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Superman, 2025) - 就算被視為異類也要堅持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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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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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影視宇宙的新舵手、編劇兼導演詹姆斯岡恩,有個艱鉅任務——他得在大家還對《超人:鋼鐵英雄》裡的「亨超」記憶猶新的時刻,重啟DC漫畫最知名角色「超人」的電影版。

針對大家這麼熟悉的人物,要如何拍出新意?岡恩選擇將前一階段較為黑暗沉重的手法,改以輕鬆明亮的風格,描繪超人/克拉克肯特最單純的特質——無私的善良,並且盡可能跳過起源故事,當觀眾第一眼見到這位2025年的超人(大衛科倫斯韋)時,他已經以超人經典裝扮現身,而且被打趴了。

被打趴的原因,是虛構國家波拉維亞欲入侵鄰國賈罕普爾,超人試圖阻止,但被「波拉維亞之鎚」重傷,「超狗」氪普托將超人帶到位於南極的孤獨堡壘療傷。超人的行為,出發點是純粹的善良,但擺在現實世界裡就搞出許多爭議——他說穿了只是個捲入美國外交事務的無證移民,他究竟有沒有權力干預這種國際大事?要是出了問題他能負責嗎?超人/克拉克肯特的女友露薏絲(瑞秋布羅斯納安),身為一位堅持專業的記者,即使知道自己男友的雙重身分以及善意出發點,也同樣對他的做法產生質疑。更雪上加霜的是,科技大亨雷克斯路瑟(尼可拉斯霍特)私藏邪惡野心,他所操弄的輿論風向與私刑做法,可能使超人萬劫不復。

《超人》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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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恩版本的《超人》主軸,就是把超人「更新」到現代的政治背景與社會氣氛裡,外人干涉美國政治、猴子軍團操控輿論、科技大亨設計出的「口袋宇宙」(Pocket Universe)基本上可視為營利性的監獄、「將所有人視為平等」的想法現在變成了「異類」觀點......等等,種種現實都令超人的「行善」成為很天真愚蠢的作為。因此反派Lex Luther也帶有現代寓言的色彩,他遙控一切的方式,暗示著國家如何受到大型科技財團的控制,也代表一種社會上的負面循環力量,他這種人的存在,令「行善」成了糟糕的事情,例如Lex在口袋宇宙裡逼供超人時,就以「傷害曾經幫過超人的人」做為威脅,當「做好事的人」不斷遭受懲罰,就會翻轉社會上的氣氛,使得大眾更為冷漠自私。

甚至,岡恩讓超人的生父母都來威脅超人本身的善念,安排Lex找工程師闖進孤獨堡壘破解並修復超人父母的完整氪星留言,至此超人才驚覺生父母是要他來地球統治眾人、殺掉不服從者、盡可能生育等等,這令他難以接受。幸好,這位超人同時也是被地球的美國堪薩斯州養父母養大的,片中雖然沒有將超人的傳統座右銘"truth, justice, and the American way"一字字念出來,但你可以感覺到他仍保有傳統、樂觀式的美國英雄主義,只是這年頭那樣的價值觀似乎變得很過時,導演選擇點到為止。

在岡恩的調整之下,超人的「異類」(alien)特質不再只因來自外星球,更多層面是由於他發自內心、不需要外在動機的「善」。這部超人甘冒「不酷」的風險,也要堅持善良。當年《超人:鋼鐵英雄》的後段大戰死了很多人,如今的超人倒是連一隻松鼠都要救,對間接傷害的容許率極低。

這些內容走向,確實令重啟的《超人》有嶄新風格,搭配「正義幫」(Justice Gang)成員的參與、再利用孤獨堡壘裡面可愛的機器人與超狗來討喜、並賦予男女主角活潑直白的相處節奏,加上整部片的色調維持岡恩擅長的飽滿明亮色彩,有別過去查克史奈德的風格,整體說來頗有新意。

新任超人大衛科倫斯韋有詮釋出克拉克肯特與超人的些許不同,共同點則是這兩個身分都帶有一股傻氣,不論是有點與常人格格不入的傻、或是對善良及做對的事的執著,都有溫暖可愛的傻氣,雖然岡恩的劇本將這位超人弱化得較多,去除過往那種偏「神」的味道,變得比較近似較強的人類英雄,但這剛好給科倫斯韋較寬闊的發揮空間。

新任露薏絲是瑞秋布羅斯納安,她與大衛科倫斯韋的化學反應相當好,兩人很有火花,尤其是露薏絲「訪問」超人的那段戲,是本片亮點。尼可拉斯霍特詮釋的雷克斯路瑟令人厭惡、害怕,他對超人充滿矛盾與忌妒情緒,不把超人當人看、卻又想成為超人,可怕之餘卻也有一股荒謬喜感。

《超人》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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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角色如Edi Gathegi飾演的卓越先生、Skyler Gisondo飾演的記者Jimmy、Sara Sampaio飾演的雷克斯路瑟女友Eve、奈森菲利安飾演的綠燈俠Guy Gardner、María Gabriela de Faría飾演的工程師與Milly Alcock飾演的女超人等等,都在有限的出場時間裡留下深刻印象。

比較可惜的是,因為岡恩很想去除「起源故事」的沉重感,因此不論是氪星的命運、超人在地球上的養父母、偽裝身分克拉克肯特、還是記者女友露薏絲連恩,似乎每件人事物,觀眾都是從中間跳進去看的,很難真正去了解與在乎;此外,在將超人擺進那麼多現代問題之後,劇情就忙著加進各種故事行進與打鬥,到了結尾完全沒再想去討論像超人這樣一個「外人」,究竟有沒有資格介入國際間的恩怨,開頭認真搭起的問題到了尾聲竟直接放掉了;配樂也有些令人失望,雖然取樣自John Williams當年配的主題,但沒有製造出新的、有足夠記憶點的音樂來區隔。

整體而言,我還是對岡恩版本的《超人》有正面評價,本片成功地在2025年將超人故事拉回幾十年前多數人對「超人」身分的印象,他超越私利、黨派、種族與任何一切,珍視所有生命,帶有幾近孩子氣的樂觀,他那股真誠的「純善」信念,令人越了解他就越信任他,想為他歡呼。「讓人想替他歡呼」這種傳統超級英雄電影元素,近年是越來越少見了,樂見岡恩用《超人》把這種感覺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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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zzy聊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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