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第四集:副駕駛座魔咒與錯過的必然
第三集以「對等願望的破滅」告終,狂兒仍用貶低隔離情感,聰實帶著傷痛離開。第四集揭示了更殘酷的真相:兩人雖有情感,卻因為表達與接收的錯位,使這份情感在錯過之中停滯。
第四集開頭放入狂兒的過去,證實他遇到混亂時封閉感知的反應;與聰實在車上的對話,則表現出狂兒認知人生出錯的關鍵時刻。

齒輪象徵了命運的驅動
(一)齒輪意象:命運的交會與自主的選擇
「齒輪」在動畫中反覆出現,象徵著命運的運轉──看似精密,實則脆弱,一旦出錯就會引發連鎖反應:開場在狂兒口白「我總是覺得自己的人生齒輪肯定會在某些時刻發狂失控」後的車禍、出生十天被爺爺改名字時自言「人生註定向瘋狂傾倒」、二十歲時在大夜班被開除後,組長邀約加入祭林組時,指針前進,畫面接到聰實面對車禍的背影──狂兒口白「而齒輪失控掉落後最終的去向」讓聰實最終選擇前往勝子酒吧確認狂兒的生死。聰實唱〈紅〉時,影片畫面的齒輪轉動,他飽含情感的歌聲,把狂兒的情感與人性拉了回來。只是,狂兒主動選擇的防禦使他自掘墳墓,兩人無法真切傳達自身的情感,呼應了第一集狂兒用「假音」唱〈紅〉,第二集用「副駕駛座」回應聰實的善意,以及第三集「輕鬆自在地唱吧」的表達失敗──狂兒一直無法跳脫防禦機制,終於在此刻付出代價。
「齒輪」是狂兒自覺人生「發狂出錯」的象徵,第五集的狂兒視角也反覆出現。統整起來,可知它在動畫具有兩種意義:

命運的齒輪使他們交錯
1、命運的交會
齒輪出錯讓狂兒被改了名字、加入祭林組、因隨口一句提議不得不參加卡拉OK大賽、選中了聰實的歌聲,使兩人的命運交會;齒輪出錯讓狂兒在車禍之後,因為外星人撞毀了副駕駛座而失控施暴,必須為犯下傷害罪入獄。至此,他原本該與聰實永遠錯過。狂兒將「失控」歸咎於「齒輪」,這反映了「有毒男子氣概」下對情感脆弱的逃避──他試圖將感情衝動和對聰實的需要,都框架為「失控的命運」而非「情感的失控」。

〈紅〉的齒輪象徵了情感的抉擇
2、自主的選擇
聰實選擇來到勝子酒吧、選擇唱了〈紅〉,〈紅〉前奏開始時的齒輪畫面,象徵了聰實的命運因為狂兒而轉動,使他們並未因此斷絕。三年的服刑期間,儘管狂兒的錶指針停止,一如他決定遺忘聰實,使他的〈紅〉淪為爛歌王;然而組長使他有重整情感的機會:修好了錶,來到機場、看著時鐘指針轉動的狂兒,偶然發現聰實的同時,「我總是覺得自己的人生齒輪肯定會在某些時刻發狂失控」,想起自己入獄的理由,仍然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象徵讓兩人交會的關鍵,來自他們的自主選擇。齒輪的雙重性揭示了命運與選擇的辯證關係:命運創造了相遇的可能(被動),但選擇決定了是否把握與交會(主動)。
(二)〈紅〉的多重意涵:失去、悼念與共鳴
1、原作:創傷羈絆的形成
「創傷羈絆」意指因創傷而產生的連結。〈紅〉本是一首「失去」的歌,狂兒堅持唱青春時期的國民歌曲〈紅〉,可能是對過去正常人生的悼念,是與過去的連結。原作聰實的安魂曲唱了〈紅〉,是因為對狂兒生死的在意凌駕於合唱團的重要性,這份衝擊使聰實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重整價值,即使只能想起「不管我點多少吃的,他都不會生氣」的記憶,「最後一面」的衝突引發內疚與悲傷交織的同時,會認知那是重要情感,加速了定位並瞬間放大衝擊,使聰實認知自己其實「不討厭」狂兒。
狂兒在擊倒外星人後責備聰實不該來黑道地盤,卻沒料到聰實這麼在乎他的生死,甚至為他唱〈紅〉作為安魂曲。聰實純粹而強烈的真情流露是一種脆弱展現,出乎狂兒的意料,但是他將承擔自己失控犯下的罪,與聰實來往並無好處,所以他再次把真實感受隔絕於外,只能用輕浮的(嘲)笑來面對聰實的淚。但把護身符拿出來向聰實展示「是它保護了我,讓我逃過一劫」話語裡隱含的感激、那句「我怎麼會丟下聰實同學你一個人死掉呢」的「小白臉」應對,是對聰實真心的回應──亦即聰實的情感與歌聲,凌駕並撼動了狂兒。狂兒的調侃,則把緊繃的死亡情緒轉化成輕鬆的互動,進而使聰實體驗到情感的釋放與失落交錯,凸顯那一瞬間的真實感受,故而對狂兒最後的笑容無法忘懷,成為心中必須辨識「自尊損傷」、「死亡遺憾」與「情感否決」交雜的創傷羈絆。


