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喜歡生一團火,然後和朋友圍坐在火邊聊天。
火焰剛開始時會搖晃,有點虛弱,像是還不確定這世界值不值得它全力燃燒。可一旦穩了,就會燒成一種亮橘色的光,照著彼此的臉,讓人說話也變得真誠。
我覺得感情好像也是這樣的。
一開始什麼都沒有,從冷到熱很快,但要燒得久,就看兩個人之間能不能彼此補柴,保持剛剛好的火勢,不急不滅。
自從全家那晚後,妳的身影在我腦中變得越來越清晰。
不是那種戀愛劇裡的愛上,而是那種你走在路上,看到某種小動物、某種語調、某種眼神,就會突然想到妳的那種出現。
後來我們社團約你們去唱夜K。
那天氣氛很鬧,酒精亂竄,朋友們也都進入了「誰都不能清醒太久」的狀態。
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設計好,峻暐突然衝康我,對著大家說:「我們桓仔超會用名字寫詩欸!要不要即興來一首?」
我本來還在貪杯戰士那桌拚酒,聽到這句話,瞬間轉身裝忙,邊笑邊說:「蛤?現在喔?」
其實心裡想的是:「哇靠,這招有點帥欸。」
我走到妳面前,問:「妳叫什麼名字?」
妳說完之後,我比出一個「五」的手勢,說:「給我五分鐘。」
氣氛來到當晚最高點。
大家鼓譟、起鬨、敲桌,有人錄影,有人笑翻,
那種感覺像是突然被拉到舞台中央,聚光燈直打,你不表演都不行。
當時的我,實在是自戀地覺得帥呆了。
像是詩的不是我,是那個可以當作詩主角的妳。
唱完歌後,大夥還想清醒一點,就晃到陸橋豆漿去續攤。
點了什麼我真的不記得了,也不重要,
我只記得妳和朋友先行離開時,我像是被什麼拉了一下,突然從座位跳起來,
跑出去找妳,說:「欸,我還沒加妳IG。」
妳站在夜裡那盞昏黃路燈底下,手上提著剛剛的外帶豆漿,
抬頭看我,笑得像是早就知道我會追出來。
那個笑容沒太多語言,但我記得得很清楚,
像是火光剛好照到臉頰的那一種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