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喵逢日常中事件簿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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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三少&日常 外章00

  桃園機場的航站樓內,熙來攘往的旅客拖著行李穿梭其間。但在這人聲鼎沸的環境中,只有日浩與常笑兩個人的汽車上,卻陷入了一片沉思的寂靜。

  這次的「廣告殺戮」案件,他們已經有了結論,方達是幕後操控者,但沒有留下任何犯罪證據。所有行動都是教授執行,方達甚至還是「受害者」。

  這種無法定罪的「完美犯罪」,讓日浩與常笑都感到一股不安。如果這次方達只是以惡制惡,制裁該死之人,那麼下次呢?如果這種犯罪模式被真正的惡人掌握,那麼該如何制裁?

  如何捉住一個「不動手」的殺人者?

  「如果這次的手法真的算是『完美犯罪』,那麼……我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真正的惡人,對吧?」常笑低聲說著,眼神深邃,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

  「有意思……以敵之道,還治敵身?」日浩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如果犯罪者是隱藏在幕後的策劃者,那麼我們也可以成為不留痕跡的『審判者』。」常笑的語氣平靜,但眼神中閃過一抹冷意。

  「我們過去的做法,都是用武力、情報與法律配合,讓執法機關收尾。」

  「但這次的事件,讓我們看到了一種更難以防範的犯罪模式……也許,我們也可以用它來做事。」

  以暗殺者的思維,來反制暗殺者。以法律的漏洞,來讓罪人陷入死局。以犯罪者的方式,讓他們自己送命。

  日浩深思了一會兒,推了推眼鏡,嘴角微微勾起說了一句「有趣。」

  「你知道嗎?這還是我們認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麼有共識,也沒有吵架。」他忽然輕笑了一聲,語氣變得輕鬆。

  「你這話什麼意思?」常笑皺眉,語氣有些不自然。

  「意思就是我們好像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頓時覺得剛剛的氣氛好像有點微妙。

  明明剛才是在討論如何用更隱蔽、更高端的方式處決罪人,結果現在氣氛卻像久違的重新找回了默契,還有一絲說不清楚的感覺,似乎再靠近一點,兩個人可以再怎麼樣一點。

  只是有人在後面按喇叭之下,才發現到前面燈號已經換到綠燈。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發展?」回過神來的常笑忍不住扶額,嘆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但看來我們這兩年多合作的好夥伴,終於可以順利繼續愉快合作了。要去吃個東西慶祝一下嗎?我請客。」日浩笑得很愉快。

  「也好,我很久沒有吃台灣的小吃,有點懷念,去吃那家吧!」

  「喂!我請客耶,怎麼可以吃便宜貨呢?你不是應該敲詐一場嗎?怎麼可以這麼客氣。」

  「……閉嘴,方向盤在我這裡,我想去哪裡吃就去哪裡…」

  兩個和平相處不到三分鐘,又因為要去哪裡吃飯而吵鬧起來,最後真的是因為常笑堅持想要去吃這家,然後開車過去吃飯。


  這個小攤子是楊常笑還不姓楊,還姓虞的時候,因為爸爸常常喝酒賭博不回家,所以當時候年紀太小沒有東西吃的時候,這家小吃攤常常用「賣不完剩太多」的名義,這樣資助他。

  雖然後來知道這是養父托他們幫忙照顧,所以會將麵錢在月底算給他們,但是常笑怎麼會不知道善心的麵店老闆娘常常是會多給,因為楊南木有些時候會忙到忘記時間,自己都沒有吃飯....

  直到15歲不顧養父母的反對去當職業軍人,資助才沒有了,但是小時候「家」的味道,就是從方女老闆開始的,後來似乎女老闆病倒後,由他的兒子小方接手....