聰實無法理解狂兒「笑」的意義,或許當下的狂兒也不理解自己的情感
2、動畫:認知錯位的視覺化
動畫的聰實則是想到狂兒說過「卡拉OK對決」的回憶,「勝負如果不去試就贏不了」的鼓勵,轉成「你怎麼可以這樣放棄(死掉)」的責備,接著「決勝負」令聰實認定狂兒不會輕易放棄,因此放棄合唱祭,衝去勝子酒吧。選擇唱〈紅〉,則是代替狂兒「面對」,作為亂發脾氣的道歉。唱〈紅〉的過程,畫面呈現齒輪轉動,沉入水中的聰實,象徵他面臨變聲期、在合唱團的存在困境,因為認識狂兒而追隨他的背影,尋求他對等的認同──但在現實裡,狂兒是看著聰實的背影聽他歌唱,這個對照揭示了兩人認知的錯位:聰實的意象是「陷溺困境時追隨狂兒,狂兒是我的支撐」,但現實是狂兒在聆聽、注視聰實,是聰實的歌聲拯救了狂兒。聰實認知自己依賴狂兒,但實際上是狂兒需要他──只是狂兒的貶低與掌控,讓聰實無法看見這個真相,睜開眼睛的同時,憶起狂兒帶有真心的話語(撐傘的「你怎麼啦?聰實同學」、「沒了老師我要怎麼練歌呢」、「這口氣還真像是黑道呢」、「其實你很想去採草莓吧」、給地圖的「絕對不要過來喔」、送草莓後的「對不起啦」、「就算原本能贏的,不去嘗試是贏不了的」、「你明天也要加油喔」),望見水面的亮光;現實的聰實則身陷血紅,不僅是現實的暴力(車禍),更是狂兒「有毒男子氣概」所造成的情感創傷和關係失衡的視覺化,將聰實的「真情流露」吞噬,再次強化了「認知錯位」的傷害性──因此在聰實意識裡,是狂兒漫不在乎的表情、轉過身去的背影,兩人之間他再也追之不及的距離。這種錯位加上狂兒的貶低,導致聰實無法意識到自己情感與付出的珍貴,只能將關係定格在「依賴與虧欠」中加深創傷。

動畫裡聰實的意識與狂兒的注視,揭示了兩人認知的錯位
3、電影:靈魂共鳴與允諾
與原作和動畫不同,電影裡的狂兒與聰實對該唱什麼歌有過不只一次的討論:狂兒想要唱〈紅〉,他覺得為了不墊底而選其他好唱的歌是「逃避」;但聰實說:「那你就被組長刺青啊。」狂兒說聰實很無情,聰實說:「狂兒哥要做出不讓自己後悔的選擇。」儘管歌單讓狂兒感動,也真的練唱了那些歌,但還是抵不過衷心所愛,在狂兒的堅持下,聰實最後投降,為他寫了〈紅〉的歌詞;最後聰實以為狂兒離世,在和子酒吧為他唱鎮魂曲時,即使在變聲的他唱不上去,但還是選擇唱了「紅」,更與狂兒一樣呐喊了「紅」(Kurenai),這個呐喊既是對狂兒的模仿/致敬,也是兩人靈魂的共鳴,是他們在相異的價值觀裡吸收對方的想法,進而彼此靠近的過程;是以「不完美但用愛去唱」、與狂兒唱〈紅〉相同的形式,悼念過去對合唱團的付出;最後的高音作為火焰,焚燒真心以悼念過去與狂兒相處的點點滴滴;兩位面對面,投入歌唱的聰實看不見隱藏蹤跡與情感的狂兒,如歌詞所言「看不見我嗎?明明就在你身邊」,但狂兒「看見」聰實未加掩藏的真心與成長,他的歌聲穿透狂兒所有的防禦,直達靈魂深處──故而狂兒一現身即讚美聰實的歌唱「最高」,「我怎麼能丟下聰實君死掉?」則成了對當下與未來的允諾:「我會為了你好好活下去」,都接收了對方的真摯關懷與感動。但即將服刑的狂兒為了讓聰實「回到正軌」,用搭肩克制擁抱的衝動(電影的最後一句台詞是「那個不行,他還不能喝啤酒!」),自此未再聯絡。聰實國中畢業那天漫步已在拆遷的南銀座,回顧曾與狂兒相遇的巷弄與和子酒吧門口,最後來到天台,想起塞在書包側邊的名片,確認了狂兒與這份情誼確實存在,並非自己的幻想。狂兒的名片在過去是保護的承諾(「聰實是聰明的果實,不會有事的」),在三年後重遇之前,則會承載狂兒的陪伴與聰實的思念。

