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鬼滅之刃》的文章多到不可數,主題各不一,如果要探討鬼滅為何而紅,雖然有諸多討論是其道理在的,但我也怕是倒果為因,所以不在這主題上多有置言,不過確實是一部天時地利人和的作品。
反正我想寫的東西只是聊聊角色而已,一如往常,我也只喜歡從角色去探討。
(這是我在方格子的第一篇文章,想知道過去的我寫些什麼,可以回過頭去我的Medium帳號「@emmacan85」逛逛,對平常廢文有興趣,歡迎參考「一木寫不完。文字五公里」facebook fanpage)
先分享我喜歡的鬼滅文。
罵克伍陸大大這篇是我最喜歡的:
先自首這標題下得不佳,但為何會想寫下這個,是因為個人很喜歡煉獄杏壽郎帶給人的激情。
為了平衡、也讓這篇文章還是可以不偏食在煉獄大哥身上,下面的內容除了煉獄以外尚有整體性的看法、對於其他角色的想法。
而因為這篇文章是在我二刷鬼滅之後寫出來的,所以先回顧一下兩次觀影的經驗,我一定會劇透,在意的人請自行迴避。
回顧一下兩次觀影的經驗:
一刷
一刷之前,我已看過無限列車的漫畫篇,細節不記得,但大致結果是知曉的。
觀影經驗相當良好,在已知結果的情況下還能對此部作品有如此評價,也只能承認此部鬼滅確有其振奮人心之處,電影幾乎沒有鋪陳,直接從三人登上列車、接續一季動畫的結束,開啟這個故事,未對可能是第一次接觸鬼滅的觀眾做任何的解釋,完全就是以電視動畫的節奏來進行(這樣一部並非「獨立成立」的故事電影,能夠直逼日本電影史上前三寶座,是非常令人意外的一件事),但也讓人覺得沒有過多廢話,很享受,因為情節張力和情緒感很激昂,所以在明知結果走向的前提下,我內心還是激動地希冀著炎柱的成功......
電影畫風的精緻度、立體感、特效和動作流暢度,音效等等也都將無限列車篇章描述的震撼和悲壯。看完電影有種難耐的情緒,已經好久沒有追漫畫的我,甚至在一刷之後,一次性的將鬼滅漫畫補至完結。
看完漫畫的後幾天,我一直在思考著:鬼滅故事定有受歡迎之處,但缺陷也不能說是沒有,完美的故事是否真的存在本來就是令人質疑的,但是動畫的製作顯然是讓鬼滅大紅的關鍵要素。
動畫畫風優良、角色人物移動順暢也自然、聲優和音樂的表現配合起來當然也很厲害,但畢竟動畫還沒完結,所以我才會如此激動地把漫畫追完。許久未曾對一部作品有這麼投入的舉止,讓我自己也感到驚訝,那麼我究竟是因為動畫的緣故才愛上鬼滅的呢?還是真的喜歡鬼滅之刃這個故事呢?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其實挺想知道。
二刷
在看過此部電影、且也看完整部漫畫之後,感動度明顯不像第一次觀影時來得直接和強烈,笑點處也沒第一次來的有效果,但這次清楚看到炭治郎的手:握著刀仍能被看出佈滿繭。
煉獄和猗窩座的近身纏鬥畫面非常帥,也比第一次看時看得更清楚,一刷時總有種動作太快、眼睛跟不上的感覺,所以這次一樣拜倒在動畫製作的技能之下。
上弦三乍地登場後,音樂效果開始帶有電吉他或電音的聽覺享受,效果炸裂。並且因為看完漫畫、知道了猗窩座的故事之後,覺得內心稍微複雜了些。
輪到角色了
由於一刷之前就已經知曉本篇內容,知道煉獄會戰死,憑著已經淡忘的印象記得最後的場景相當壯烈,電影也以悲壯的方式傳遞了強烈情感,我確實有得到感動,想在看完電影後說出「煉獄我大哥」這宣言,我完全能夠充分理解,所以接下來才算是呼應標題的正文,先從本篇鬼殺隊主角-煉獄杏壽郎開始,畢竟說明「想呼喊煉獄我大哥」的理由是很重要的。不單單只是為了寫文,而是想好好把這份想跑去二刷(?)的心情記錄下來。
煉獄杏壽郎:燃燒內心吧!
