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思考什麼?
「我嗎?」
嗯。「我在想,我想到什麼?」
想到什麼?
「我好像想到什麼,我在捕捉這個思緒。」
比如?
「像是有點疲乏、或是有點鬱悶。」
「然後有點可笑。」
不怎麼好呢。
「不,相反。」
相反?
「這樣好。」
哪裡好?
「我總覺得,這樣好一點。」
是嗎?
「你知道嗎?一秒跟一分鐘,都比不過一小時。」
「但人們會覺得一分鐘比一秒鐘還要重要。」
畢竟長了很多。
「是嗎?」
「真的有比較長嗎?」
這有什麼好思考的?
「沒什麼,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到這個。」
你應該不是想到這個,你想比喻什麼?
「啊,你知道的。」
「所謂人生有三次死亡,肉體死、記憶死、精神死。」
「但如果所有記得我與認識我的精神的人跟我一塊死,那就是瞬間死。」
所以呢?
「所以精神似乎也沒有比較重要了。」
你說服得了自己,那就行吧。
「呵呵,不。」
「我覺得並不。」
「但是,我也沒有很在乎,所以我才會這麼說吧。」
說什麼?
「我覺得這樣好。」
喔⋯⋯
「獲得。」
「因,獲得。」
獲得什麼?
「我看到了街道,以及我不在乎地旁觀。」
「我是當事人、也是旁觀者。」
「我看著刀鍘,也等著刀鍘。」
「然後我還是醒了。」
說點別的。
你是來協調的吧?
「也許是?我想知道我能獲得什麼。」
你想要什麼?
「我需要付出什麼?」
付出?你有在付出嗎?
「那麼我能想要什麼?」
噢。
你覺得呢?
「我⋯⋯」
——無。
——你說你能說的。
——別找我們麻煩,話說回來,自在剝離之後,他應該沒有遠離。
「怎麼說?」
——歡喜還在,你的目的他們應該知道。
「我想到一件事,我好像有段時間沒有劃分人格了。」
那是因為不需要,你一開始劃分人格就只是為了讓我們扮演好不同的人格而已。
現在不需要扮演,我們就是「我們」。
「真有趣。」
「我劃分人格只是為了向別人描述我有多種矛盾又衝突的思緒,但其實也都不過是我,根本沒有劃分的必要。」
因為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當你再度需要我們扮演各自的角色,我們又會成為你不同的人格。
「這樣的目的是好是壞呢?」
誰知道?
——這並不是目的,而是你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
——例如,將你的精神刻印給其他人。
——你只刻印你要的部分,那個時候,劃分人格就很有幫助。
只刻印某種面向的精神。
「原來如此。」
看來你有所獲得。
「乾脆利落。」
「那麼我現在比較明確了。」
你要幹嘛?
「能幹嘛,叫自在給我回來。」
啊?
「我需要他的精神。」
「你們都是我,也都是我達成目的的手段。」
「是吧?那麼,溜走是怎樣?」
他不是因為無聊才跑走的嗎?
「既然是我,怎麼能跑走呢?」
「回來吧,我需要有點變化。」
例如?
「我要更近的,更明確的答案。」
你著急嗎?
「不是,而是因為無聊。」
這樣啊。
你的確獲得了什麼。
「我有一個問題。」
問簡單的。
「好,我想知道,你們怎麼想的?」
蛤?
「都是你們在問我,那你們呢?」
我們就是你。
我們只是在自言自語。
「我知道,那自言自語也可以自問自答。」
你真要我們回答喔?道君?
——無意義。
嘖嘖。
你是要我們至少回答一點東西?
「當然啊。」
好吧。
我的話,覺得這好像跟之前沒什麼差別。
你的思考好像更穩固了,但其實也還是渾濁不清。
但我們該問的也都問過了。
就這麼說吧,難道你真的覺得你會成為我嗎?
又或是,我真的源於未來嗎?