  但是....???怎麼到這裡之後,小吃攤不見了,而是由一家規模不小的店取代,如果不是因為外面方家小吃招牌沒有變,楊常笑還會以為自己走錯了店面。

  車停在路邊,常笑下車的時候,一瞬間有種時空錯置的恍惚感。

  門面重新裝潢過,從原本開放式鐵皮小攤變成玻璃落地窗的店面,招牌倒是還寫著「方家小吃」,但加上了副標「精緻各國創意小吃」。外頭還立著燈箱,標示著環境清潔與「每日現熬湯頭」的文案。

  「……好像有點太乾淨了?」日浩從後面走上來,挑眉看他。

  「以前這裡,是只賣三種麵的攤子,現在樣子都不一樣了……」常笑低聲說著,眼裡浮現出一點遲疑。

  他推開玻璃門,冷氣隨之撲面而來。店內裝潢簡潔,牆上還掛著幾幅舊照片——其中一張,是女老闆方阿姨在爐灶前笑著煮麵的模樣。

  「……阿,你還記得這裡啊?」一個年輕男人走過來,穿著制服T恤,手上還拿著出單機的收據。

  「你是……小方?」常笑愣了一下。

  「……你是常笑哥吧?好久不見....」對方露出懷念的笑容,「你當年每次來吃麵都會留一口青菜,說『如果把青菜吃光就不能證明這不是我自己買的』,我記得很清楚。」

  常笑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沒說話。

  「很久沒看到你了。我媽……也就是方姨現在還在醫院中....還沒有醒過來,我跟我的...好朋友接手後就把店改了一點。你還是想吃以前那種陽春乾麵嗎?我還記得那個比例。」

  他轉身回櫃台,語氣聽起來平靜,但語尾有一點不自然的沉。

  「我總覺得……這裡有點怪。」日浩湊到他耳邊輕聲說。因為記憶當中的方家還因為有債務而曾經被債主追討過,怎麼可能才過了幾年就三四年就變成這樣....而且小吃店裡面的裝潢,感覺不是太便宜。

  方家哪來的這麼多錢?

  「嗯,我也覺得。太乾淨樣子...不像你記憶中那種傳統小吃店。」

  常笑坐下看著菜單,發現除了老樣子的乾麵還在,其他菜色竟然多達三十種,價位也不算便宜,還有今日店長的自由菜單料理,居然要達五百或一千甚至兩千都有。

  這裡,真的還是以前那個願意「多煮一點」給肚子餓孩子吃的攤子嗎?

  「你們方家,是不是遇到什麼貴人?才能有這樣的轉變?」出於偵探的直覺與一絲好奇,賀日浩忍不住問

  「我後來找到在香港的親戚,是我親爸那邊的。他們SR傭兵團願意給我打工的機會,慢慢還清債務後,也就認識了南宮大哥……我們後來就在一起了,然後把媽媽的店重新裝潢起來。」

  「SR傭兵團?」楊常笑皺起眉。他可是職業軍人,怎麼從沒聽過這個傭兵團?

  「疑?常笑哥你不是特勤退役的?怎麼可能沒聽過SR?」方啟仁一臉奇怪地看著他,正要細說下去,門口忽然喧嘩起來。

  「悠悠~怎麼這裡開這麼高級的店都不揪我鐵牛哥?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快點通通給我上最好的!」

  一個渾身金鏈的男子帶著五六名手下橫行走進,毫不客氣地霸佔了靠窗的位子,像是來搶場的。

  常笑與日浩對視一眼,正考慮要不要插手。這時,一名高大的男人從廚房走出來,手裡端著他們剛才猶豫要點的「快炒三鮮」與「清燉枸杞羊肉湯」。

  「……我們還沒點……」常笑下意識開口。

  「是阿信說要招待你們的。」那男人語氣溫和,卻帶著絕不容拒絕的篤定。

  「這怎麼好意思……」常笑正要婉拒,對方已經熟練地將菜擺上桌,動作俐落如軍人操演。他應該就是小方口中的「南宮大哥」。

  但……為小方的名字裡沒有「信」?為什麼叫做阿信?難道是後來改的?常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困惑。

