑總覺得，這個小鬼的笑容，有點不對勁。但無論如何，這場機場事件，終於算是結束了。

　　沒有人知道，這場短短幾分鐘的對話，將會讓仲年的思維模式，發生徹底的轉變，他在網路世界的「力量」，將會因為這次的啟發，而變得更加可怕。

　　這場「師徒」的關係，未來會帶來怎樣的風暴。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不是終點，而是新的開始。

【作者的話】

　　韓國篇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廣告殺戮這個議題其實不算完全結束，是某個事件的開端，然後也將遺漏可憐的麗麗寫回來，以免大家認為我忘記他了。

　　回到了台灣之後，事情不會這麼快的結束，只是中間會插播一個事件而已，就請大家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