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之生又世,九之昔又別,七離河,川;昏旭世,一世·擇,二世·囚,三世·別,四世·引,五世·譜,六世·卜,然也,七之情,分·苦·別·離·擁·失·守,生之有情,第七世,舟亭,候一戍,又也,再也,祈之臨,願之苟,七世舟,一舟姻,才夫妻和。
三世佳,夫妻緣,許世之艱,同之川,再川之艱,舟。
菩薩舟,七世唱姻浀,鬼野生,一舟。七之情,守而倚,著舟引,送情川;生者之有情,鬼也撰,三世佳人,四世哭逢,五世擇離,六世許再扶,第七世,長生殿,求同舟.
七世夫妻,修同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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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許生,難得再一世,求姻緣,求貴子,求官名,求蔭財,陽世皆許故事之眾,許多鬼魂,過著相仿的人生,許多鬼魂,亡故後,有著相仿的姓名,要如何,在茫茫川河裡,認出相熟的故魂?又要如何,在斬斬刀落中,哭對了喪呢?
紅衣小女鬼之事,並非唯一,然也,卻是那父親觸動了中壇元帥的憫,為官之他,犯了錯事,名聲有穢,官途有失,卻,有著最後的人心,心繫著唯一的嫡女,三世父女情,是他們遺忘的過去,然也,凡人呀,既乃凡之魄魂,忘卻了,才有機會,在那陽世河裡洗滌,洗去那過往的憶,穿上塵俗,再一次的生長,再一次的乾淨為人。
風輕輕地吹著,中壇元帥那赤紅的髮帶飄逸在風裡,染上了霜雪,冥途吹起了霜雪,送舟了,那紅衣小女孩,褪去了紅衣,真是令人難過,四年的風塵俗俗,洗去她曾為官嫡長女的嬌臉與稚氣,書質猶存些許,但凡曾生於官品人家,那根深柢厚的血脈,融於骨相裡,成了妓子的年歲不久,方才猶存,只要再一刻的多餘,將洗得一乾二淨,旭謙遲,總是這麼的會拿捏緝魂的時辰。
官品人家呀,許多人魂,求了千百世都求不得的呀,三世的官品人家成了那女孩與他父親端秀的品容與質相,可惜呀,一世妓,毀千萬世的書氣,故而,常生言,寧貧勿妓。
霜雪覆在那江川河,千巖霜嶽是此時最動容的景,陽世間的子民,伏跪在城隍廟前,祈求著此生此世無罪無過,那對父女,恐怕不知,此生入世,是那旭謙遲入世成為那皇帝,故,才笑的出來吧。
旭謙遲,一位在東嶽殿判了千百許年的判官,一位不近人情的閻羅,人世的查帳,是東嶽帝讓他考取中壇之夫的其中一小劫,中壇元帥,他之沐雪,每每夜暝時,他都在那第十三殿判著帳,清醒時分,為那陽世間的帝王,還真是寡人,他在那陽世,可是沾不得女氣的,成為中壇的夫,那劫考,可是比登天難。
做在帝王殿聽文官秉述的旭謙遲,畫下了那妓母親與那妓女童的前世,入了書目,這是他編撰的習慣,而那北嶽大帝·塵宵,此世自願成了那國監,輔佐他。
旭謙遲挑著眉,坐著向塵宵嬉笑著,兄弟,我坐也不是,跪也不是,在這陽世間,我是那帝王,你是那國監,可你那北嶽大帝可不是我這十三殿閻羅能比之的,哈,塵宵凝目望著他,目光猙獰,這北嶽大帝過慣了被人跪的日子,看這十三閻羅坐在他面前,恨不得掐死他,可他又能如何?這是中壇親自部的局,使那北嶽大帝卸下那帝位來輔佐旭謙遲,助他早日升上那西亭帝,既是他的妻親令,他再怒,也只能服從,誰叫這旭謙遲,已然成了忠壇的夫,自然得當上西亭帝,否則,他便斬了旭謙遲,簡直羞辱他的妻子!
「你快點給我修上那道,成為西亭帝,否則我宰了你」,塵宵,掀起褲袍,去他那陽世間的規矩,坐在了旭黃袍的旭謙遲旁,旭謙遲可不敢穿明黃袍,那是只有戍嶽和元后能著的帝袍。
桌几上,旭謙遲畫下的圖,跳動著,有了生命,在那昏黃燭火下,點起了魄魂,判好的帳,他是不會再更改的,他嫡妻親賜的恩,他會親自監督著的,那對父女,敢在這世敗德,他便斬了他們壽,早早拖入那鬼門裡,焚了他們。
那對父女的名戶,被他寫進了帝王令旨裡,隨著那前生圖,一同為塵宵捲起,將其封入竹筒之中,貼上封令,準備為那官兵送入城隍廟裡,定時的,他會支使衙門查那父女的。
既恩也罰,是旭謙遲的手法,國監笑了笑,喝起了手邊的茶,邊回頭望向帝王寢帳裡的圖,那是他的兄弟,東嶽大帝,前一任的帝王,該死的,寢帳裡不該掛著他妻子的畫像嗎?那才是美麗的風景,這該死的東嶽大帝,臨死前,還不忘燒去他妻子的畫像,親手畫下自己的肖像,掛在這寢帳裡,就連這龍床,可憐的旭謙遲都不得臥躺,多麼可憐的皇帝,都沒人知曉,日日夜夜他都打地鋪,睡在這畫像前,焚香受考,每日寫著那戍嶽派下的功課,該死的!
