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倒寫的記憶宮殿〉未來與過去,在這裡相見不相識。
第六層任務結束後,電梯緩緩攀升。筆記副本被逐格驗證,空氣中仍帶著上層筆跡被質疑後殘留的靜默。
就在電梯即將抵達第七層時,系統提示燈閃爍了一下。摩卡耳朵微動,牠低吠一聲,像是察覺了什麼。艾米低聲:「這不是任務提示燈……是外部通道接入。」
Tako皺眉:「外部?邏輯塔不是封閉模式嗎?」
莉莉翻開副本筆記,在第六層結尾那頁角落發現一行極細的系統備註:
「若格式錯位達三層以上,啟動外部格式師召回。」
她抬頭:「是博士。他曾經是格式模組的初始設計者。」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從梯外傳來,打破了安靜:
「第七層起,筆記系統已進入反邏輯模式。我記憶中的格式,在這裡失去了順序……但我想,我該走回來試著讀一次。」
電梯門緩緩開啟,博士站在門邊,神情平靜。左手拿著褪色筆記副本,右手穿戴與隊員同步的記錄器。他沒有穿實驗袍,只簡單地點了點頭。
艾米輕聲:「你是……從那頁走回來的?」
博士點頭:「我沒走完那頁,但我想……如果你們還記得它,那我也該回來讀一次。」
沈默一號沒有轉身,只道:「你終於走進你當時沒有走完的那一頁了。」
摩卡走近他,嗅了嗅他的記錄器,尾巴微微一晃——那是牠對「曾經在場者」的辨識反應。
電梯門開啟,第七層光線倒折,他們,一起踏入。
【任務起始:反邏輯空間】
這層沒有任務面板,牆上、地上、甚至天花板都被極淺層格線覆蓋。中央懸空浮著一本筆記本,頁面正從最後一頁開始倒翻。
艾米:「這是……重寫中的記憶?」
博士抬頭看那筆記,語氣平穩卻低沉:
「這不是我要寫下的話, 但我好像曾經試圖模仿某人的語氣留下它。」
牆面浮出任務提示:
任務規則:
1. 所有筆記僅允許使用「即使…也…」句型記錄
2. 不能直接求解,必須從錯誤句中反推出邏輯結構
3. 正確解法不顯示答案,僅提示:「你已足夠接近你相信的那一格」
【第一區|語意偏折牆】
牆題:「冰會在火中熔化,這對嗎?」
小哲寫下:「是」,閃紅。莉莉寫:「否」,亦紅。
艾米舉筆遲疑片刻,然後輕聲道:
「即使冰會熔化, 也不代表這裡有火。」
那格格線閃爍微光,顯示前進通道。
博士喃喃:「這種句型……是我試著給學生的第二種解題模組。我記得當時,我還不相信這麼寫能算出結果。」
【第二區|因果錯誤循環】
牆面出現一組高度結構句:「因為危險接近,所以選擇後退。」選項看似正確,但所有格子皆提示錯誤。
莉莉寫下:
「即使後退, 也不代表危險不再存在。」
正確通道開啟。
博士停在一頁筆記殘片前,看著那句話的倒寫筆跡。他沉默良久,終於開口:
「這個句子,我從未正式教過。但它筆劃順序……應該是我為了讓另一個人看懂,而仿寫的格式。」
沈默一號輕聲補道:「這頁不是為你寫的,但你知道它的每個角度。」
【第三區|記憶碎組投影】
全息投影牆浮現博士年輕時的紀錄畫面,但語序混亂、片段重複。他試圖走近看清那句熟悉的圖形公式,卻在讀出句尾時停住。
小哲拉住他,將話語反推重組,重新排列詞序。最後他輕聲讀出:
「即使這段記憶看似破碎, 也有可能是我為後來的我預留下的提醒。」
博士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出口浮現:未被書寫的那一頁】
整個空間在他們面前摺疊成一本尚未翻開的書頁。
筆記最後自動浮現的一行,是一句筆順略歪、卻真切的句子:
「這不是為了解題, 而是要你承認,你也曾經不知道,卻願意再相信一次。」
艾米翻到頁角,聞了聞墨香,低聲說:「不是新的墨,但頁面溫度剛剛才被觸動……像是有人放下它,只是我們晚一步看到。」
博士的筆順略慢,像是刻意壓住情緒,讓每一筆都像是對過去的回應。他第一次主動寫下:
「即使不是我第一個抵達, 我也願意相信,這一頁是在等我。」
章末筆記自動生成備註:
「寫在你還不知道你會來之前。 不為讓你記起,而是為讓你相信:當你願意讀,我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