  「喂!我們來這麼久了,只有水其他都沒有,這是在耍我們嗎?」與此同時,那群鐵牛小弟早已不耐,拍桌大喊

  說完便怒摔茶具,瓷器碎聲迴盪在空氣中。

  「那杯子五千元一隻,茶壺三萬一個。」方河信冷靜地走過來,一字一頓地報出數字,「你們摔了五組,加起來五萬五。」

  「幹你娘!你們敢訛詐我?」鐵牛氣笑了,剛想拿椅子砸人。

  「拿來丟之前最好想清楚,那張椅子二十萬。」

  南宮千智站在他身後,語氣平靜,眼神卻已經進入備戰狀態。

  鐵牛的手在空中僵住,動不了,也不敢動。

  「所以…自由菜單雖然兩千,但椅子一張二十萬,還真是…划算的危機處理法。」日浩看著眼前的局勢,輕聲對常笑說。

  正在僵持時,一道聲音從樓上傳來,清晰、冷靜:

  「誰在吵?敢摔這裡的東西……嗯,我的術法無法啟動了,小億,你的網路還在卡?」

  「卡得不行,剛剛我改駭入鄰近基地台才連上。我剛對照完時間紀錄——昨天的時空風暴真的干擾到定位。」

  「所以,黑瀅的推測成立。」另一道柔和男生聲音說。

  「偉廉叔、小慧哥,我們先下去吃飯吧。等一下再來解決這些『異常干擾』。」


  幾個人從樓下走下來之後,加上樓下的人就足足有八個大人,加上其中有一個人,還有特別不符合人體工學的方式,從三樓直接跳躍下來,一點點阻礙感都沒有,讓在座的不認識他們的人都看傻了。

  「....黑瀅跟你講幾百次了,有樓梯就走樓梯,有門就不要跳窗...」

  「嘿嘿,我又忘記了,抱歉....所哩。」

  一個大概與賀仲年同年紀的少年,對著一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如同教導小孩的口吻,讓人感覺到有點突兀,但是似乎認識這名黑瀅的人,很習慣這樣子。

  接著出現聲音的這名毛小億臉龐樣貌,因為下樓的緣故出現在眾人眼前,然後賀日浩與楊常笑忽然覺得有點不太真實。

  毛小億長得很像年長了好幾歲放大版的賀仲年。

  毛小億的外公是個風流胚子,難道?但是看到毛小億的樣子與氣質,非常不像一個私生子的樣子。

  接著日浩看到一個懶洋洋的男人身影,拉著另外一個男人,兩個穿同款的睡衣,而且親暱的貼著一起下樓,很明顯是一對的。

  「南宮,我們今天下午茶吃甚麼?」是帶點香港口音的男人,接著臉露了出來,日浩看著這個帶著香港口音模樣,直接傻眼了。

  「白師兄,你怎麼在這裡????」

  「白師兄?甚麼白師兄?我不姓白阿?我姓河阿?」

  有趣的的是,賀日浩看到白威泰第一反應是用韓語問話,而這位叫做河偉廉男子也用了道地的韓語回應了這問句,兩個人雞同鴨講了一陣子,才搞清楚他跟他話語中的意思,都不在一個頻道上。

  可憐的鐵牛,現在離開也不是,但是留下來卻沒有人理會他們這幾個人。


68三少&日常 外章01

  經過了將近二十分鐘,鐵牛看到了他們其中一個叫做毛小慧的,可以輕易的將一個大理石桌子拿起來,將瓷器碎片拿出來收拾乾淨,鐵牛就乖乖地應該賠多少錢就賠多少錢,根本不需要其他人動手。

  最後感覺到十分怪異日常兩個人,確定了這家店裡面出現的人,真實身分是甚麼。

  「...所以你叫方河信不叫方啟仁?而河偉廉先生也不姓白,雖然會韓國話但是香港出生...你們不是這個時空的人....這個有點太過於荒謬了。」日浩見過太多稀奇古怪的刑案,但是這種穿越時空的鬼事情...還是第一次遇上。

  「嗯,雖然我覺得賀先生與楊先生也許不是太相信,我們應該是某種因素的引發之下,讓這個事務所...嗯,也是餐廳整個轉移到這個空間上。」代表所有人發言的人,居然是他們當中看起來年紀最小的毛小億。

  這點就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毛小億與自己外甥截然不同之處,因為賀仲年是那種可以偷懶就不會動的那種宅男,日浩說了自己外甥的情況,並將他的照片給了毛小億看了。