這只是你的虛妄,甚至不到虛構。
「虛構。」
是呀,真正的因才是虛構,而我只是他的微觀概念,只是虛妄而已。
「我虛構他出來,然後覺得他存在感太強,又把他削弱變成你。」
沒錯。
你被你自己編造的精神給影響了。
但這又如何?沒什麼意義。
「道君也是這個意思嗎?無意義的部分。」
——應該是這個問題的出發點無意義。
——你並非想要我們的想法,而是想要編造我們的想法。
「既然你們就是我,這有什麼不對嗎?」
——可惜。
「可惜?」
——因是這麼說的,他是你、我是你。
——然而道與道不同而合,我們並行卻非同道,是我也非我,才為道我。
「啊?」
你好像問錯話題了。
——為道我,形似我,思我、與非思我,為道,不為道我。
「⋯⋯」
「好困惑啊。」
哈哈。
「算了算了。」
「我問點別的。」
——你應該知道。
——我並不是故意這麼回答你。
——你要的就是這種回答。
——似是而非、不明無意。
「好啦,那我問你。」
——是?
「在刀鍘下來的時候,你是我,還是拿刀的我?」
——⋯⋯
——你為什麼覺得,刀被把持著?
「好像是所謂的人格劃分時,看到的吧?」
你最近的精神是陰陽在掌握嗎?怎麼這麼奇怪?
「我怎麼知道?」
——給世界一點時間。
——他們是這麼說的。
「我有必要等嗎?」
「一秒與一分。」
沒有嗎?反正你都得等。
「嗯⋯⋯」
對了,謎語這麼久,你是不是要休息了?
「差不多了。」
那我給你一點甜頭吧。
「甜頭?」
嗯嗯。
看看天上的星星吧。
紅色的會甜、紫色的會苦。
但是都是糖果,最後都是甘。
「這也是謎語吧?」
不是喔,如果你抬頭看天空的話。
就會看到糖果呦。
「我看到棉花糖。」
你吃嗎?
「我吃得到嗎?」
真是好問題。
那麼,現在我們來談談其他的。
「轉移話題?」
繞道而行。
我們都知道你一直嘗試說服我們接受你的概念。
但你也清楚你的概念太過薄弱,甚至不能讓我們感興趣。
「既然你們就是我,為什麼不附和我?」
你需要嗎?有必要嗎?
答案沒必要,也沒意義。
所以我們不會附和你。
接下來說。
你能夠獲得什麼。
你一向只鑽縫插針,將命定於機會。
「我時常失敗。」
這應該是你自己要反省的事。
但話又說回來,你卻也認為失敗是個選擇。
而你也可能如此選擇。
去思考。
「嗯。」
如此一來,我們從你的思維中提取一些資訊。
既然人們所認為的日期已過,我們應該稍微聊一下這個話題。
「哪個?」
世界末日。
「喔,但不是聽說整個七月都還很危險嗎?」
誰知道啊。
我們只知道一條龍來了,又不知道它會待多久。
「那你想聊什麼?」
你一直不弄點有趣的思維,我只好來挖掘挖掘啊。
「但我沒什麼想法,看到人們提高防災意識,就覺得好像平息下來了。」
是這樣嗎?
那個時候,我們問過什麼?
「嗯?」
「你們問的問題是⋯⋯如果需要增加能量,災難要降在哪裡才好?」
「呃,聊這個話題不太好吧?」
「要是之後出了什麼嚴重的災害,就烏鴉嘴了。」
「而且這個問題本身就很奇怪。」
你比較奇怪。
「啊?」
你的概念沒有偏移啊。
「什麼偏移?」
我在找你對自己的定位是什麼。
「只是個脆弱的人啊,要是真發生什麼災難,我只能痛哭流涕、哀憐祈禱、懺悔自己的一生吧。」
⋯⋯
「我是認真的。」
「那就是我的末路吧?」
呵呵。
「?」
說真的,你要是可以一直這麼白目,也是很好玩。
「那不然你想要的是什麼?」
你的現實比例。
「這是什麼?」
你其實很相信塔宮的視角吧?
畢竟是他讓你看到龍的。
「我不否認,所以?」
所以你對於那所謂的末日,應該有些其他想法才對吧?
我們幫你搭橋,不是為了讓你在那邊痛哭流涕的欸。
「那只是不小心看到的吧?我那時候只是問其他事情能不能幫忙一下。」
「而且我能有什麼想法?災難來了的話,我就是只能呆若木雞、無力反抗啊。」
你怎麼這麼現實啊?
