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剛上大一,家裡不時都會有一些兇神惡煞、全身刺青的人來家裡坐著不走,有時候還會有人來丟冥紙,阿公阿嬤無可奈何,因為家裡的房子、現金,都給我爸拿去還賭債了。」中昱說。
原本中昱和雙胞胎弟弟以及阿公阿嬤住在全新透天厝,為了幫阿堂還賭債,只好把房子賣了,四個人窩回已破敗的老家,那時中昱和弟弟的學費,都是大伯父幫忙繳納,阿堂只顧著醉生夢死。直到有一天,討債黑衣人再度上門,阿堂知道家裡已經山窮水盡,再也擠不出錢來,於是吵著要輕生,燒炭、跳海、上吊,阿堂的老母親又氣又怨,笑他不敢、笑他臭俗仔、笑他沒勇氣。
就在阿堂吵著輕生的那段時間,中昱突然想到環保站,於是鼓勵阿堂不要尋死尋活,去環保站乖乖待著,不要再惹事生非,其他的他們來想辦法。阿堂有了出路,認真聽兒子的話,每天騎著電動三輪車去環保站剪塑膠袋、做資源回收,一坐就是一上午,做滿一年之後,阿堂有很深的感觸,他說,在善的環境中,想要做一點點的惡都做不到。
長時期接觸善的環境、接觸善良的人,阿堂的心回歸了,回到年輕時跟父母住在一起的時光,那個階段他還不認識酒肉朋友,眼中只有爸爸跟媽媽,還有一份很受老闆器重的工作。阿堂感慨又感恩的說,「從前可以,後來變成不可以,現在又可以了。」意思是,從前他也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有太太全心愛著自己,全心操持家務帶孩子,後來自己走錯路,太太寒心離開,妻離子散,而現在知道走錯路,懸崖勒馬,所以與家人凝聚在一起了。阿堂說,人生這盤棋,我方與敵方其實都是自己內心的善惡在拔河罷了。
阿堂改過自新,每天去環保站做志工,老爸爸老媽媽九十五、六歲了,也會去環保站做做老人運動、練身體,偶爾參與分類。中昱也因爸爸在環保站做事受到很多志工阿姨叔叔的照顧,毅然投入志工行列。他說,「以前的人說學琴的孩子不會變壞,我覺得應該這樣說,做志工的孩子不會變壞,而變壞的大人會變好。」阿堂變好,是因為兒子中昱的不放棄,大家都說,這個孩子是來度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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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子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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