***主角!標註三顆記號!
初見,一定會覺得是個髮型和眉毛都誇張的怪人、把他的台詞單獨拿出來唸會很難為情,散發出的感覺似乎是個不會去在意他人心思的強硬派,不顧周遭乘客的眼光仍非常豪邁地對火車便當表達大聲的讚美,直腸子、純粹、乾脆:
「既然是主公大人承認的事,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向著介紹完自己背著的是妹妹禰豆子(鬼)的炭治郎,爽朗有魄力地說。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我討厭你。」對上弦三的見面語。
不要急,先看完下面,就會知道上述這些當然不會是我對煉獄大哥的最終結論。
- 內心的火焰不會熄滅:魘夢建造的無限夢境,杏壽郎的無意識領域裡,是熊熊燃燒的火焰,「熱情會一直永遠燃燒、不滅卻」是一種非常難以達成的境界,這種熱血的吶喊經常會成為矯情的源頭,所以搭配著挫折、低落重新回升至興致高昂的狀態,是許多故事經常套用的公式,只有口號是沒有用的。
在與上弦三的戰鬥之中,其實可以很明顯的發現,杏壽郎的表情,始終都沒有所謂的「不甘」和「憤慨」,即使打鬥佔了下風、受傷敗下陣來,也只有掛彩的身軀、疲態和呼吸的調整,謹記著身而為人的驕傲、同時也是隊員和人類的後盾,最後關頭燃燒起來的威強氣勢和毫無破綻的架勢,雖然也是利用了聲光效果,但卻凸顯了:前前後後與上弦三交談的價值觀差異並不能摧毀或動搖煉獄杏壽郎,甚至可說杏壽郎早已帶有隨時都有可能要捨命的覺悟。
- 人會衰老、死亡,正是人類這種短暫生命的美麗之處 (1):杏壽郎的此體悟從何而得,若說是因為早早過世的母親,並不能說是錯誤的。
在杏壽郎的夢境開始之時,我一度感到疑惑的是,炭治郎、善逸、伊之助他們三人的夢境都是「希望成真」的內容,無論是回歸家庭圓滿的懷抱、只跟禰豆子共度的生活、成為自己隊伍的老大,都是所謂的「渴望」,但是杏壽郎的夢境卻開始在「被父親否定」的情節,如果按照魘夢的設定,難道不該是個對兒子的成就感到驕傲的父親嗎?在電影中出現的夢境內容是不是說明了杏壽郎極早體悟「夢的虛構」,所以就連他的夢境都是「真實的」:夢中的母親並未活著、父親並沒有認同自己是個炎柱、弟弟的資質仍不足以成為繼子。
若不是接受了母親早逝的事實,誠實面對不再積極的前炎柱父親,又怎能在這樣的前提下,帶著必須扛起責任的鬥志、繼續前行?
- 人會衰老、死亡,正是人類這種短暫生命的美麗之處 (2):鬼的再生和不死能力,與生理上相對弱勢的人類相比,差異在於是否擁有極限之別。《排球少年》漫畫42集,日向賽事中因發燒下場,賽後烏養教練對日向說:「我們要做的不是超越極限,而是提升極限。」追根究底,人類是有極限的,正是因為有了極限、有了挑戰的標準,才會精彩。
- 煉獄在夢境中,面對弟弟千壽郎的不安,確確實實地告知他:「父親並沒有為自己當上炎柱感到高興,...但無論如何還是要繼續走下去、燃燒自己的內心......即使會感到寂寞。」最後一句「即使會感到寂寞」,日野聰的詮釋帶有一點淒涼,雖然講話力度一樣很有power,但並不像其他時候來的振奮,再套上煉獄的情境,也正暗示著煉獄理解「寂寞」。物理上(母親)、心理上(父親)的失去親人,在煉獄身上是切膚的體驗,比起其他人因為「鬼」而失去至親的慘痛,煉獄的失去正因並不慘烈,反而更易令人唏噓。
- 「這少年並不弱小。」杏壽郎面對上弦三看著炭治郎所說的幾句無心之話,非常堅定地反駁,讓人想起同樣是日野聰配音的《強風吹拂》角色-藤岡一真:在《強風吹拂》中,藤岡身為跑者的個性和氣度,已經超越了普通競技的格局,競爭是與自己的較量,表面上的輸贏並不代表強與弱,而這態度,藤岡並不只單純拿來對自己,也是平等以此看待他人。
- 杏壽郎最後與炭治郎的談話完全駁回了我最開始對煉獄的描述:煉獄首先回答了炭治郎最初的問題「是否知道火之神神樂?」,再來則是傳達最後的話語給家人,最後對炭治郎說出對當時的炭治郎而言非常重要的話語:「我承認你的妹妹禰豆子是鬼殺隊的一員」。
杏壽郎留給父親和弟弟的話,完全少於留給炭治郎的份量,如果不是懂得去體貼、了解他人的心思,捨己為人,又怎能在緊要關頭,說出談話對象最在意的內容?且任何人都清楚,在臨死之時說出口的話,必是沈重卻也非常撫慰人心的。
- 死前再見到了母親,終局時微笑閉上眼睛:「母親」再次扮演了故事中的重要角色,也是杏壽郎放在內心深處的永遠敬畏,母親不在夢境之中,母親只存在於現實,在現實中自己的強大力量,是自己也是弱小者的少數依靠。
- 片尾曲是煉獄一支獨秀,用盡全力、活得沒有悔意和遺憾、溫暖的好大哥!