「我就是現實中的人啊。」
嘖,你在浪費我們的時間跟精力。
「如果真要說的話,我覺得才剛開始啦。」
嗯哼?
「⋯⋯就是這樣啦。」
——你想要什麼?因。
因與果。
沒有思量的思緒不值得花費精神。
——在你眼中,沒有思量的條件是什麼?
——單純不思考的話,並非現在的情況。
——或是我們應該問問你。
——你想要什麼?
「我?你們問過很多次了,我其實也不知道。」
——但你沒有「目的」的時候,並不會來找我們。
——你是有目的而來。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那就根據因的分析來判斷。
——你想知道龍的後續。
「是嗎?」
——以及⋯⋯他們安排在哪裡。
「我有這麼想嗎?」
——因為無聊。
——現在似乎越來越多人相信世界上存在神秘的能量。
——然而他們所帶出來的訊息,卻很無聊。
——無聊到我們自己編造,也沒什麼意思。
神秘需要基點。
單純只是冥冥之中的話並不好玩。
「等一下,為什麼你們開始討論什麼無聊好玩之類的事情?我們到底在討論什麼?」
你的現實成分為什麼這麼高?
「我活在現實中啊!」
但是你來找我們,不就是為了光怪陸離的思維?
一直潑冷水是怎樣?
「重點是我不知道你們在聊什麼。」
「你們不是在討論末日、也不是討論龍,那為什麼從這裡開話題?」
我想確認你腦袋裡有沒有相關訊息。
只是看來並沒有。
「我就說我不知道。」
你的答案也錯了。
「什麼答案?」
那個時候的問題應該是,如果要收攏能量,災難會在哪裡發生。
「意思不是差不多?」
發動的條件都不一樣,哪裡差不多?
「我不知道啦,就塔宮的意思,不就是共業嗎?」
喔喔。
「怎麼了?」
那你是明白的嘛。
「我不明白。」
因與果。
我們在乎的就是業報啊。
你覺得這份業是如何的?
「我?」
「⋯⋯像融化的棉花糖吧。」
你思考過自己的未來嗎?
「我思考的是末路吧。」
這樣啊。
不切實際的傢伙呢。
「你剛剛不是才說我很現實嗎?」
你覺得自己真的會消失嗎?
「我哪知道?」
你想再見見絕對嗎?
「不必了。」
那麼你還是對他感到恐懼吧?絕對。
「是又怎樣?」
你想要的東西大概在他手上。
「我想要的東西?」
嗯,你的目的。
去獲取,機會主義者。
「啊⋯⋯好累啊。」
「有沒有虛無主義可以選擇?」
呵,除非完全成為虛無,否則沒有虛無主義,只有披著虛無之名的囚徒。
「你這樣編造,我不會真的見到絕對吧?」
「還是不要見他的好。」
看你有多少的思緒囉。
不夠強韌的思緒也拉扯不了他。
對了,扯回末日吧。
「⋯⋯?」
預言家就像內鬼,把測試服的內容爆料出來。
再說了,不管如何的天災,世界都不會發生末日,受到影響的只有會被天災損害的族群而已。
所以,世界末日是不會發生的。
會發生的是。
「共業。」
「族群的因果。」
是的。
換個說法,就是活動版本更新。
畢竟因果業報就是世界的策劃機構。
這樣子說,你會覺得比較有趣嗎?
「當然不會,我可是會受到災害影響,被嚇得痛哭流涕、跪地乞憐的可憐蟲。」
⋯⋯
就說不要在那邊現實了啦!
「我幹嘛要脫離現實?」
「我現在很需要和現實連結。」
哼!不好玩!
「⋯⋯」
就是因為你花太多時間在現實中,我們都要發霉了!
「喂喂,你這種抱怨也太不合理⋯⋯」
在你的意識中,又不是只有現實世界而已。
昭示我們的存在。
不然⋯⋯我要無聊到爆炸了。
「難道我是被叫來聽抱怨的?」
——看來是如此。
——你應該也有所獲。
「大概吧⋯⋯誰知道⋯⋯」
——你認為才剛開始?
