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之生又世,九之昔又別,七離河,川;昏旭世,一世·擇,二世·囚,三世·別,四世·引,五世·譜,六世·卜,然也,七之情,分·苦·別·離·擁·失·守,生之有情,第七世,舟亭,候一戍,又也,再也,祈之臨,願之苟,七世舟,一舟姻,才夫妻和。
三世佳,夫妻緣,許世之艱,同之川,再川之艱,舟。
菩薩舟,七世唱姻浀,鬼野生,一舟。七之情,守而倚,著舟引,送情川;生者之有情,鬼也撰,三世佳人,四世哭逢,五世擇離,六世許再扶,第七世,長生殿,求同舟.
七世夫妻,修同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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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洗衣女,遇得山賊共情為良家,二世唱曲女,再遇囚夫釋保成佳偶,三世良家子,揭紗喜得屠夫緣,第四世,墮為妓良子,贖妓為妻又分離,女妓鬼,三十二世之女鬼,這可是你那女兒之生生世世,可否,還記得?故而,一出生,即為棄在那山溝裡,成了那紅衣小女鬼,只可惜,你愚昧,此乃,你那女ㄚ與你夫苟且而得之女娃娃,而非你親生女娃,愚昧阿愚昧,曾經一位官夫人,生於書儒世家,得了孟婆的夢,你卻再那床第偷夫,故而,混了那夢,你與你那文書官之夫所得之紅衣小女娃,且是那書儒子來出生,若非你自身行德有損,心起鬼竅,怎會,混淆了夢?你乃大夫人,故而,那女ㄚ之子,也是託夢於你,一界女ㄚ,是不會有育生夢的,蠢極此,也莫怪乎,官夫家行德損,家失嚴,夫妻皆是爬牆子,為官府流囚判之,之,明有那賣餅女,你貪圖那美衣面妝,貪圖那艷香尋下家夫之機緣,棄那不失身色之妓樓賣餅女,擇那妓女子而之,既為囚,亦可為那全身囚,你卻擇那失色者,難怪也呼,將那女ㄚ之女,視為親生子親近之,自當因你倆性情相仿之,而你那書儒女入世之女,歲僅五,失落山溝時,你不聞不問,只為求那運囚的官府員親近,好將你再娶為官夫人,愚蠢!那可是位判官,親自下世,審囚考,整府官員皆是那陰曹地府之鬼差衙,你那陋相與失損之性德,你那紅衣女鬼之嫡長,可是供了出來,她已在長生殿等候你許久,你分明已死亡,卻矢口未提那早亡的女娃兒,歹毒至此!」,旭謙遲,清冷地說著,語,不輕也不重,卻,震了長生殿的地,那盞盞龍燈,晃搖不已。
旭日般的眸,火光灼灼,元帥,聽著判,她,坐在那審殿的龍椅上,著著武袍,馬尾高高豎起,殿內那旭日般的昏光,攏在她身上,神色晦明,那雙銀藍色的眸,過於冷漠,她那嘴角輕俏著,唱起了,一首童曲:「泥娃娃,兩顆雙髻滾呀滾,繫紅帶,穿上紅棉衣,抹脂紅,女娃娃,噘起你那紅唇,張大你那大滾眼,招起手,叫來客,耶,若是叫不來那來客,夜晚,便沒得你飯吃,早日,耶,便沒那你餅吃,女娃娃,泥娃娃,出生髒土裡,身無衣,穿上那紅棉衣,看你是要當那賣餅女,招那往來客一口飯吃,還是要當那妓女子,招那大把金銀財。」,好一首汙穢童曲,卻是那妓樓男男女女,自幼被教導至大的,兒歌。
元帥的聲,輕輕地,如風般,送往殿外,吹至那輪迴道,吹至那五嶽殿,高坐在龍椅旁的東嶽地,紅色的眸,泛起淚光,那是元帥的憐憫與悲,陽世之生,紅塵粉俗之事,不問年齡,乃是那六道眾生,自創的路,乃是那六道眾生,生生世世傳唱下去的曲,六道眾生,初生之時,東嶽之佛,可未曾教導過妓性,而那六道眾生,出生之時,都有元帥賜予的胎光,庇佑著所有罪的魂魄,再次出生時,能再得一世,洗淨的機會,中壇元帥,是那孩子的守護神,也唯有她,有那悲憫心,這是東嶽帝的賜福,守了她那真元心。