  「....我三年前也是這樣啊....」毛小億苦笑的回答了賀日浩,假設自己大哥與阿一哥沒有各自拉著自己伴侶跑去玩,他也不必這麼辛苦的管這群人。

  日浩聽到了毛小億所說的事務所,頓時來了興趣,多問了幾句。

  「我們的名字叫做『三少偵探社』原因就是這個偵探社是由三個我們的哥哥,所組成的事務所。」

  日浩聽完大致上他們偵探社的業務範圍之後,更確定他沒有聽過這個偵探社,而且為了確定這並不是賀仲年聯合誰所做的惡作劇,還特別打電話給仲年,確定他們都已經平安回到家中。

  「……這樣聽起來,好像可信度還蠻高的。」常笑比較嚴謹,問了SR傭兵團的位子配置及兵力等等與相關聯的直林大學。

  確定南宮並不是唬爛的傭兵身分,但是實際上日浩與常笑所在的「台灣」,不可能會有這種兵力等級的傭兵團存在,還建立了一個學校。

  最後接受了三少等人確實是從某個「平行時空」過來這裡。

  「不過為什麼你們整個屋子被轉移過來,你們一點都不緊張?」日浩好奇的問,於是一直在吃東西的河偉廉,終於恢復了一點大腦思考能力,就回答了這個問題。

  「之前幾界……嗯,我們哪裡就是修界、妖界與魔界的人打的很兇,似乎就常常引起了時空混亂,這些年偶爾會有人會發生這種事情。

  所以我們房子與我們每個人,早早就做好定位處理,只是要找到原來時空定位,還要一點時間……。」偉廉話說到一半,忽然蹦一聲,把眾人的對話打斷,也把其他人目光吸引過去。

  只是到鐵牛其中之一的流氓,忽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阿鬼!你怎麼了?你別嚇我。」鐵牛嚇傻了,正想過去看同伴怎麼了,卻被日浩與那個叫做黑瀅給阻止了。

  日浩阻止的原因是因為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個阿鬼是中毒,需要保持犯罪現場,而且也需要趕快叫救護車。

  黑瀅要鐵牛不要靠近,也是因為他也看出來阿鬼是中毒,他要趕快拿出解毒草藥給人家吃。

  一個拿出電話要打119,一個拿出草藥要塞人家嘴巴裡面。其中之一叫做桂騰好像要拿出某種用具,卻被河偉廉搖頭阻止。

  場面一度非常混亂,尤其是鐵牛還以為黑瀅要害死阿鬼,即便是流氓,也有義氣的想要拼命護住自己兄弟。

  後來雖然證明草藥塞進去是有用的,因為阿鬼臉色頓時恢復一點血色,才讓鐵牛情緒比較平穩下來。

  這時救護車來了,然後從這家店門口經過,然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日浩怎麼跟救護車確定位子與門口,醫護人員就是找不到也看不到大門。

  接著日浩他們想要走出大門,人可以走出去與走進來,也找到醫護人員,但是同樣的視角,就是看不到其他人,更不用說看到病患。

  「……」有一瞬間,日浩都懷疑自己是否中了方達的腦波干擾。最後試了幾次,確定這種狀況很詭異的日浩,只好道歉請醫護人員離開。

  不是沒有想到讓鐵牛他們直接把人抬出去,但是被黑瀅阻止。

  「不清楚中什麼毒,也許路上人就會掛了,而且我也想知道他怎麼中毒,中什麼毒。而且…

  …看樣子這些人看不到我們,我們只好想辦法解決了,怎麼辦?我只有解毒草,可是不知道中什麼毒,我無法對症下藥啊……。」黑瀅補充說明了很多下,後面的話最後都變成自言自語起來。

  剛剛醫護人員的反應,可是把鐵牛幾個人嚇傻了,以為黑瀅他們是那種「好兄弟」,因為剛剛眾人說話的時候,他聽不懂,也沒有聽清楚。

  最後幾個流氓,都一個個嚇的快要昏迷過去了。

  「……也許我可以幫忙驗毒。」一個大家都沒有聽過的陌生聲音,在櫃檯附近忽然冒出來。

  ……大意了,怎麼還會有人在這裡?

