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陪我。」
那句話,像一道無形的電流,輕柔地,卻又無可抗拒地,擊中了炭治郎的心。
「叮——!」烤箱的定時器,再次發出刺耳的聲響,將烤箱內那千層貝殼酥的命運,推向了不可知的邊緣。然而,在這一刻,那金黃酥脆的誘惑,也抵不過,義勇手中,那冰涼而又溫柔的觸感;抵不過他眼中,那份深沉的、幾乎要將他溺斃的,無聲的懇求。炭治郎慢慢地,轉過身。他看著義勇。
那張被雨水與情動浸潤過的俊臉,此刻,在廚房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他能看到富岡那深邃的藍色眼眸中,洶湧的波瀾;能感覺到他掌心傳來的,冰涼的溫度;甚至能嗅到他身上,那股清冷的、帶著雨後青石與自身獨有氣息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所有的一切,都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個男人,在此刻,對他,那份毫不保留的、深沉的渴望。
炭治郎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得幾乎要爆炸。他感覺,自己像一隻被火焰燒灼著的小鳥,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炙熱的情感,徹底地、溫柔地包裹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將自己的手,從義勇的手中,抽了出來。然後,他伸出手,戴上了隔熱手套。
他把快要烤焦的酥餅從烤箱中取了出來,然後脫下隔熱手套,轉過身後,輕柔地環住了義勇的腰。
義勇的身體,猛地一僵。但很快,他便明白了這個動作的含義。他所有的克制、所有的防備,都在這一刻,徹底地、溫柔地、坍塌了。他發出一聲,低沉的、滿足的嘆息,然後,再也無法忍耐地,將炭治郎,緊緊地,擁入了懷中。
那是一個,深沉的、渴望的擁抱。沒有任何縫隙。義勇將臉,深深地埋進了炭治郎的頸窩,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那股溫暖的、讓他安心的、混合著麵粉與年輕生命力的香氣。
炭治郎也閉上了眼睛,感受著義勇那堅實的胸膛,以及他身上,那股清冷的、卻又無比令人眷戀的氣息。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朵漂泊了太久的浮萍,終於,在這一刻,找到了可以深紮根系的、溫暖的泥土。
「義勇先生……」他輕聲呢喃,聲音裡,滿是壓抑不住的、顫抖的愛意。
義勇沒有回應,只是將他抱得更緊。那個擁抱,本身,就是最深沉的回答。
最終,在千層酥皮那焦糊的氣味,逐漸瀰漫開來之前,義勇牽著炭治郎的手,緩緩地,走出了小廚房。
他們沒有打開房間裡那盞溫暖的黃色燈光。
威尼斯傍晚那場雨,早已停歇。此刻,夜空無雲,一輪皎潔的明月,正高懸在狹長的運河上方。月光,如同細碎的銀沙,透過窗戶,輕柔地、靜謐地,灑落在房間那張,鋪著白色蕾絲床單的小床上,也灑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整個房間,都被月光,染上了一層,聖潔而又溫柔的、乳白色光暈。
義勇沒有說話,只是牽著炭治郎的手,一步一步地,緩緩地,走向那片被月光所浸潤的、床榻。
每一步,都像是帶著一種,無聲的、古老的儀式感。
當他們最終,並肩站在床邊時,義勇轉過身,面向炭治郎。
他的藍色眼眸,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如同兩汪被月光點亮的、清澈的深潭。那裡面,沒有了白日裡的克制,也沒有了初吻時的洶湧。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溫柔、極致的虔誠,以及……一種無比沉重的、關於「交付」與「承諾」的、無聲的重量。
炭治郎看著他,那張被月光鍍上銀邊的臉龐,此刻,美得讓他屏住了呼吸。他感覺到,自己那顆年輕的心,在富岡那份毫無保留的、近乎於「獻祭」般的目光下,被徹底地、無所遁形地,檢視著。
他伸出手。
輕柔地,卻又帶著無比的堅定,解開了義勇襯衫上的,第一顆鈕扣。
然後是第二顆,第三顆……
