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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她給他發信息:「我考上盛京的大學了!」
「恭喜你啊!我就說,你肯定能考上吧!怎麼祝賀你呢?」
「上大學前,我可以單獨見你嗎?不是來我家。」
「看時間吧!我有時間聯繫你。」
隔了三天。暑假長得看不到頭。
「明天你有空嗎?」他發信息過來。
「反正我8月底才開學,現在有的是時間。」
「明天早上10:00在廣場的那家咖啡店門口等我,我開車去接你。」
「好!」
第二天,跟父母說出去找同學玩兒,她像一隻小鳥一樣,悠得就飛上了天空。在咖啡店門口等到他,第一次坐在他的車裡。
「去哪兒啊?」
「帶你去近郊的好玩兒的地方。」
「哪兒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驅車離開了市中心,去了郊區的一個山腳下的渡假村。
「車放這裡,我們去爬山吧!」
到了他熟悉的地方,她只能聽他的。兩個人沿著山路往上走。這座山並不高,但是綠樹成蔭,也是放鬆心情、納涼避暑的好去處。天氣比較熱,現在上山的人並不多。剛開始,兩個人一前一後,他在前,她在後。走著走著,她趕上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裡,他拉著她說著最近的各種瑣事,爬到了山腰中的一處避暑之地席地而坐。
「上學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還沒,但是不著急,還有時間。」
「有沒有需要的,我可以送你的。」
「不知道喔!」
「你真是小孩子,什麼也不用想。」
「你們這些老人就是倚老賣老,我們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煩惱。」
「哈哈哈!倚老賣老。我有那麼老嗎?」
「那你到底幾歲啊?」
「我陰曆7月的生日,快30歲了。」
「父親總誇你,說你出身寒門,但是學習用功,機遇也很好,大學一畢業就回來考了不錯的崗位,成家立業,在我們這個小城市也是功成名就的小人物了。」
「我的確運氣不錯。趕上了那個機遇,才成了老師的得意門生。」
「對,父親說起很多學生,總誇你。」
「結果,現在誇出問題來了。」他笑著,向前彎腰,斜斜地扭過頭,看看她朝下看的眼睛。
「對啊!不過,我可不是因為父親老說你,才喜歡你的,但是老說你,肯定就總關注你。」
「暑假打算怎麼過呢?」他岔開話題。
「不知道,反正就是玩兒唄。估計會和同學們參加各種聚會。還有⋯⋯就是你!」
「我?」
「能看到你的時候,多看看你了。」
「我有什麼好看的,我都這麼老了。」
「我也不知道。」
「走,我們繼續往上走吧!」
他先站起來,伸出手。她看了一眼,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你不怕別人看到?」
「你看現在有別人嗎?」
「你真狡猾。」
他們在茂密的枝葉搭成的拱形隧道裡繼續往前走,從枝葉間漏下來的粼粼的陽光跳動著,活潑又明亮。走上山去,竟然發現一處山洞。好奇心驅使他們「想要去探險」。她有點害怕,他說:「沒事,這裡我來過。放心吧。」
「你來過?」
「以前和朋友爬山,突然下雨天,雨下的不是特別大。大家在這裡躲雨,等雨停了才下山,不過好多年前了。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那裡面黑黢黢的,什麼也沒有也害怕。」
「那我們就在這坐會兒,眺望一下遠處。看看我們生活的這座小城。」
兩個人坐下,彼此在一路上來身體的活動中慢慢鬆弛下來。
「這裡要是有個可以躺的地方就好了,有點累了。」她左右環顧希望可以找到一處不太會弄髒衣服的地方。
「躺我腿上吧。」
「可以嗎?嘿嘿!」
「你可以的話,我可以!」
她沒有躺在他的腿上,但是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那種熟悉的淡淡的清香的又襲來了,她慢慢知道,這是他的味道。
「我喜歡你穿白襯衣。」
「為什麼?」
「不知道。有時候喜歡一個東西,需要什麼道理?」
「那倒也是。」
「我靠你這麼近,你害怕嗎?」
「你不害怕,我就不害怕。」
「你怎麼總是這樣說話。」
「不是嗎?」他呵呵地笑起來。
「對啊,說不出道理。」她抬起頭,看著他。「我好像有點太喜歡你了,不好。」
「為什麼呢?」
「又回到了剛才的問題。」
「是啊,喜歡,需要什麼道理呢?」
在山的背陰處,一些樹的影子在晃動。他手裡擺弄著一根樹枝,說:「我是大人了。我都有孩子了。」
「我又不和你結婚,你怕什麼?」
「看不出來,你的膽子還挺大。」
「我不知道。反正我也不求什麼。」
「下次,想吃什麼告訴我。我今天午飯點必須早點回家。今天不能請你,下次請。」
「沒有想吃的,就坐在一起就好。」
「你很可愛!」他側著身子,用兩隻手捧起她的臉,看著她,右手拇摸摸她淺淺的酒窩。她臉燙得發紅,有點被凝視的尷尬,她扭扭頭,希望掙脫他的雙手,儘管她的鼻子還是嗅到了他手上特別的香氣。
突然他把她的上半身放在自己的腿上,嘴巴貼上去,像一朵豔麗的花全面盛開。他用舌頭撬開她矜持地緊閉的牙齒,身體靠近她,雙手抱著她的背,帶著喘息用力地吻著她。她的眼睛由驚訝的睜開到慢慢閉合,她感覺到他的喘息和自己的心跳糅在一起,有一種溫暖的血流湧上來。
他的唇又突然離開她。
她說了一句:「大人就是不一樣。」
「看樣子你經驗豐富啊!」
「什麼啊!我只是覺得被嚇了一跳,但是又不可思議。」
「我們走吧,再待下去,我會出問題。」
他因為衝動通紅的臉,是她從未見過的尷尬的表情。她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你經常來這裡嗎?」她問。
他稍微平復了一下,說:「以前剛工作時經常來。」
「來幹嗎啊?」
「有時候也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剛工作時,問題比較多。」
「哦!」
「再過一個月就開學了,你還小,好好學習啊!」
「對喔,我終於可以過上我自由的大學生活了。高中除了學習就是學習。」
「外面是花花世界,你也不要耽誤學習,畢竟以後還要找份體面的工作。」
「你怎麼跟我父親一模一樣?」
「因為,我是你父親的得意門生。」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兩個人從來時的路下山去。正值晌午,被太陽炙烤的一邊的花草都被曬蔫了,他們這條路上被樹的陰影遮擋著,偶爾從樹的枝葉間吹來的輕輕的風,頗為愜意。下了山,他載著她到咖啡店門口。
「你在這裡下車,還是把你送到家門口。」
「就在這裡吧,我走回去。」
她下車後,有點羞怯地跟他說:「拜拜!」
他拉下車窗,看著她,「天氣熱,快回去吧」
在回家的路上,那些遲到的感覺才從心底長出來,也許在山上時,那樣有點緊張的氣氛裡,她好像矜持得失去了知覺。她開始覺得臉火辣辣的,像是被晌午的太陽燙過一樣,但是內心又雀躍得像是在清涼的水裡翻滾的魚。
她一個人帶著這樣矛盾的情緒走回家。「我要好好收拾東西,準備開學了。」
在開學之前,她再沒見過他。他們也沒有短訊息聯絡,但是她自己知道,曾經好幾次寫好短信息又逐字刪掉,退出編輯界面。她和這些文字的輸入和刪除一起往前往後,最後消失,就像她寫滿了心思的日記本,最後也總要撕碎一樣,不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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