可憐的國監,自然不例外,兩兄弟,卸下官,端正的跪坐在那几案前,焚香裊裊,環了整個帝王寢,兩地舖,就鋪在那地榻上,薰著香,他倆,緩緩卸下官袍與帝袍,掛置在兩旁的木架上,大香吹起,煙捲起了香焚,爐,赤紅的燒著,火,盛旺,大煙自那爐捲起,捲向他倆的書卷,該死的,今夜,又不得入眠,東嶽帝的筆判,朱紅的落在那端正放在几案上的書冊上,洋洋灑灑的「蠢」字,大大的橫批在那文章上,怒火不藏,兩兄弟,垂下了頭,舉起雙手,為那東嶽帝執起毛筆,重重打下,發燙的手掌,是判官入世的鐵證,發紅的雙掌染上那毛筆重打的痕跡,在那東嶽帝眼裡,根本不算懲處。
腫的雙掌,不敢放下,那國監,噘起了嘴,罵了聲:操,緊接而來的,便是那掀起的桌案,砸下兄弟兩,卑微的他們,跪著,不敢離去,愚蠢,一句輕喃,傳進兄弟兩耳裡,這可不,是那愚蠢的國監,在旭謙遲的筆判文裡,寫了內心的腹誹,還畫了些許塗鴉,可憐的旭謙遲,被兄弟整了都不知,他這卷本,得整本重。
這天師,便是那前任皇帝,現任東嶽大帝,穿著明目張膽的帝王明黃袍,頭著帝王冠,坐在那几案前,他實在是不放心這愚蠢的兄弟來陽世,故而,本不入世的他,敵不過愛妻的戲弄,還是下世了,可他那嬌小的妻子,卻只在畫像中,沒有那陽世肉身,他不許。
小小的妻子,不怕他的怒火,在那卷本又畫上幾筆,愉悅地笑著,若沒有通,是見不到他愛妻的法相的,這是東嶽帝的庇與底線。
小小的妻子,以元珠寶大人的法相,用那朱砂筆,不斷畫著塗鴉,他早知曉,這餿主意是他愛妻出的,但,事已成,自然還是得罰罰這愚蠢的兄弟倆,至於元珠寶大人,他也只能任由她繼續調皮搗蛋。
「重寫,再被她畫上塗鴉,你們倆,此世都沒有床鋪可睡,連被褥,我都給你們收了去。」,將愛妻畫過的卷軸收入隨身的書袋裡,抱起小小的元珠寶大人,戍嶽躺上那帝王寢帳,拿起懷中的玲瓏鼓,輕輕地旋轉起,逗玩著愛妻,好小的元珠寶大人,穿著戲獅袍,隨著玲瓏鼓跳著舞,拍著手,笑呵呵地笑著,我們的中壇元帥,平時,只是好小的元珠寶大人呀。
她踩在戍嶽的胸膛上,唱著歌,咿咿呀呀的,嬌俏可人,那戲獅舞雪靴,毛茸茸的,包裹她的足,哄的元珠寶大人睏了。
帝王寢內的紙燈溫柔的燒灼著,光,越來越昏暗,幾許燭光,被戍嶽吹熄,關了窗的寢內,暖風陣陣,哄著小小的中壇元帥來入眠,戍嶽拉起了雪絨的明黃被帳,蓋在他和妻子身上,準備就眠。
旭謙遲,收起了卷冊,與國監到了寢帳外,鋪起几案,在那書室繼續寫著作業,旭謙遲,封起了令符,那是旭謙遲親自寫下的,擋了門外的風雨不入元珠寶大人的耳,畢竟,戍嶽下了判,腥風血雨又將起,又有多少官品人家,準備下地獄呢?
小小的元珠寶大人,在夫君的懷裡哼著歌,已經睡著的她,睡著了,還是會唱歌,戍嶽那肅然的眸,紅光不斷,一陣風,吹熄整片帝都的燭火,今夜,是不平靜的。
失去燭火的帝都,兵將官爺們,整裝肅肅,鬼差鬼吏,可都埋伏其中,用耳通,聽著旭謙遲的令,風雨不間斷,大雨斬斷了通往鄉野的路,今夜,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出帝都。
沒有燭光的書室,國監右手舉著檀香枝,檀香煙裊裊攏了他的面,他唱著誦,支使起了鬼兵鬼將們,舉起那黑令大旗,列步,等著戍嶽的敕令,出營符鬼。
旭謙遲布起了几案,在爐內點起煙引,望著煙,耳裡聽著塞外的動靜,手裡寫著凡人的帳本,又有幾多官品人家犯了大錯呀。
國監,屏息聽著妻子的睡息,確定她安穩入眠後,笑了笑,凜起眸,引起了風,吹在了帝城外,惹得那樹木上的珠水,撒在列兵將的面龐上,冷醒入了地府執差的鬼吏們。
寢殿內的戍嶽,輕哼著歌,拍撫著元珠寶大人,任何動靜,都不能擾了她的睡。
鬼門開了,今日,是那舟至陽世間的日子,特別的陰冷,那對父女的生籍已入官府,自出生之甫,便被這陽世官府與陰曹地府監視著,下了罪的鬼魂,出生了,城隍爺可是早早寫好名字,放入戶名,出半點差錯,在這陽世,便免不了大牢囉。
風,陣陣的吹著,星子都被戍嶽藏在了雲之後,這鬼門開入世的魂,都是罪子,是沒有資格望向星空的。
今夜,列官列將,舉旗鎮在帝王殿外方圓百萬里,這鬼門開的日子,多數的生魂陽世人,視承受不住這陰冷與鬼氣的,只有這帝王寢內的元珠寶大人,可以安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