義勇只是安靜地,看著他,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催促。他將自己,完全地、無條件地,交付在了炭治郎的手中。
當那件深藍色的亞麻襯衫,被炭治郎輕輕地,從義勇那寬闊的肩膀上褪下,滑落在地時,月光,便毫無保留地,灑落在了義勇那,被衣服掩蓋了多年的、堅實而又充滿了歷史感的身體上。
那裡,沒有任何多餘的脂肪。只有結實而流暢的肌肉線條,炭治郎的目光,落在那些皮膚的紋理上。他的心,猛地,被一股巨大的、溫柔的疼痛所攫住了。他伸出手,指尖,輕柔地,描摹著那些線條的輪廓。
義勇的身體,在炭治郎那溫熱指尖的觸碰下,輕輕地,顫抖了一下。但他沒有退縮。他只是將頭,微微地,垂下,閉上了眼睛,承受著少年,那份毫不掩飾的愛意。
炭治郎緩緩地,抬起頭,目光,溫柔而堅定地,看向富岡。他沒有問任何問題,也沒有說任何心疼的話語。他只是將自己的身體,輕輕地,向前傾,再次,吻上了義勇那冰涼而柔軟的嘴唇。
這一次,那是一個充滿了安慰、充滿了理解,充滿了溫柔「我愛你」的吻。
在月光的見證下,他們緩緩地,褪去了彼此身上,最後的衣物。
沒有任何羞澀與不安。只有一種,純粹的、神聖的、回歸本真的、靈魂與靈魂相遇的坦然。
當義勇那冰涼的、卻又帶著一種強烈渴望的身體,與炭治郎那溫熱的、充滿了年輕生命力的身體,在月光的浸潤下,緩緩地、無縫隙地,交纏在一起時……
炭治郎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滿足的喟嘆。他感覺,自己像一滴水,終於,回到了大海的懷抱。他所有的不安、所有的孤獨,都在這一刻,被義勇身上那股清冷的、卻又無比強大的力量,徹底地、溫柔地安撫了。
義勇的動作,極其緩慢,極其溫柔。他像一個虔誠的雕刻家,在月光的指引下,用自己的身體,去小心翼翼地,描摹著炭治郎身體的每一個曲線、每一個起伏。他的吻,落在少年的額頭、眼角、鼻尖、臉頰……每一個吻,都像是一個,無聲的、莊重的誓言。
而炭治郎,則仰著頭,承受著他那份,深沉而又幾乎是帶著悲傷的、溫柔的愛意。他伸出手,用力地,抱住了富岡的脖頸,將他,拉向自己,更近,更近……
月光,透過窗戶,如同無數細碎的銀針,輕柔地,刺破了房間裡,那最後一層,名為「秘密」的薄紗。
在被月光所照亮的、潔白的床單上,兩具交纏的身體,如同一對古老的、被時間與命運所牽引著的雙生星辰,在經歷了漫長的、孤獨的運行之後,終於,在這一刻,相遇了,融合了。
沒有任何痛苦,也沒有任何掙扎。只有一種,純粹的、極致的、超越了肉體極限的、靈魂深處的、狂喜。
義勇的每一次律動,都像是在彈奏著一首,古老而又深沉的歌謠。那歌謠裡,有著他過去十幾年裡,所有的壓抑、所有的孤獨、所有的渴望,此刻,都化作了最溫柔的、最深沉的愛意,一點一點地,注入了炭治郎的身體。
而炭治郎,則像一個最忠實的聽眾,用自己全身心地、無條件的接納,回應著那份,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深沉的愛。他的每一次喘息、每一次呻吟,都像是在為那歌謠,添加最動聽的、最純粹的、最深情的和聲。
在月光的見證下,他們交換的,不僅僅是身體的熱度。更是彼此的靈魂、彼此的傷痕、彼此的過去,以及……彼此對「未來」的、無聲的、最真誠的誓言。
當最終的、洶湧的浪潮,如同威尼斯漲潮時的海水,將他們兩人,徹底地、溫柔地吞沒,又將他們,衝刷到柔軟的、溫暖的沙灘上時……
他們緊緊地相擁著,任由那份超越了極限的、靈魂深處的顫慄,在彼此的身體裡,久久地,迴盪著。
義勇將臉,深深地,埋在炭治郎的髮絲間,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那股,混雜了愛意、汗水與他自身獨有的、太陽般的氣息。
炭治郎則將自己的頭,輕輕地,靠在義勇那寬闊的、還帶著微微濕潤汗意的胸膛上。他能清晰地聽到,對方那顆,此刻,正為他而劇烈跳動著的心臟聲。
那心跳聲,沉穩、有力,卻又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溫柔的安寧。
窗外,月光,依舊潔白而靜謐。
在威尼斯這座古老的、浮動的夢城裡,在一個被雨水與烘焙香氣浸潤的午後,在皎潔月光的見證下,兩顆孤獨而又渴望的心,終於,找到彼此,溫柔而又神聖地,結合在了一起。
他們的「兩週」,才剛剛開始了第七天。
但此刻,他們都知道,這,遠遠不是結束。