「嗯?」
「啊⋯⋯也許?」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有種⋯⋯以因的話來說,就是版本剛更新,的感覺吧?」
——這個版本,希望有些樂趣。
「這會是什麼樣的版本?」
「因,編造看看?」
哦。
就是精神啟蒙的版本啊。
不是很多爆料了嗎?
「人們真的會更加在乎精神層面嗎?」
「我們可是高科技時代耶?」
科技?那更是便利精神發展的渠道。
畢竟科技會讓人們離現實越來越遠,所有的見聞,都是以精神接收。
越來越少親自觸碰、越來越多意識模擬。
科技是一種讓人們必須用腦的工具。
「但是不是很多科技反而讓人變傻?」
用腦,不代表一定會變聰明。
很多資訊灌溉到腦之後,通過集群意識去編造業報,之後甚至不需要電與網路,每個人腦都是一座資訊基地台。
那個時候,人們就不得不培養精神。
因為如果沒有自己的意識防火牆,人們就會逐漸變成無法獨立思考的集群電腦。
透過個人的手機傳遞資訊,將每個人的腦連成集群。
達成高科技低智能的集群基地台。
「等一下,這樣算是發展精神嗎?越聽越奇怪。」
我倒是認為,覺得發展精神就會讓社會更進步這種概念有很大的誤區。
人們不見得越思考越聰明,當然也不會因為從物質轉向精神,就整體昇華。
到最後,還是看個人造化。
「那版本更新的意義在哪裡?」
調整玩法和群眾世界的運行方式而已。
「⋯⋯」
別一臉困惑,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智能人類的歷史不斷長跑,你有感覺人類社會真的有什麼大的變化嗎?
版本持續更新,但還不是差不多的循環發展?
你覺得,人類真的有因為科技進步而進步嗎?
說高科技的現代社會不崇尚信仰,但還是會有人相信預言與末日。
「那不是因為有很多像是預兆的情況發生?」
所以啊。
就如同你也認同神存在。
這個世界有很多事物是不同系統的存在方式。
信與不信,和進步不進步,沒有絕對相關。
「你突然說這些是為什麼?」
因為內鬼爆料的關係,版本內容有更改,但大方向還是一樣的。
世界不會迎來末日,災難也不會停止。
這不是預兆,只是平鋪直敘的現實。
你懼怕嗎?
「我已經說了,我超怕。」
那你在哭唧唧之餘,要記得。
「記得什麼?」
因果業報,得償所望。
如果精神是接下來的版本答案,就別忘了持續精進精神狀態。
「什麼啊,你還來這套?」
哈哈,不然呢。
胡扯一堆,就只是這樣而已。
闡述自身存在,而已。
「⋯⋯」
——靜。
——你該休息了。
「我想到一件事。」
說吧。
「不崇尚信仰,與相信末日預言的,不是同一批人吧?」
那不都是人嗎?
「啊?但是他們是不同的個體。」
一群猴子裡,有的會擺拍、有的目中無人,那麼你真的會去區分與差別對待嗎?
一個被定位的群體裡,有不同的思維,所以呢?
「但我認為,這足以否認發展精神會是一種趨勢。」
「也許只是因為我會跟你們聊天,所以我也神神叨叨、我也這麼以為而已。」
那又如何?
那些不相信有神的,說不定相信乖乖呢。
「這又有什麼關係?」
那不就是精神嗎?
「那是精神嗎?」
不如我也給你一點回甘吧。
某個傢伙說過,科技就是神所允許人們學成和應用的神蹟。
現在很多高科技,在以前都是魔法吧。
「這跟精神有什麼關係?」
我倒是疑惑,這哪裡沒關係?
如果不是因為思考著某些目的,怎麼創造出魔法的呢?
這就是精神啊。
「那麼,這並不是以後的趨勢,而是一直以來的趨勢吧?」
你走在路中,你覺得過去走的路是已完成,你覺得還沒走的路是未完成。
那從遠處看,究竟是完成了沒呢?
誠如你所說。
相信的人會願意聆聽精神,不信者繼續關注物質。
那又怎麼樣呢?
反正,時空不都是同一個嗎?
我們會在同一個群眾世界裡看到同一場劇目。
這就足夠啦,來人世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