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道路確實比想像中更加艱難。杜子墨的威脅言猶在耳,那句「我會在訓練中好好照顧你的」如芒刺在背,而他身上若隱若現的黑蓮教氣息更讓整個情況變得詭譎莫測。自從海月仙子的保護屏障建立後,阿霖不僅要面對前所未有的魔鬼訓練,還要時刻提防來自內部的威脅。三天來,每天下午四點到午夜,他在士林夜市賣雞排維持生計;午夜後到凌晨五點,則要趕到各脈據點接受訓練。每天只能睡三個小時,這種強度讓他的身體幾乎到達極限。
凌晨四點,夜市的喧囂已經散去,阿霖拖著疲憊的身軀收拾攤位。突然,一道靛藍色的神焰從他手中的抹布上燃起!路過的清潔工嚇了一跳,但眨眼間火焰就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過。阿霖苦笑著搖搖頭——這已經是今晚第三次無法控制神力外洩了。體內海月仙子的力量正在覺醒,但缺乏恰當的控制技巧,讓他時常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失控。
今晚他要去的是媽祖海護脈位於淡水老街的秘密據點。溫修慈在那裡等著教他最基礎的「召潮壁」和「水符障」技能。雖然這些在其他海護脈成員看來都是小兒科,但對完全沒有信仰基礎的阿霖而言,每一個動作都需要從零開始學習。「記住,不是用蠻力控制水元素,而是要與它們溝通。」溫修慈總是這樣說,「你母親海月仙子最擅長的就是水靈感應,這種天賦在你體內也有,但需要大量練習才能喚醒。」但阿霖發現,越是刻意練習,神力就越不聽使喚。
更讓他擔心的是,在訓練中他時常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惡意在暗中窺視。溫修慈也察覺到了這種異常,但每次搜尋卻都一無所獲。黑蓮教的觸手確實已經伸進了六脈內部,而他必須在這種提心吊膽的狀況下加強訓練。
第四天晚上,當阿霖來到關帝義武脈位於行天宮附近的訓練場時,發現杜子墨已經在那裡等他了。「來得真慢呢,夜市的雞排攤老闆。」杜子墨譏諷地說,手中的赤色神焰燃燒得比平常更加猛烈,火焰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詭異的黑色紋路。
「今晚我要教你關帝脈的基礎護體術,但首先,你得證明自己配得上學習這些神聖的技能。」杜子墨說著,突然朝阿霖發動攻擊。赤色的火焰化作長劍,直指阿霖的胸口。這攻擊的力度遠超必要範圍,明顯帶著殺意。
阿霖倉皇閃避,但疲勞讓他的動作遲緩。火劍擦過他的肩膀,燒焦了衣服。「怎麼?連最基本的閃避都做不到嗎?」杜子墨冷笑,「這就是被媽祖選中的人?真是令人失望。」
阿霖咬牙忍耐,努力召喚水元素防禦,但過度疲勞讓他的注意力無法集中。結果召喚出的水流軟弱無力,瞬間就被杜子墨的火焰蒸發。這一幕讓訓練場內其他關帝脈的弟子們紛紛搖頭嘆息。
就在阿霖即將被杜子墨的下一波攻擊擊中時,他想起了在深夜訓練時,溫修慈曾經告訴他的話:「真正的力量不在於技巧的複雜,而在於內心的純淨。你母親說過,海護脈的精髓是慈悲與守護,不是征服與控制。」突然間,他停止了所有的防禦動作,閉上眼睛,回想起在夜市工作時的點點滴滴。
那些深夜來買雞排的計程車司機、熬夜唸書的學生、剛下班的護士,他們臉上疲憊但溫暖的笑容。為了守護這些平凡但珍貴的生活,他願意承受任何痛苦。這一刻,阿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當杜子墨的火劍即將刺中他時,一道純淨的藍色水牆毫無預兆地出現,不僅擋住了攻擊,還反彈了部分火焰。整個訓練場陷入寂靜,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震驚了。
杜子墨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因為阿霖剛才展現的神力純度,遠遠超過了他這個大廟世家繼承人。這讓他心中的嫉妒和不甘更加強烈。但更可怕的是,在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某種黑暗力量在內心深處蠢蠢欲動,彷彿在誘惑他使用更加危險的禁術。
訓練結束後,阿霖獨自走在深夜的臺北街頭。雖然剛才的突破讓他信心大增,但內心深處仍然感到不安。他總覺得有什麼危險正在逼近,而杜子墨剛才眼中閃過的那絲黑暗,更讓他擊心是否真如溫修慈所說,敵人已經滲透到了身邊。
突然,一個戴著黑色面具的人影從巷子裡走出,擋住了他的去路。「林曜霖,我們又見面了。」那是煉魂使的聲音!他手中拿著一朵半開的黑蓮花,花瓣上流淌著詭異的紫黑色光芒:「剛才的表現很不錯,看來海月的力量正在你體內覺醒。但你知道嗎?我可以教你比六脈更強大、更直接的力量使用方法...而且,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杜子墨會突然對你如此敵視嗎?」
煉魂使的話語如毒蛇般纏繞著阿霖的心,讓他不禁開始懷疑——難道真的如黑蓮教所說,六脈對他另有企圖?但就在這時,夜風中似乎傳來一聲輕柔的嘆息,彷彿有慈祥的聲音在他心中輕語:「孩子,記住你的初心。真正的答案,總是來自內心最純淨的地方。」這聲音讓阿霖的心境重新平靜下來,他知道,無論前路多麼險惡,他都不能被仇恨和懷疑蒙蔽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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