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鳥的視野觀察自我」這句話應當與摯友A買下空拍機有關,更東北的東北角,一場對我來說閒暇無事、對A來說說走就走的旅程,在盛夏炎熱午後啟航。
船帆順著風的方向被吹起皺褶,A的好友老船長掌舵,車流中熟練穿梭,水手的垃圾話可以說到魚翻起白肚,切割雙黃線與槽化線,車頭利剪沒在管交通法規,這裡是北部的法外之地,以高普林美食詠嘆罪惡。
來不及欣賞海就想吃海產,來不及吃夠海產就被店家吃夠,沒帶太陽眼鏡的老船長瞇眼望著大海,沒有沉思、只是和A一起發呆說幹話。停等路邊,幾張網美照、幾張大海照,留下社會螺絲釘劃過白紙產生的棕痕,眾人都很滿意,除了太陽。
空拍機飛不起來,因為內化了社會的規則,再社會化後筋骨就疲軟了。雖然有點對不起牠,但還是祈願能與老鷹一同飛翔、拍下海岸線的形狀,A捕捉著將沖未沖地衝浪者,等待那華美的瞬間卻遲遲沒有下文。榴槤巧克力在嘴裡化開,和失蹤的行動電源成雙成對,譜寫夏日篇章,直到月亮高懸。
老船長把大副位置給了自己,A則用心觀察海象,載浮載沉地上班族不斷游動著,觸礁可是要賠錢地!我完全不困,但手機很困,那藍、綠與棕黃交織的東北角餵了太多詩意,所以醉了。「你比鳥更自由,也更困頓」,我應當與空拍機這麼說,但摯友A的家像Ikea樣品屋的事似乎更重要,畢竟偉大都從Ikea鯊魚開始。
最後在燈紅酒綠裡與A和老船長分別,獨自徜徉台北的夜色、懷念從車窗滲入的零星海風,鹹鹹地、甜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