萬生的淒,成了那遙遙的川河,元帥的歌聲,點起了盞盞元燈,銀藍色的燈籠,送走了風,將壇那輕雨般的聲,讓,川河上那佛鬼神,魄魂法,散出了星子般幽藍的點光,那是將壇的法門,她的歌聲,可以吹熄東嶽殿的火,下起光雨,點染靈魂最深處的淚水。
年幼的歌聲,唱著紅衣小女孩的痛,乘坐在舟船上,即將入胎的紅衣小女孩,滿臉淚水,向東嶽殿的方向,反覆嗑著頭,她亦有罪,然,旭謙遲的帳本,許了紅衣小女孩再一世的女子生,再了,紅衣小女孩再無輪迴之時,將打入那深深的第十三殿,服刑永生永世。
紅衣小女孩已無雙全目,在第五殿被刨去了一眼與些許臟腑,下世殘疾之她,一樣對東嶽殿深深的感謝著,若非元帥的慈悲,她不會有再一世的陽世魂,她不會有機會成為那牛童,再去看望她無緣的夫君,那是她的恩客,她唯一的客,一世妓子,一個年小的妓子,有了那恩客,才有了飯飽,才知道,人的懷抱是多麼溫暖,自幼失怙的她,對人世間的情,也只剩那恩客,雖是客,但那人給了她一身紅衣,換去那妓樓粗糙的布衣,使冬日裡的她不再凍的發骨,然也,那人已有了家室,官身出家的紅衣小女孩,染了家族的書香,才得那客的眼,七日的緣,使他散了家室,也使紅衣小女孩,被那人帶回了家,成了家妓子,然也,然也,也不知是福,也不知是罰,小小的紅衣女孩,為那主妻帶在身邊服侍著,在那主夫為官府查緝時,被主妻發賣,成了人販子的妓ㄚ子,但,在途經鄉河時,自小習過的書卷子,那句句詩文,在她的夢裡寫著,那是元帥親自托的夢,在她的夢裡,元帥的淚水,染了紅衣小女孩的心,澀澀發苦的心,讓時值九歲的她,在人販子熟睡時,向蒼天祈求,向中壇元帥祈求,許她再為良民的機會。
九歲的她,方才想起,五歲時,她曾遙遙的向中壇元帥之殿拜過一拜,當時的她,尚是官眷,父親尚未脫下官服為囚,身為官家嫡長女,她才有那資格,遙遙的,穿著嫡室服,跪拜,當時的她,望見一官吏,神情肅穆,望向父親,聰穎的她,也望不出那是察吏,不愧是五品大官,神情藏的了大事。
當時的她,已被母親遺棄,唯有父親沒有放棄她,那女ㄚ之女長得比她妖豔許多,愚蠢的母親,方以為那不入戶之女,方得以美貌嫁予官宦之家的嫡長室,她這清秀之貌,只配嫁那書儒次子,父親憤怒,故而,自小教育她,書得以翻相,那是她自小的痛。
好小的她,遙遙的便被那中壇元帥殿之氣勢震懾,好乾淨的廟宇,遙遙一窺那神像,好美的女子,她方知,氣質,才是那貌容,這是她跪拜之時,一陣清風送來的細語,是一個年幼的女聲,那聲音輕輕唱著:別怕,讀起書卷,考官名,清秀方能長出盛世花,別學你那母親走上妓子路,有朝時,後悔了,向我訴說,我方使你離開那人夫子,趕快跑呀女孩,官府來抓人囉!選那賣餅女,別選妓女子,方會有姻緣,懂嗎?
舟上的紅衣小女孩,哭淒著,五歲的她,捨棄了書文,貪圖那華服美酒,選擇了妓女子,五歲的她,已經啟蒙,父親傾盡了所有,才讓她讀上了考官名的書儒,五歲的她,一樣的薄淺,官府吏銬,拿下父親時,卸下他那正八品官帽時,父親猙獰的眼,第一次,流出淚水,多麼高大的父親,在那一刻,好似枯木,三十六歲一樣年輕的臉龐,在官府捉拿他時,藏不住的驚恐,卻,在她癡傻望向妓女子的金牌子時,崩潰了,蒼老的像七八十歲老翁,父親悲痛的悲喊著:茵茵,賣餅女!必須成為那賣餅女,別被支那人夫子染了你的身子!這是父親為你求來的路!!賣餅女,不賣身,只在妓樓販售吃食!茵茵!!