  黑瀅皺眉,轉頭看去。是個面容俊朗、身形修長的男人,頭髮微亂,戴著單邊眼鏡,一手捧著杯熱茶,一手托著下巴靠在桌邊。他出現得安安靜靜,像是空氣中自然冒出的變數。

  「你是誰?」常笑警惕地起身。

  「夏亭州。」他淡淡說,語氣像在說今天午餐是幾分熟的牛排。

  「我推測,我應該是客人這端這個時空的人,大概跟他們一樣是被捲過來的,因為我的時空也沒有這些什麼界的……

  我是昨晚在這附近拍夜戲,看到這裡有一個沒有人住的空屋,暫時住一晚……然後醒過來就看到你們了。我曾經是……法醫方向專業。」

  黑瀅眼神一動,將阿鬼嘴邊白沫部分與一點血液抽取的試管罐遞了過去。

  夏亭州拿著試管走進廚房,左手仍提著那杯不知第幾泡的熱茶,眼神卻開始專注起來。他開口的聲音依舊懶散,動作卻出奇的俐落。

  「我需要鋁箔、酒精、棉花棒、碘酒、碳酸氫鈉、少量食鹽、維他命C錠……」夏亭州像是在報火鍋料,「還有……洗碗精也給我一點。」

  「你要這些做什麼?」黑瀅一邊翻找藥箱與流理台,一邊皺眉問道。

  「做一種野戰型神經毒試劑,是以前我參與過一次邊境毒案時改裝的,不是很精準,但用來分辨神經性生物鹼夠了。」夏亭州語氣平淡,但手已經開始動起來。

  夏亭州把棉花棒的一頭浸入食醋與鹽水混合液,再用打火機烘乾一半,剩一半濕潤的。

  「這會做成一種簡單的酸鹼顯色介面,用來測試是否含有鹼性毒物,就像烏頭鹼這類神經毒,多為強鹼。這個組合會與苯環類有機毒物結合產生褪色或轉色反應,烏頭鹼這類複雜生物鹼會刺激顯色區。」

  接著他用碘酒滴幾滴在鋁箔上,再磨碎幾顆維他命C錠加入。 碘酒立刻從棕褐色變成淺黃,隱約帶點灰藍。又從洗碗精裡擠出一小滴,加進剛才混好的鹼性液體中,緩緩搖晃。 出現細微、持續性氣泡。

  「這是測試毒物的界面張力與脂溶性。烏頭鹼具有高度親脂性,會在這種狀態下產生異常穩定的氣泡。」

  最後組合反應測試 他用這三種自製試劑依序在試紙上點染,最後再將試紙壓入試管內剩餘的白沫與唾液混合物中。

  三秒後,試紙顏色從淡黃轉為灰藍,接著停在一種冰冷的青色上。

  「……轉色穩定,且帶有碘還原反應斑點,這不是單一植物的殘留,而是提煉後的烏頭鹼類衍生物。這劑量以人體攝入兩罐的情況來看,大概是0.4到0.6毫克之間……偏高了。」

  夏亭州平靜地舉起試紙,對著光線轉了一下,像是在觀賞某種壓克力畫作。

  「低於致死線,但足夠讓神經系統罷工一次。」他看向地上的阿鬼,「尤其如果他還有高血壓、抽菸、熬夜打遊戲的習慣,那就更危險了。」

  「致死劑量是多少?」日浩問。

  夏亭州低頭計算:「成人口服劑量大概3到6毫克會致命,但這種處理過的水溶版本,起效快但代謝也快,劑量到0.4~0.6之間會引發短暫神經症狀,例如麻木、抽搐、心律失常。你們這位朋友……應該是把沒喝的罐都喝了吧?」

  鐵牛尷尬點頭。

  「所以中毒症狀來得快,但不會死,只是很痛苦。」夏亭州淡淡補上一句,「不過要是他心臟本來就有問題,那你們今天就是在辦喪禮了。」

  黑瀅默然,接過試紙重新收好。他向夏亭州點頭致意,「你這套方式挺實用,借我複製一下?」

  「先說好,我這是我自己改裝的軍規快速試劑,不保證準確到小數點以下,但命是能救回來的。」宋言州一邊說,一邊將試劑拆解展示給黑瀅看,「你這邊若有天然解毒草,配合我的試紙,就可以在野外環境判斷出有沒有神經毒素。」

