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輪又一輪的脈衝、震動、榨取與試驗,全都像潮水一樣一層層拍打著何承翰的意識。他的視線已經逐漸模糊,眼皮再也撐不開,身體像被抽空的獸皮袋一樣癱在金屬桌面上。嘴裡的口球早已被汗水和唾液打濕,呼吸像失速的引擎。
「數據足夠了。」鋼鐵人說
「讓他睡吧。」 那三個聲音在他耳邊遠去,鞋底在金屬地面「嗒、嗒、嗒」地迴盪,像宣告一場審判結束。
然後,一股奇異的甜香從鼻腔竄上腦門,一切在瞬間變得模糊、融化,他的意識像墜入深井,聽不見、看不見,只剩下一片黑。
——
何承翰猛地睜開眼,耳邊傳來的是汽車空調的嗡鳴聲。
刺眼的白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午太陽從擋風玻璃灑進來的光線。熟悉的方向盤、儀表板、後照鏡、停車場的標線,一切都真實得不能再真實。
他坐在駕駛座上,雙手顫抖地握住方向盤,心跳在胸腔裡狂亂敲打。汗水順著額角滑下,他環顧四周:這是市中心的大型停車場,車子停在角落,外頭人來人往。沒有那個刺眼的房間,沒有鏡子,沒有那三個人,只有自己和自己的車子。
「夢……嗎?」他喃喃,聲音發乾。喉嚨裡還有隱隱的藥味,他伸手揉揉太陽穴,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他猛地一怔。
何承翰迅速低頭看向自己。襯衫還在,褲子還在,但拉開衣襟時,下腹和腋下是光滑的,連一絲毛髮都沒有。手指劃過皮膚的時候,那種陌生的冰冷感像是一記巴掌甩在臉上。
「不……不可能……」他顫聲說。
顫抖著雙手解開褲頭往下看——那裡同樣光滑無毛,連陰囊周圍的細毛都消失殆盡。更讓何承翰心頭一凜的是,那根曾經自傲的性器被一個冰冷的金屬裝置包裹著:細細的鎖圈緊緊箍住根部,前端延伸出一根管子插進尿道深處,末端是一個小小的鎖孔,金屬閃著冰冷的光。
那是一把貞操鎖,而且是帶尿管的那種。
金屬的冷意透過皮膚滲進體內,何承翰的心整個往下沉。他下意識去扯那鎖,卻發現根本無法拔下,鎖頭紋絲不動,鎖孔閃著冷光。
他感覺自己像在夢裡卻又不是夢,手指觸到鎖邊緣的時候感覺到細緻的打磨痕跡、沉甸甸的重量,那股冰涼的異物感在體內蠕動,讓他全身汗毛直立。
後照鏡裡的自己,眼神驚恐、髮絲凌亂,但皮膚光滑得像被剝過,鎖在下體的金屬像一個冰冷的宣判。
他這才注意到儀表板上壓著一張白紙,字跡乾淨利落:
「等你回來求我們。」
紙條上的字像是燙在眼睛裡,他盯著那幾個字,心跳在耳膜裡轟轟作響。
「不……這是真的……」他終於擠出聲音,整個人癱在駕駛座上,貞操鎖的金屬冷意和車內的陽光混在一起,像一個冰冷的夢境。
——
接下來的幾天,何承翰努力過著「跟以前一樣的生活」。
他照常打卡上班、照常和同事應對,手機照常刷交友軟體,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他發現自己根本辦不到。
鎖在下體的金屬隨時提醒著他那一夜的現實。衣物輕輕摩擦就能讓他敏感得顫抖,下腹一整天都有一股說不出的灼熱感,像有火在體內燒。毛髮不再生長,皮膚光滑得像一張薄膜,他每次洗澡時都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下體的腫脹越來越明顯,原本因為藥劑改造過的生理機能不斷在「生產」,卻沒有任何出口。他夜裡翻來覆去,夢裡全是支離破碎的畫面:鏡子、器械、嘲笑、那張紙條。
他不是沒想過自己打開貞操鎖,但實在是鎖得太緊,用大型工具又怕傷到自己的性器,那個讓他無往不利的性器,可不能傷著它阿!他曾經用潤滑油、剪刀、螺絲起子,甚至找過圈內鎖匠,鎖匠看了一眼就搖頭:「這東西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而且是定製款。」
他也想過嘗試用藥物讓自己的身體變回原樣,從黑市、網路、保健品到偏方,吃的、塗的都試過,反而好像更敏感了,甚至讓他狂吐不止,像是身體本能的在拒絕這些藥物。
有一次何承翰在浴室裡偷偷用冰塊敷下體,結果那冰冷的觸感讓他整個人顫抖到膝蓋發軟,差點跪在地上。
手機裡,那個不願點開的名字「濕穴肉0」依然靜靜躺在訊息列表裡,隨時顯示:在線,像是在等他主動找他似的。那是一個他現在不敢看、卻無時無刻不在想的名字。每當下體一陣灼熱,他腦中就會閃過那句話:
「等你回來求我們。」
終於,在過了一個月後,那股灼熱和無力把何承翰推到絕境。他一個人坐在車裡,夜色從窗外滲進來,貞操鎖的金屬在月光下閃閃發亮。他手指顫抖地滑開手機螢幕,打開那個名字。
光標在對話框裡閃爍了很久。
他深吸一口氣,打下一行字:
「……我想跟你們見面。」
送出訊息的瞬間,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下墜,胸口空空如也。車窗外的夜風吹進來,帶著一股陌生的涼意。他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黑暗裡放大,像審判的倒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