可惜了,一但手摸到那金牌子,再無反悔時,原來,父親今日前,早知,跪拜中壇元帥殿時,便是那判刑日,凡,正八品之上之官吏,斬時,都需在中壇元帥殿前,由皇帝親自跪筊,那皇帝,可得被上銬的呢!斬生死,乃中壇元帥之執掌,唯有她,可改了東嶽帝的帳,這是中壇元帥親敕,給那官品人家的庇福,三聖筊,定生死。
筊聲似鼓響,三聖筊,斬了狗官,皇帝在銬上,瑟瑟發抖,跪在天公爐前方牢籠裡,厲目望向神像,那是他的妻,唯一的元后,這一世的他們,恰逢東嶽帝親自下凡歷陽世,成了皇帝,連那東嶽帝,都翻不了中壇的帳,東嶽帝原判那些年滿五歲的女童,都得為妓官子,畢竟她們都已啟蒙,甚至姻配,不值得給予機會成為那賣餅女,然,他的妻子,慈悲,淚如雨下,輕輕地唱著:女子生,若無官名護,則得自營生,或嫁良家夫,五歲的她們,雖習書懂姻緣,官品人家之女子,五歲智如十三歲,然也,罪生於罪官家,已是一歷,成了那賣餅女,二十年官契到,也方二十五,讓她們再一次姻緣,讓她們再一次入市自謀生計,女子二十五年華難得,我不捨,五歲之幼女,成那妓子,不得翻帳,敕。
好溫柔的女嗓,讓她在五歲交身契與人販子之時,一直到九歲成為那山鬼,都後悔著,沒有聽從中壇元帥的指引,放棄那二十五歲,再見良日的機會,死無葬身之地,她自找的。
再一世的機會,她要去看看那人夫子,曾經的官員,也成為了妓子,那男人,是她唯一的男人,這,是父親向中壇元帥求來的,她臨死之時,女中壇帝君,牽著父親的鬼魂來望她,臨死之際,她才想起,五歲臨去跪拜前,父親將她抱入馬車時,哭著說著:倘若茵茵只能為妓子,聽清楚,別無選擇時,只能一人夫子,明白嗎?父親為你向皇帝求的,元帥慈悲,同意我了,父親必須死,如果茵茵只能為妓子,父親會親自斬下你的頭,明白嗎?這是元帥的憐憫。
可惜,當時裝睡的她,只當是戲言,五歲的她,怎會知曉,父親會被斬頭?
被那官吏銬上銬的她,無助的望向父親,手,卻仍然貪婪的抓那寫著茵茵的女妓金牌,父親悲痛的望著她,旭謙遲,啊,是的,時值東嶽大帝親自下世為皇帝,那第十三殿閻羅,成了那判官,就是旭謙遲,在她手緊握妓牌時,斬下了父親的頭。
旭謙遲,幽幽地說著:選了那牌子,自然,你不會有與你父親同赴黃泉的機會,踏上你的人生,滾。
妓子為人厭,愣神的她,癡傻的望向父親失去頭顱的高大身子,只剩內衫的父親,身軀趴在那白路上,揮刀的聲音,太過乾淨,太過迅速,嗖聲如風過,不愧是判官,十三刃,斬了十三位八品官,再來,四刃,斬了一品至五品官,最後,明黃衣袍晃過,天台上,皇帝手持黑刃,落下了,國監子正的狗頭。
天,一樣的藍,白雲浮朵,好乾淨的刑場,原來,刀法好,真的會斬下了頭,白路上,卻絲絲血跡,好乾淨的一天,可是,她卻即將失去名字,髒了戶。
原來,巨大的悲痛,流下了淚水,是不會知道的,她痴傻得望向身旁的母親與妓ㄚ吉娜妓ㄚ女兒,她們三個,已經笑如花,說談著,成為那官妓女子,該如何攏住那人夫客,再次姻緣,然,輕風過,她卻好似聽到父親的叮嚀,要她好好的,以乾淨的女子死去。
可惜ㄚ,七歲的她,對那人夫子動了情,還是成了那不能見人的妓ㄚ子,四年間,主妻對她罰的可多了,身上的打傷可沒少過,九歲死去時,她才知曉,離開那人夫子,自由地死去,多麼珍貴。
