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 耀廷】
【您有空嗎？】
【可以聊聊嗎？】
看著螢幕跳出的連續訊息，耀廷心裡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這個起手式……該不會要離職吧…我才剛接不到一年，就有人撐不住？這……我該怎麼回應才好…？
耀廷壓下心中的不安，快速查了一下空著的會議室後，接著只回了一句
【到小D會議室】
隨即抓起筆電，獨自走進小D會議室。
等待著曉晴——
等曉晴一坐定，耀廷用沉穩的語氣開口，心裡卻是七上八下：「怎麼了？」
「就……有點事想和你聊一聊……」曉晴語氣帶著些不確定，眼神也有些飄忽地看了他一眼。
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耀廷也收起表情，更加專注地聽著。
看著耀廷用嚴肅的表情看著她，曉晴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氣，忽然變得堅定起來：「我來好一陣子了，但一直都在做資料檢查的工作。其他人都有輪流做不同的事，只有我……幾乎沒有！」
耀廷一愣，心裡泛起疑惑：我不是叫詩涵輪流安排大家熟悉各項業務嗎？這怎麼回事？
但他沒有立刻追問，而是維持平和的語氣問道：「那妳希望嘗試哪些工作？」
見耀廷沒有不悅，反而語氣還頗有鼓勵意味，曉晴鬆了一口氣，開始滔滔不絕地，帶點小心機地說出心理的話：
「像映蓓啊，她雖然比我晚來，卻已經有統籌整個案件的經驗了，也開始接觸分析、找問題的流程。」
耀廷一邊聽，一邊心頭開始浮現些模糊的線索：映蓓…分析經驗？她不是一直在跟詩涵嗎？
「我不想像詩涵一樣，只擅長對外聯絡、安排進度那種工作，遇到實際問題卻完全沒辦法處理。」
這句話讓耀廷心頭震了一下。他沒接話，只皺了下眉。
「我想，至少先像雅萱那樣，她統籌過案子，也做過分析、找過錯誤。像她就真的每一塊都試過。」
曉晴的語氣開始加快，眼神也明顯更堅定，傳達出明確的目標。
「最後……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像芷蘭那樣，什麼都會，然後選擇自己最擅長、最喜歡的方向深入發展。」
這一連串的話，把耀廷聽得有點暈。
他瞇起眼，心中迅速反芻著剛剛聽到的東西：
——等一下，我聽到了什麼？
映蓓已經有分析經驗？
詩涵完全不會解決問題？
芷蘭什麼都會？
怎麼感覺……這資訊量有點大，而且順序好像不太對勁？
曉晴話一說完，空氣靜了一瞬。
耀廷輕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語氣平和卻帶著些許分寸：「我懂妳的意思。」
他看著她，表情不動聲色：「妳對工作的想法很清楚，也願意主動來談，這很好。其實我也一直在觀察每個人的狀況。」
曉晴眼裡一亮，似乎覺得自己的話有被聽見。
耀廷停頓了一下，刻意沒有對她提到其他人的話做任何評論，只簡單地補了一句：「這陣子的安排我會再看一下，也許可以調整得更平均一些。」
他語氣依舊不輕不重，像是個負責任的主管在作承諾，又像是留了餘地不讓自己被牽著走。
「謝謝你聽我說這麼多……」曉晴語氣輕鬆不少，眼神也帶著些許滿足。
耀廷微笑點頭，將氣氛收得恰到好處：「辛苦了，妳先忙吧，有事情再來跟我說。」
曉晴起身離開，步伐比剛剛輕盈許多。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會議室又恢復安靜。耀廷依舊坐著，手指輕敲著桌面，眼神微微發沉。
——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感覺？
——映蓓已經做過統籌？怎麼我沒注意到？
——芷蘭全部都會……是真的嗎？還是我一直沒看清楚？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凝起，藏著一絲未明的判斷。
耀廷腦中一片混亂，一時之間理不清楚誰說的是真是假。他閉上眼，想起那天會議結束後的畫面。
所有人都在邊收電腦邊聊去哪玩，詩涵微笑地接過讚美，氣氛熱鬧。
而她——夏芷蘭，靜靜坐在角落沒說話。
耀廷記得，她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眼裡似乎藏著只有自己知道的小秘密，搔了搔包包上的那隻小熊耳朵，又像在安慰什麼似的，輕輕拍拍它的頭，然後轉回螢幕前，繼續敲打鍵盤，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記得自己那時忍不住笑了，沒別的理由——那畫面實在太有趣，實在有點可愛。現在回想起來，卻莫名讓他心裡有點悶。
她什麼都會，卻總是這樣安靜。像是……不需要存在感，也不奢求被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