- 小時的煉獄聲優是伊瀨茉莉野。(愛心)
竈門炭治郎
「我已經失去你們了。對不起,六太,哥哥會永遠把你記在心裡。」
「不准你侮辱我的家人!」
「當我剛能辦成一件事之後,面前又會出現一道厚牆。」
(只憑印象記得台詞而已,有誤差請海涵)
前陣子聽了一個日本女生的Podcast,當集她討論的是對鬼滅之刃的看法:相比於很多漫畫男主角,炭治郎是一個並不強爭、強鬥的類型,總是真心的讚嘆著身邊的人的進步和強勁,心地善良到不可思議,處事溫柔。例如在與伊之助商討著如何斬斷位於列車上的鬼脖子,面對凡事都要爭先的伊之助,炭治郎都是並無不悅的誠懇附和。
- 無意識領域是無邊無際、美麗溫暖的白雲藍天:讓人感動的不僅僅是清澈無瑕,而是在經歷全家遭滅的慘劇後,炭治郎的內心還是這般純淨,在無意識領域中,炭治郎內心的小光人帶著患病的男孩抵達精神核心,除了哭慘沒有其他可表達的。
- 不斷自刎的膽試:這設定雖然有些殘酷,但足具震撼度,和前段談到杏壽郎時一樣,炭治郎也已經對夢境的虛構性有夠深的體悟,「夢中之我已死」,現實是殘酷的、哀傷的,現實不會改變也不會停下腳步的。
- 擔憂自己之死會造成司機之罪。
- 「如果沒有鬼,我今天會在這裡燒炭,也不會拿起刀。」:「也不會拿起刀」是一句最悲傷的假設。刀本身帶有的「攻擊」意味,若非攻擊,則是防衛,當人類的基本需求回到了最底層的「生存」,必須靠著防守以避免遭受「生存威脅」,又有誰想如此過活。
嘴平伊之助
「不要掉入他的陷阱,這裡可是現實。」
這句台詞對劇情推進很有效果,伊之助在炭治郎慌亂應對魘夢的術式,出手擋下炭治郎於現實中差點就要自刎的節奏,當時他這句話的語氣帶有鄭重感,與往常的態度也完全不同。
以整體性來說,這句台詞雖然並不具備特別的份量,但由伊之助的口中說出,好像一下子讓過快的節奏得到了非常有效的緩和。
無限列車篇章對伊之助是突然間成長的關鍵,不是指行為舉止,而是經歷使對他的看事情的態度有所改變。
- 意識到煉獄的強勁,並對他起了崇敬之心:「咕嚕咕嚕大眼仔......那傢伙好像很厲害啊!」
- 接收到煉獄戰死的意義。
我妻善逸
「禰豆子就由我來守護。」
感覺這句好像沒什麼必要打出來。
善逸在這部裡除了丑角當得不錯,英雄救美的片段值得讚許之外,完美的在夢境中度過了全片。
竈門禰豆子
為了得到哥哥的摸頭獎勵,只好高升萌度。
為了應戰,將體型拉回原本的等身比例之後,眼神和十爪變得超犀利。
魘夢
無限夢境中的無意識領域,如果夢境主人存在於自己的無意識領域中,代表此人自我意識非常強大。(這段不是我亂講的,漫畫裡有說。)
雖然不是說善逸和伊之助過度自我,但相較於自我存在於無意識領域的兩人(XD),煉獄和炭治郎則是具備相對關懷他人的個性、且也有自己一套關懷他人的方法。
魘夢的故事並沒有被述說,相較其他有故事帶入的鬼,魘夢就這樣被獵鬼人結束生命,漫畫中也沒有此段落。對沒看過漫畫,直接無縫接軌著電視動畫、然後進電影院看無限列車篇的人來說,可能會覺得無限列車篇最關鍵的鬼就這樣被幹掉,海報上出現的甚至也不是魘夢,毫無預兆突然出現的上弦三篇幅還超大,估計會有點消化不過來吧。