恍神間,舟上沉沉的墜了墜,好小的她,方九歲,已殘疾,沒有右手的她,再也無法習字,左手手指短缺的她,再也無法持碗,旭謙遲判的帳,從無悲慈,而為中壇親自引渡的她,更是惹的東嶽殿大怒,故而,從重判刑之。
好多淚水,下雨了嗎?一眼沒有目珠,一眼良目,那世中壇的悲,是中壇元帥改了旭謙遲的帳,許她左目良好,可以最後的看向那人世,然,雨下得更大,濕了她幼小的臉龐,她才發現,是父親,穿著囚服的父親也是殘疾,失去了右手,那是文官的驕傲,用那全健的左手抱住了她,原來,這才是中壇元帥的慈悲,許她再一次,生長在父親的擁抱下,忘卻九歲人妓的熟豔,再次成為那女童,再次無邪,讓她的父親,與她一同入世。
她在父親的淚水中,哭泣的像個孩子,曾經為人妓的豔與俗,該如何拋棄?原來,只是需要一個父親,讓她,再度成為孩子而已。
父親無聲地用左手划著舟,輕輕唱著她幼時的童謠,父親拿起船舟上旭謙遲贈與的衣袍,全部裹住了小小的她,父親輕輕地說著:茵茵ㄚ頭,放牛挺好的,這一世,父親陪你到老,為你擇一妝好姻緣,好嗎?小小的茵茵,只是哭著,靈魂懺悔之時,是有光的。
別看現在那殘疾,那是旭謙遲判的帳,只要入世,我們好好的放牛,父親還是能掙錢養你,送你上私塾,為你找個好官家嫁了,知道嗎?只要入世不要再罪,這殘疾,出生之時都是健全的,旭判官說了,魄魂的傷,便是那閻羅的判,因果交會之時,方,會有那刀斬去你的魄魂,方會殘疾,這一世,我們都要好好的,以良民死去,再回那第十三殿服刑,一世的恩德,要珍惜,知道嗎?否則這殘疾傷,是會痛的,但我們的小茵茵可不痛喔。
年幼的茵茵,在望向父親時,胎光栩栩,在她父親的臂膀裡,長出了全目,成了那好小的嬰孩,包裹在註生娘娘贈與每位嬰孩的布麻衣包,嚎出了嬰啼,這是她父親求的,讓小小的茵茵,睡在他懷裡,成為那嬰兒,過那鬼門關,去那下一世,免去她的驚恐,也不讓茵茵瞧見那入世之鬼魂長的多麼可怕。
紅衣小女鬼的懺悔,她父親曾任正八品官職的歷與罪,卻是那父親的慈愛,紅衣小女鬼在嬰啼之時許下的願:這一世的她,只想陪著父親終老,不再去那人夫子生活處見他,隨著川河的風,吹進了陽世,鬼差鬼吏們,肅著目,寫下了願,呈給了文判,即將,入那閻羅的帳。
陽世,下起了細雨,那是東嶽帝的淚水,他的妻子,許了紅衣小女鬼與她父親一世孝,只有他的妻子,會如此悲憫,染了他的心緒,綿綿細雨,送了川,幫了那父親一舟風,讓他在時辰到前,趕舟至那鬼門前,靈魂終究有了傷,縱然全肢,終究力氣不如過往。
中壇聽著帳,止了歌聲,望向殿內,紅光閃過她的眸,這可難得,我們的中壇元帥,平時可都是那美麗的雪眸,她怒極了,自那腰際舉起刃,揮下,斬去那女妓鬼的衣袍,說著:帳,已定,你之惡毒,拖去那油鍋炸了,待那父女死亡,至第十三殿服刑時,旭謙遲,斬了她的頭,頭身分離,丟入那黃沙路裡,永生永世的,成為那無頭鬼,活在驚恐裡,每日飢餓,每日掙扎,每日被那牛人鬼啃食吧。多麼汙穢的歌,卻是從你這母親嘴裡唱出!五歲之官嫡長女,淪為人妓子,你使的,同歲同日生的女妓ㄚ與嫡長女,天大的笑話!天底下,從無嫡長女與女妓ㄚ同歲!你使的,混淆官籍亦乃重罪!沒有人,可以過了我這規矩,嫡長與女妓ㄚ,各有其入生之時辰!妄想比天大,你這官夫人,白活了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