  「……那個女孩也算幸運,沒真的惹出人命。」他低聲說,日浩看著這一切,腦中有些亂。

  夏亭州像是聽見了日浩的話,抬眼望了他一眼對日浩點點頭,表示贊同他的說法。

  在確定了阿鬼的中毒來源,黑瀅卻沉著地兩指掐在阿鬼脈門,眉頭隨即皺起。

  「確實是內陷心包,神經性中毒特徵……,幸好還沒完全擴散。如果光把脈,可以知道那種毒性,但是無法這麼確定是什麼……幸好有夏先生。」

  黑瀅右手一翻,從腰間暗袋中掏出一卷細長布包,迅速解開,露出十餘種乾燥草藥條與根節,每一段都被他以細線綁得整齊乾淨,絲毫無雜亂。

「毒性屬熱,氣升於心,麻於四肢,走陽明脈……要以清心、通絡、解毒兼緩急為主。」接著迅速取出五味藥材:

  • 黃連:清熱瀉火,直入心火
  • 甘草:緩急解毒,調和諸藥
  • 防風:祛風解表,引毒外出
  • 半夏:燥濕化痰,解神經痺阻
  • 生薑:溫中回陽,防半夏毒性反噬

  將五味藥材依照一定比例切碎,再取來熱水瓶中的沸水,倒入碗中迅速浸泡。整個過程不過三十秒,像是軍中急救演練一般熟練無比。畢竟他們沒有時間去花一兩個小時熬藥。

  接著浸泡後的藥液過濾入瓷杯中,然後用筷子撈出黃連與半夏的小片碎末,再次放入口中咀嚼,自己嚼成半碎,用手指抹成一團藥泥,塞進阿鬼的嘴角與舌下。

  「他吞不了,就讓藥從口黏膜直接吸收。陽明脈上行口舌,舌下含藥,一刻鐘能入心。」

  然後他又取出黃連汁與甘草液混合,從側袋掏出一根竹製鼻管,小心插入阿鬼鼻孔,開始緩緩灌入藥液。

  「烏頭之毒,上攻神明,若直灌胃腸無用,須從上窍而解其竅閉。」

  約莫三分鐘後,阿鬼的嘴角抽搐逐漸止住,眼皮開始顫動,手指抽搐慢慢緩和。黑瀅鬆了口氣,立刻從布包中拿出一枚褐色的藥丸,放入水中溶解。

  「這是收尾藥,三黃丹,可清心瀉火、防毒反彈。」他將藥湯灌進阿鬼口中,片刻後,阿鬼呻吟一聲,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瀅起身,拍拍手,淡淡道:「還好這小子命硬,血陽還在。若是再晚五分鐘,就不只是發麻了,即便人有氣也廢了。」

  從開始測驗毒素什麼到救治過程,也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

  「他應該撐得過去了,」黑瀅說,「但中毒的量比我預期的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所以之後還要繼續喝藥。」說完就開始寫藥方給鐵牛。

