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離開九陽宗後,便前去拜訪此時駐留在炫陽的雷之國使節團請求協助。
在表明身分後,使節團立刻將她安排進數日後會繞道木之國回雷之國的人員交接隊伍,並以飛鴿傳遞她將歸國的訊息。
以耗費時間來說,直接乘船回去雷之國會比走陸路要快上至少二至三倍,但詩詩畢竟是求助的那方,她也並不願意駐火之國的使節團為自己耗費太多資源。九陽宗門人的軍餉並不算優渥,對於出身上流的詩詩來說光是生活費用已相當吃緊,所以她沒有足夠存款能支付旅費。除此之外,她要是不事先通知就回國,也有可能被誤會而導致外交問題。因此她無論如何都得求助於雷之國駐火之國的使節團。
但求助使節團也意味著,使節團不可能放任她那等身分的人物獨自歸國,一定會安排隨行人員。其結果便是詩詩在數日後被迫先前往木之國,等使節團人員處理完木之國的事務後,才能回雷之國。
⋯⋯
「不對勁!」詩詩心裡忽然浮現這個念頭。隨即,她睜開右眼並抓起身旁的短弓和箭袋,壓低身姿、減輕步伐緩緩走出帳篷。
此時已過午夜,雖然有弦月帶來的微弱光芒,但在茂密的樹林中依然伸手不見五指。
同行的使節團人員都在各自的帳篷中熟睡,就連負責守夜警戒的護衛也在營火堆旁昏昏入睡。想必是由於此地距離雷之國邊境已不足半日路程,所以眾人都鬆懈下來的緣故。何況一行人所在的木之國於立場上和雷之國親近,更加不可能有人敢在這裡襲擊雷之國的使節團。也因此一行人沒有選擇在夜幕之下趕路回到雷之國境內,而是先就地野營。
可是,或許是出身將門的直覺,又或者是長期在九陽宗培養出的敏銳警覺性,令詩詩突然產生不祥預感。
詩詩先是仔細傾聽周遭的各種聲音,不過並沒有異常。
畢竟是自己的直覺,要是因此貿然喚起使節團成員們,如果自己直覺落空了,可能會導致他們對高橋家產生怨懟。
所以,詩詩決定爬到樹上,尋找一個較為隱密但又能警戒營地周遭動靜的地方躲藏著。
詩詩才剛把自己隱藏起來,週遭便傳來數支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響。那幾支箭上各綁著一個裝著白色粉末的布囊,一射中營地中少數能提供光源的營火和火把便會立刻將其撲滅。
再怎麼放鬆警惕,守夜的護衛們紛紛醒來,一部分人抄起兵器警戒周遭、其餘趕緊喚醒在營帳中熟睡的人們。
兩名護衛取出打火石想要恢復光源,才剛擦出一點火花,便都被射倒在地。
昏暗的營地中人人自危。不知從何處射來的箭矢、不知數量和來歷的敵人等等,令他們恐懼到無法做出固守以外的選擇。他們漸漸靠近彼此,並在同伴的掩護下,終於射出求援用、能放出煙花的箭矢。
在求援用的信號箭射出的同時,剎那間,數不清的箭矢射向營地中。
數息之間,營地中再無一人站立。
詩詩就算想幫忙,也因為摸不清敵人的位置而無從下手,只能繼續待在樹上避免被發現。
不一會,一個約二十人的隊伍帶著火把步入營地開始四處搜查,並了結尚存一息的傷者。
「九陽宗!而且還是朱煜臻教頭帶隊!」詩詩在內心驚訝地大喊。
在火光的照明下,詩詩確認了那襲擊者隊伍的領頭人是她崇敬的九陽宗武者之一,而隊伍中其他人也都身著九陽宗標誌性的獵裝。
詩詩強忍住驚訝,避免發出任何聲響。她心裡相當清楚朱煜臻的能耐,如果是以九陽宗的教頭為對手,自己哪怕在樹上輕輕移動半分,也會被察覺。
雖然無法守護同行的使節團成員,但至少自己必須活著。
要是連她都罹難了,就沒有人能告訴本國的人們究竟是誰襲擊他們。
為此,自己必須忍住,再痛苦都必須忍住!
「原來妳藏在這裡啊!非常標準的選擇,不愧是出自我門下的高材生!」
伴隨著從後方傳來的冷嘲,一道白光閃過,在詩詩還沒來得及反應前,便奪去了她的視力。
因為突如其來的襲擊,詩詩沒辦法在樹上穩住身形,直接摔落地面。
流失的鮮血和劇烈的撞擊令她逐漸失去意識。
「朱⋯⋯煜禧⋯⋯妳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