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照例的課前午餐時段。
顧准提著兩人份的便當走進教室，凌薇已經坐在窗邊等他了。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低頭玩著手機。
「午餐來啦。」他把便當放下。她抬頭看他，笑了一下：「今天這麼勤勞喔？」
「當然。今天有驚喜。」
他打開便當盒，裡面不是學校餐廳的便當，而是一份外帶日式定食，甚至還有甜點和她最喜歡的草莓牛奶。
她眼睛一亮：「哇——這也太……」
「我有認真聽妳平常碎念的喔，說學校沒有好吃的草莓牛奶，我就找來了。」
她拿起那瓶牛奶，沒說話，只是喝了一口。那一刻，她突然有點愧疚——他真的很用心。
「怎麼？是不是感動到說不出話？」顧准半開玩笑地說。
她輕輕笑了：「謝啦，學長。」
吃飯過程中兩人聊得自然，氣氛輕鬆。他說到一半一個笑話時，她笑得直拍桌子，手往旁邊一揮，不小心打翻了牛奶。
「哎呀！」
她慌張地想拿衛生紙，他也同時出手。兩人手在桌上碰在一起。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背，停住了。她本能地想縮回去，但那手掌傳來的溫度與力道，讓她怔住。
兩秒鐘。
三秒鐘。
她沒有抽回來。
當晚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那頓飯裡他的眼神、語氣、甚至不經意的靠近，都像是無聲的進攻。她不是沒發現，她只是沒有阻止。
這樣的自己，讓她覺得陌生，卻又無法否認，內心深處有個聲音說：「他對妳很好，不是嗎？」
終於，她睡著了。夢，再次降臨。
她站在學校天橋上，一個人低頭看著下方的車流，身後，有人輕聲喊她的名字。
「凌薇。」
她回頭，是顧准。這次沒有陽光，只有傍晚的冷風與淡淡餘光。
他靠近她，一語不發，靜靜地伸出手。她也沒說話，只是走上前，主動抱住他。
這一次，她把臉埋進他的肩窩，閉上眼：「你不要說話，就這樣……抱一下就好。」
夢中的她在顫抖，而他只是安靜地抱著她，不問原因，也不要求回應。那份沉默，讓她想哭。
隔天晚上沈予行傳訊說要來找她，一起散步。走在操場外圍時，他一言不發。她開口問：「你今天怪怪的喔。」
予行低聲說：「妳最近……是不是跟顧准變得很熟？」
她心臟一緊：「就…就一起吃飯啊，因為上同一堂課嘛。」
「他是不是喜歡妳？」
她停下腳步。予行也站住，看著她。
「我問妳，他是不是喜歡妳？」
她避開他的視線：「我……我不知道啦。」
「那妳咧？妳是不是……也有一點動搖了？」
她咬住下唇，說不出話來。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苦笑：「妳的夢，開始不屬於我了，對不對？」
這句話像一把刀，插進她心口：「對不起……予行，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
他沒有責怪她，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那……我還能繼續牽妳的手嗎？」
她紅著眼，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