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說「在看課本」,我卻想說「我一直在看妳」
我第一次注意到她,是某個下雨的早上。
她總是坐在窗邊第三排,低著頭寫東西,不太講話,動作乾淨利落。
那天她的筆掉到地上,彎腰撿起來時,長髮從肩膀滑落,一瞬間,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愣住。
後來我才知道,她叫溫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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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一直不擅長跟安靜的女生相處。
我身邊總是圍著一堆人,打球的、畫畫的、開玩笑的……但她不同,她像教室角落的一束光,不刺眼,卻讓人忍不住看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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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剛好被老師叫去幫忙抄卷子,就坐到她旁邊。
她聞起來像薄荷和紙香味,有種讓人想靠近但又不敢太靠近的味道。
我書包一擱,吹亂她的紙,掉出來一張小卡。
我撿起來,看到背後寫的那句話——
>「喜歡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像極了某個人。」
那一刻,我心跳突然有點快。
我沒問是誰,也沒多說,因為我怕答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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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知道,她在畫桌底下貼了她畫的封面圖,是一株從書頁裡冒出來的小芽,我看了很久。
第二天,我也畫了一個笑臉,在她圖旁邊。
我想試試看她會不會發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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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後來……她開始越來越安靜了。
不再畫畫、不再主動說話,連坐位也提早來搶離我遠一點的。
我其實不是沒發現,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想過很多種開場——
「妳在躲我嗎?」
「我是不是做錯什麼?」
「那天的卡片,是寫給我的嗎?」
但我什麼都沒說,最後只變成一句:
>「我們……是不是不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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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抬頭看我,眼神像受驚的小鹿。
我笑了笑,裝作不在意:「妳最近,都不看我了。」
她小聲說:「我在看課本啊。」
我想說的其實是——「我一直都在看妳。」
但我還是笑笑地說:「喔,那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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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我晚上回家一直睡不著。
我翻開畫本,在最角落那一頁,畫了一個坐在窗邊的女生,低頭寫著什麼,窗外飄著雨。
我把那幅畫命名成:「第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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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偷偷留著她寫的那張卡。
不是偷,是那天她沒發現掉出來兩張,我撿到其中一張。
我告訴自己只是還沒還,不是故意收起來。
可是……每次我拿出畫本的時候,都忍不住翻到那一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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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走廊那天,我遞水給她時,其實心裡緊張得要命。
她接過去的時候,指尖冰冰的,我突然覺得,原來她這幾天過得也沒有比我輕鬆。
我知道她還是會去補習、努力考試,像每個有目標的學生一樣正常過日子。
可我也知道,有些人一旦進入你的生活,就很難假裝他不重要。
她就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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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問她到底寫的「那個人」是不是我,因為我怕答案會讓我從此不敢再靠近。
但我一直等她,等她哪天回頭,或哪天主動說一句「嗨」。
因為只要她一轉身,我一定會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