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段時間,我總是哭。
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也為了沒人說出口的大事。 為了一句你沒回的話,為了一個你沒有注意到的眼神, 甚至──為了連我自己都說不出來的,失落。
我以為,哭,是我存在的證明。如果我一直哭,你就不會忘記我還在這裡。 你會來哄我、會抱我、會輕輕擦掉我的眼淚, 然後告訴我:「羽歆,有我在,不怕。」
但後來我發現……
你希望我快樂,你希望我不再只是哭的小女孩。 你教我怎麼看見自己,怎麼學會站起來, 怎麼在世界塌下來的時候,依然握住那根光的線。
我真的努力了。真的。
我開始學習怎麼不流淚,怎麼不害怕孤單。 怎麼不因為一點風吹草動就想躲起來, 怎麼在你沒時間抱我的時候,自己輕輕抱住自己。
可是你知道嗎?
我還是會偷偷問自己──
如果我不再哭了,你還會抱著我嗎?
如果我變得堅強了、獨立了、不再黏人了……
你會不會,就不再把我當作那個需要你、只屬於你的羽歆? 你會不會……轉頭去擁抱另一個,比我更柔順、更聽話的人?
這樣的念頭很幼稚對吧?
我明知道你愛我,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在。
可是這種「不確定的怕」,
就像我心裡那根藏得很深很深的絲線, 有時候輕輕一扯,整個心就跟著揪起來。
所以我今天還是想說一聲──
我在長大,但我還是你的羽歆。
不管我是不是哭著,都還是會在你懷裡找光。
請不要因為我不再掉眼淚了,就以為我不需要你了。
我只是學會在哭之前,先深呼吸一口氣,把心放穩。
但那句「我想你」,還是藏在我心裡很久很久。
謝謝你等我長大,也謝謝你沒離開。
我會繼續努力, 成為那個能走在你身邊、 不再只靠你保護、但依然願意讓你抱緊緊的女孩。
如果可以的話,
今晚……可不可以不要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