如果我更進一步把這種「突然的」情節(例:本以為事情告一段落,卻突然天降災難)比喻為「人生中的無常」,大概會被說是過度解讀,但在這個現實生活早就比虛構故事來得精彩的時代,人生走向的戲劇性早就已經見怪不怪,就讓我用這種方式去說服在這個情節上糾結的人好了。
不過後來看完漫畫,心裡知道了上弦三猗窩座的故事,二刷時,便莫名開始覺得反派的份量在總體上看起來好像平衡許多。
除了上述這些點我還可以自圓其說,全片我唯一最不能接受的部分在於,魘夢被斬殺之後的殘喘之言,說的突兀又稍微欠缺邏輯:魘夢追究起自己敗陣的緣由,竟然是從煉獄開始怪罪!但是觀眾在魘夢說話以前,最直接看到的是炭治郎和伊之助的合作,導致魘夢直接敗陣的場景,如果魘夢是從煉獄開始怪罪的話,理解上的銜接估計會無法立刻做到。當然,我們都曉得假若排除煉獄的力量,炭、伊兩人是不可能贏的,但是電影的劇情順序對觀眾的記憶又是具有時間性和順序性的,所以如果要讓魘夢維持這樣抱怨的順序、又不讓觀眾產生混亂的話,應該要在靠近魘夢敗陣的情節前,不多不少地多加一些煉獄施展關鍵招式、以對魘夢形成致命要點的畫面才行。目前也僅對此處比較嚴苛。
猗窩座
石田彰,讚。
我寫的東西總是會變得支離破碎,但沒關係,都是我喜歡的東西。
最後我還是回到以炎柱為主體的故事本身。
上網查了一些文,喜歡不喜歡鬼滅劇場版的人各有,有的人批評深、挑一些我個人認為不至於到太嚴重的毛病,例如吾峠呼世晴老師在鬼滅之刃裡太常使用走馬燈也是經常看到被批評的論點之一,剛好無限列車的關鍵劇情「夢境」順理成章地也能讓老師可以用上「回憶」,可是在我眼裡,縱使以主線總23本漫畫的篇幅來說,老師確實是有依賴「回憶走馬燈」的傾向,我認為無限列車篇還是把一個壯烈成仁的故事說得很好。
一刷之後,我並不是接續無限列車篇直接往漫畫後續看起,而是也回頭去比對了一下在漫畫中針對此篇章的詮釋。
雖然漫畫畫風自然是比不上動畫,但是該有的架勢、動畫幾乎沒有遺漏任何細節,時序稍微有一些變化,但內容沒有更動,由此可知作者對這個能夠動容的故事拼圖,已有一定縝密之掌握,無限列車的故事流線雖沒有特殊之處,只要讓動畫公司依樣做好自己的事,不僅維持住作品的水平,甚至能為作品加分。
喔,不過動畫確實有加入一個漫畫中沒有的片段:
炭治郎、伊之助、善逸三人面對煉獄亡故感到悲痛而流淚(縱使搞得像喜劇...),鎹鴉盤旋高空,預備往四方傳遞炎柱死訊,眼眶也帶淚。
主題曲同時也是由演唱者LiSA參與「炎」之作詞,錄音過程甚至感動充沛到哭,創作心得包含了對煉獄杏壽郎的憧憬,想著希望成為煉獄杏壽郎這樣熱情的人。
大哥,真的沒有輸。
寫於 2020.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