這,只是一個,關於「永恆」的、最溫柔的、最美麗的,開端。
義勇是在一陣,他從未體驗過的、陌生的、卻又無比渴望的溫暖與安定的感覺中,悠然醒來的。
最先恢復的,是聽覺。
窗外,傳來了威尼斯清晨獨有的、第一班水上巴士引擎,劃破寧靜水面時,那低沉的、富有節奏的轟鳴聲。以及,海鷗那如同撕裂潮濕絲綢般、清亮的、帶著一絲慵懶與傲慢的鳴叫。但這些熟悉的、屬於外界的聲音,卻被另一種,更近的、更微弱的、也更撼動他靈魂的聲音,溫柔地,包裹了起來。
那是……呼吸聲。
一種平穩的、溫暖的、帶著少年人獨有的、輕淺的鼻息聲,就在他的耳邊,安靜地,一起一伏。
那是一個,活生生的、屬於另一個人的、生命存在的證明。
然後,甦醒的,是嗅覺。
空氣中,不再是他早已習慣了的、獨屬於他一個人的、清冷的、如同古老石材與無盡孤獨般的氣息。那裡面,混雜著一種……無比複雜,卻又無比和諧的、全新的味道。有著如同被陽光曬過的、溫暖的麵糰般的、屬於竈門炭治郎的最根本的味道;有著在昨夜那場,極致的、忘我的親密之後,所產生的、混合了彼此汗水與體溫的、帶著一絲野性與鹹味的、私密的氣息;甚至,還有一絲,從少年那柔軟的髮絲間,散發出的、他自己廚房裡,那款杏仁血橙餅乾的、淡淡的、甜美的餘香。
這股氣息,是他們兩人,在昨夜,用最原始、也最坦誠的方式,共同創造出的、獨一無二的、名為「我們」的味道。
最後,甦醒的,是觸覺。
他感覺到,自己的胸膛上,正安穩地,枕著一顆毛茸茸的、溫熱的頭顱。一隻不算重、卻帶著令人安心的重量的手臂,正毫無防備地,搭在他的腰際,手掌,溫暖地,貼合著他側腰的皮膚。而他自己的手臂,則是以一種,充滿了保護意味的、幾乎是本能的姿態,緊緊地,環繞著身旁那具,溫暖而年輕的、充滿了生命活力的身體。
他緩緩地,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睛。
清晨的第一縷光,正透過那扇小小的木窗,斜斜地,如同神祇的指尖,輕柔地,照射進來。那道溫柔的、帶著無數微小金色塵埃飛舞的丁達爾光柱,正好,落在了他懷中,那個正睡得無比香甜的,少年的臉上。
義勇的呼吸,在那一刻,徹底地,靜止了。
他從未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如此仔細地,看過炭治郎的睡顏。
他看到,少年那頭溫暖的、如同落日餘暉般的紅褐色髮絲,在晨光下,泛著一層毛茸茸的、柔軟的金色光暈,有幾根,不聽話地,翹了起來。他那總是睜得大大的、如同兩團永不熄滅的火焰般明亮的紅色眼眸,此刻,正被長而濃密的睫毛,溫順地,覆蓋著,在眼下,投下了一小片,如同蝴蝶翅膀般,安靜而脆弱的陰影。他那總是掛著溫暖笑容的、完美的唇形,此刻,微微地上揚著,彷彿,正在做一個,關於陽光與佛卡夏的、無比甜美的夢。
義勇的心中,被一股,柔軟得,幾乎是帶著一絲神聖疼痛感的情感,徹底地,淹沒了。
他感覺到,自己過去那十幾年來,那顆因為永恆的悔恨與刺骨的孤獨,而變得千瘡百孔、堅硬如石、早已失去了感知幸福能力的心,在這一刻,正被這片溫柔的、安靜的晨光,以及懷中少年那平穩的、溫暖的呼吸,一點一點地,徹底地,治癒了。
那份,從他失去姊姊的那一天起,就如同跗骨之蛆般,日夜啃噬著他的、名為「孤獨」的猛獸,在這一刻,終於,悄無聲息地,被陽光,徹底地,淨化了。
他伸出手,用一種,近乎於褻瀆般的、極其緩慢的、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那份顫抖的動作,輕輕地,撥開了炭治郎額前,那一縷,被汗水浸濕的、貼在飽滿額頭上的髮絲。
就在這時,懷中的少年,似乎是感覺到了這份,羽毛般的觸碰,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然後,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總是如同火焰般的紅色眼眸,在剛剛睡醒時,還帶著一絲迷濛的、如同清晨時分,籠罩在潟湖之上的、溫潤的水氣。他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似乎,還沒有完全從那個,關於陽光與麵包的夢境中,清醒過來。
然後,他看到了,富岡義勇。
看到了那張,近在咫尺的、被晨光柔和了所有冷硬線條的、俊美的臉龐。看到了那雙,總是如同深海般,沉靜難測的藍色眼眸中,此刻,正清晰地、毫無保留地,倒映著的、自己那副,有些傻氣的、頭髮亂翹的、睡眼惺忪的模樣。