  只是……為什麼會中毒?鐵牛他們進來也不過10分鐘就出事情,而且除了鐵牛自己有喝方家小吃館的茶水外,反而阿鬼喝多了飲料而不想多喝。

  「飲料?阿鬼是喝了什麼飲料。」常笑抱臂站在一旁

  這時,鐵牛支支吾吾地開口:「呃……會不會是…路上那個女孩……?」

  日浩眼神一閃,「什麼女孩?」

  「就是…來的時候,在巷口遇到一個短髮的妹子。她說要送我們飲料,說什麼降火氣,結果阿鬼搶了兩罐都喝了,也把大石的半罐也喝了。」鐵牛擦了擦額頭,語氣裡有些慌張。

  常笑皺眉:「她只拿三罐?」

  「對,還笑笑說什麼『你們幾個很吵的就喝這個』。我本來要拿一罐,阿鬼嘴快,直接全搶走喝掉了……只是我們隨手把飲料罐丟在外面。」

  「如果喝了兩罐半不死,但喝多會引發麻痺、噁心、心律不整的話,她應該沒想殺人,只是你們這位阿鬼兄弟,貪心全喝了。劑量翻倍,中毒也就翻倍……。」黑瀅解釋說明。

  日浩冷笑一聲:「那就不是毒,是教訓。你們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

  「我靠……我只是嘴賤,要她不要理那個小白臉男朋友,跟我出去兜風而已……」鐵牛低聲罵了句,臉色發白。

  「看起來她本來就沒打算下死手。」常笑緩緩說道,眼神冷冽。「只是用一點苦頭告訴你:你纏人不放、裝熟搭訕,別人不是沒感覺,只是不想鬧大而已。」

  日浩轉頭看著他們,聲音低沉而有力:「這次是茶,下一次如果換成真的毒呢?」

  空氣沉默了一瞬。

  阿鬼在地上翻了翻身,虛弱地吐出一句:「媽的……我、我只是口渴……」

  黑瀅歎了口氣,從包裡掏出另一撮草藥,替他重新煎劑備用。

  「你不是口渴,是業障太重,而且重到你大哥把妹,你中毒,還……。」似乎還有話,但是黑瀅選擇不說。

  專業人員忙碌病人之時,幾個三少的成員,就繼續吃廚房阿信與南宮料理出來的早午餐,連幾個流氓小弟們也跟著吃了不少,當然也聊了不少天。

  這時毛小億的手錶開始嘟嘟的叫,他們才一一不捨的將一些食物打包好給他們,表示他們的屋子要回去原來時空了。

  「現在真相已經大白,你們的心願已經了去,也可以離開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桂騰,就忽然對著鐵牛那群人說了這句話。

  接著桂騰拿出了一個類似冊子的道具,往鐵牛方打開,然後鐵牛他們好像想起來什麼,恍然大悟地露出感激的眼神,接著跟大家點頭道謝後,身體慢慢消失不見了。

  日浩與常笑可是看到這個畫面,可是頓時感覺毛骨悚然的,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來不及問了,他們就拿著打包的菜,眼看著所有的人跟他們說再見,就一瞬間消失在他們眼前。

  如果不是菜尾還在手中,還有剛剛幫忙鑑定的夏亭州寫下的聯絡電話的紙條也在,也寫他們會認為這是一場夢吧!

  然而他們一出來那個詭異的房子,往原來的地方看,居然真的是空地,向附近的人打聽,才知道這屋子裡面的原來的小吃店,三年前有江湖上走跳的客人用餐期間忽然倒下去死了人,雙方彼此鬧了衝突,還不小心引發了火災,死了兩三個人。

  雖然不知道真相是如何,但是看起來好像問題解決了……不,並沒有解決,因為他們向鄰居問這個荒廢的小吃店時,在新聞報導中發現到他們進去店裡兩三個小時之間,年份已經過了將近兩年。

  他們拿出了手機,發現剛剛還在2019年10月的時間,已經更新前進年到2021年7月。

  頭皮發麻的兩個人,連忙打電話給自己的親友,當然獲得的是一陣又一陣的親朋好友大罵不斷,也不會不停歇。


【作者的話】

  我猜沒有太多人看懂最後的梗,連我家的GPT第一時間沒有看懂鐵牛是在日常的時空中,死在方家小吃店火災中的靈魂執念。嚴格來說,也許就是有執念,才會吸引三少的人來解決。

  只是不小心空白了一年多,看他們怎麼跟仲年他們交代清楚了。

  這樣三少的第三季,算是客串演出一下出場,接著就是比日常還要日常的三少準備出場啦!

  至於為什麼要經過這些時間?因為我想要某個主角準備上場客串醞釀,然後至少讓仲年年紀大些,可以比較能夠談到甜甜的戀愛,可以合法做一些事情(如開@)。

  前面仲年的年紀我懶得改正了,畢竟這章臨時忽然想到要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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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25
天才數學宅男方達轉進媒體所,卻遭到精英們的嘲笑與操控。他沉默觀察、剪輯素材,精準投放「潛意識訊號」,一步步將操弄者拖入精神幻覺的深淵。在失控的會議室裡,血與幻象交織,他以受害者之名,啟動了一場無法回頭的心理實驗。而他唯一的底線,只是母親曾說過的:「要當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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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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