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灣的夜空沉得像鉛。
「我們不走機場。」
Mo沒有回答。
他知道—— 機場是最愚蠢的選擇。 所有政府與金融偵測都盯著他, 只要一跨過邊境, 他就是國際逃犯。
他不是在逃命。
他在逃錢。
永望基金會的真正力量,不是慈善,
而是遍佈亞洲的金融地下網絡——
掛在海外慈善名義下的空殼公司、離岸帳戶、第三方支付、虛擬貨幣、壓碼、洗白、再轉出。
如果金流被接管、被凍結——
那麼他所有的權力、保護、政治關係,都會像沙子一樣崩塌。
所以他要走的不是邊境,
而是網絡。
**
黑車開往新加坡金融區,一棟不起眼但戒備深嚴的私人大樓。
五樓,一間看起來像平凡會議室的房間,螢幕串聯著全球七家離岸銀行。
Mo走進去,手一抬,指紋登入。
系統亮起。
「緊急資金撤離程序啟動」
那一秒,他恢復了曾讓所有投資者與政客信任的冷靜:
- 將金流分散出五十個私法人戶
- 再拆成千筆
- 流入多國虛擬貨幣
- 再由人工智慧自動進行「偽造消失模式」
如果成功,
這些錢將永遠找不到。
Mo嘴角微微上揚。
無論死神、蕭遙、警察、法院—— 都沒人能追到每一條金流。
只要再 12 分鐘。
**
螢幕開始跳動。
一行行數字開始消失, 像金錢正在被放進黑暗的深井。
Mo閉眼吸一口氣。
但下一秒——
螢幕停住。
跳出一行字:
「等待驗證碼:兩因素驗證」
Mo愣住。
再下一秒:
「驗證碼已寄至指定手機」
Mo的臉色變白。
他緩慢抬頭,看向會議室的角落。
那裡本該放著加密手機。
但桌面是空的。
那支手機——不在。
他轉向司機。
司機冷冷開口:
「先生,那支手機不是你拿的嗎?」
Mo愣七秒,突然意識到——
手機是林逸保管的。
但林逸今天早上……
消失了。
**
Mo猛地打開監控。
林逸上午離開永望大樓後,有一輛車跟著他。 不是警方、不是媒體。 那輛車的車牌,是台灣的。
Mo額上冷汗滴下。
他恍然大悟:
不是警方在追金流。
是死神先抓走了能驗證金流的人。
沒有驗證碼,全世界的銀行系統一律拒絕撤離指令。
換句話說:
死神沒有偷錢。
死神握住了主腦的唯一鑰匙。
Mo用盡力氣平靜呼吸,
但手卻在發抖。
「準備下一組備用驗證碼。」他低聲命令。
技術員回答:
「先生……備用驗證碼的生成者,也在林逸手機裡。」
整個房間陷入死亡般的寂靜。
死神不是阻止金流。
是掐住了出口。
Mo終於失控,一拳砸在桌上:
「給我追林逸!立刻!」
**
2|林逸的失蹤
同一時間,新加坡某個廢棄碼頭。
潮水聲低沉。
林逸坐在椅子上,手腕被勒住,嘴裡塞著毛巾。
他不斷掙扎,眼裡滿是恐懼。
面前站著一個瘦高的人,帽子壓低,看不清臉。
他沒有威脅、沒有質問,只做了一件事——
雙手把林逸的手機交給蕭遙。
蕭遙站在昏黃的燈下,看著手機亮起:
「兩因素認證已啟動」
「是否允許撤離?」
蕭遙深吸一口氣:
拒絕。
那一瞬間,全亞洲的地下金流全部停止。
永望的全部資金,被鎖在各國銀行的審查程序裡。
這不是警方做的。
不是命令,也不是凍結。
是主腦自己親手觸發的安全鎖。
所有錢——出不去,也收不回。
等同於死神把主腦的帝國變成自己的證據室。
蕭遙抬頭。
那個瘦高者並沒有看他,只像影子般說:
「我只收回被偷走的東西。
剩下的,你們警方要不要做,就是你們的事。」
蕭遙開口:「你是誰?」
影子停了一秒。
「我是讓正義回家的那個人。」
他沒有走遠,
只是在路燈暗下的瞬間—— 消失了。
林逸盯著蕭遙,眼淚滑下來:
「不要交給Mo……」
蕭遙替他鬆綁,像是安撫一個終於敢哭的人。
「不會的。」
手機亮著,第三次跳出訊息:
「是否撤銷金流回流?」
蕭遙的手指,狠狠點下:
否。
3|Mo的崩毀
回到五樓的密室,
Mo看著螢幕上同一句冷冰冰的提示:
「延後。
延後。
延後。」
每延後一秒,
他的帝國少一口氣。
金流卡住。
媒體失控。 證據外漏。 法院盯上。 政府戒備。 受害者收錢的消息開始擴散。
Mo終於跌坐在椅子上。
他的心跳得像要撕裂胸腔。
他低語:
「不是警方……
不是黑幫…… 也不是媒體……」
他終於明白誰是敵人:
「是死神。」
他抬頭,眼裡第一次出現真正的恐懼——
不是怕被抓、不是怕坐牢、不是怕曝光, 而是怕:
有人比他更懂金融、
更懂正義、
更懂人性。
死神用的不是槍、不是刀、不是毒,
而是讓每一筆錢—— 自己走回它該去的地方。
這是主腦最不能接受的死亡方式。
不是被警方打倒,
是被公平毀滅。
4|蕭遙的提報
翌日,蕭遙帶著林逸、手機、金流凍結紀錄、錯發郵件原文、回流證據,
正式向新加坡檢察署提報:
永望基金會涉及:
- 詐騙金流清洗
- 資金轉移
- 收買或恐嚇證人
- 造成受害者死亡
- 串謀跨國犯罪
而證據不是猜測——
是金流自己說的話。
法官簽下拘捕令。
Mo從慈善家,正式變成國際被告。
他的名字,被放在國際刑警的全球通報系統上。
那一天,全世界第一次公開承認:
永望基金會,不是慈善——
是犯罪。
11章尾聲|死神的第二個陷阱
當晚,蕭遙在旅館房間裡。
手機亮起。
沒有寄件者。
只有一行字:
「下一步,把Mo帶回台灣。」
蕭遙看著螢幕,心跳慢了半拍。
台灣——
是死神的起點。 是永望的第一個試驗場。 也是死神最想結束的地方。
訊息又跳出:
「那裡,才是真正的審判。」
「而我——會在那裡。」
蕭遙坐在床邊,
知道下一部分不是金融戰, 不是心理戰, 而是正面交鋒。
死神不是逃走。
死神是在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