昨夜的一切,如同潮水般,瞬間,湧回了他的腦海。從那個充滿了雨水與麵粉氣息的吻,到月光下,那些交纏的、神聖的、令人戰慄的瞬間……
炭治郎的臉,「轟」的一下,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早……早安,義勇先生。」他用一種,帶著濃重鼻音的、幾乎是蚊子般的聲音,小聲地,咕噥了一句,然後,便像一隻受驚的鴕鳥,試圖將整張臉,都重新埋回富岡那溫暖而堅實的胸膛裡。
富岡義勇看著他那副,羞赧得,幾乎要將整張臉,都重新埋回自己胸膛裡的可愛模樣,那雙藍色的眼眸深處,終於,漾開了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得,足以將整個威尼斯的晨光,都徹底融化掉的笑意。
「早安,炭治郎。」他說,聲音裡,帶著清晨獨有的、低沉的沙啞,卻好聽得,足以讓人的耳朵都酥麻。
廚房裡,再次,瀰漫開了咖啡的香氣。
只是這一次,不再是一個人。
他們之間,有一種,笨拙的、卻又無比溫馨的默契。炭治郎在小小的廚房裡,穿著富岡那件,對他而言,顯得有些過於寬大的深藍色襯衫,赤著腳,在陽光中,為他們兩人,準備著簡單的早餐。而富岡義勇,則像一隻,不知道該如何安放自己的、大型的、沉默的、卻又無比滿足的貓科動物,只是安靜地,倚在拱門的門框邊,看著他。
他的目光,專注而又貪婪。他看著炭治郎,如何熟練地,用摩卡壺煮著咖啡;看著他,如何將昨夜剩下的、那幾塊佛卡夏,放進烤箱,重新加熱;看著他,那因為襯衫過長,而若隱若現的、修長而筆直的雙腿。
那副景象,比他此生,修復過的、任何一幅文藝復興時期的、關於「聖母與家庭」的偉大畫作,都更要,動人心魄,也更要,真實。
他們就坐在那扇,可以看見運河的窗邊,享用著這頓,簡單到,近乎於簡陋的早餐。
但這,卻是他們此生,嚐過的、最美味的一餐。
「我……」義勇忽然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取消了,未來一周,所有的工作安排。」
這句話,輕描淡寫,卻像一顆投入湖心的、重量級的石子,在炭治郎的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漣漪。他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富岡。
「義勇先生……我……」他有些語無倫次,「我……我之後,還是要去佛羅倫薩的……」
他不想欺騙他。他不想讓他,因為自己,而放棄那些,對他而言,無比神聖的工作。
義勇看著他那副,充滿了喜悅,卻又帶著一絲愧疚與悲傷的、複雜的表情,心中一片了然。
他伸出手,越過小小的餐桌,輕輕地,握住了炭治郎那隻,還沾著一點麵包屑的、溫暖的手。
「我知道。」他說,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足以安撫一切不安的、強大的力量。
「我們,還有一周的時間。」他看著炭治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說道,「所以,從現在開始,不要去想,一周之後的任何事情。」
「我們只管,過好,屬於我們的、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
那天上午,他們沒有去任何著名的景點。
他們只是手牽著手,像一對,最平凡的、生活在這座水城裡的情侶,漫無目的地,在那些,陽光斑駁的、安靜的巷弄裡,散著步。
炭治郎的手,溫暖、乾燥,帶著薄繭,卻能給予人,最安心的力量。
富岡義勇的手,冰涼、修長,骨節分明,卻能為他,隔絕開,整個世界的喧囂。他們的手指,自然而然地,交纏在了一起,彷彿,他們天生,就該如此。
他們走進一家,古老的、散發著墨水與舊紙張氣息的書店,義勇為炭治郎念了一段,他看不懂的、關於威尼斯歷史的古老詩歌。
他們又走進一家,掛滿了奇形怪狀的、色彩斑斕的玻璃制品的小店,炭治郎,為富岡,挑選了一隻,如同他眼眸般,深邃而美麗的、小小的、藍色的玻璃飛鳥。
威尼斯,依舊是那座,古老的、浮動的夢城。
但從今天起,這座城市,在他們兩人的生命中,將被賦予一個,全新的、只屬於他們彼此的、溫柔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