電影版的〈紅〉象徵「愛」的表達,是毋須完美的靈魂共鳴
三版本對〈紅〉的詮釋,揭示了不同的情感結局:原作呈現疏離中的創傷羈絆(創傷性連結),聰實在「不討厭」與「無法確認」之間擺盪;動畫強化依賴控制下的認知錯位,聰實以為追隨狂兒,實則是狂兒需要聰實──但貶低與掌控讓他們都無法看見情感的真相;電影則展現尊重對等、相異裡彼此接近的靈魂共鳴,兩人在「看見」與「被看見」中完成告別。這三種處理方式,預示了第四集「錯過必然性」的不同程度。
(三)副駕駛座魔咒:自掘墳墓的機制
1、魔咒的形式機制
「坐上副駕駛座的人都會離不開我」──狂兒在第二集用這句話將「我需要你」反轉為「你離不開我」,一方面確保控制權,一方面也隔絕情感威脅;卻沒料到它會成為施加給聰實、也是給自己的魔咒。
這句話成為魔咒,是因為它定義了聰實的位置:如果承認喜歡狂兒,等於承認自己是「副駕駛座的女人」,承認自己只是附屬,「離不開我」=被動、無價值的「依附者」。亦即聰實必須否認自己的心動,才能維持自尊──這是陽剛崇拜下厭女(貶抑女性/賤斥陰柔)的價值觀。
「副駕駛座的女人」這個框架,隱含著對女性的貶抑(厭女情結),在父權社會的陽剛訓練中,少年被教導要避免「像女人一樣」,因此「被當作女人」是對「男性自尊」的最大傷害。狂兒用「副駕駛座的女人」來框架聰實的好感,不僅是權力支配,更是利用了男性的性別焦慮:「你喜歡我=你像那些女人一樣依附我=你不夠男人」。這個魔咒之所以有效,是因為對14歲、正面對變聲期、追求陽剛認同以重建自我價值的聰實而言,承認喜歡狂兒等於承認自己是「女性化的依附者」,這在當時是難以接受的自我否定。
但事實上,允諾是自主與承擔的力量,依附是情境的選擇,陽剛崇拜須賤斥陰柔才能成立。這體現了父權體制如何透過厭女情結,摧毀男性之間情感表達的可能性。

一個終於放心,一個深受感動,卻都無法把情感傳達給對方
2、雙重詛咒:無能表達與自我否定
這個魔咒的可怕之處在於它施加了雙重詛咒:無能表達與自我否定。狂兒用它來防禦自己的脆弱,用貶低建立控制,使他的情感無法恰當地回應這份真心──從第一集的假音、第二集的貶低、到第三集的「輕鬆自在地唱吧」,狂兒一再錯失恰當表達的時機,並非他不懂情感,而是長期在父權陽剛訓練下,習慣壓抑與隔離,以致難以掌握與表達自身情緒,更無法將感受轉化為恰當的言語與行動,或是貼上與實際感受有異的言語標籤──這正是第二集「貶低-依賴-操控」迴圈的終極體現。即使三年後再次交會,初次察覺自身心意的狂兒,也只能慣性用輕佻的方式展現刺青與表達情感。
而它使聰實自我否定情感,阻斷了承認的可能,進而無視、迴避自己的心動,成為本能的防禦機制,無論聰實能對這份心意感受多少,兩人在交會的同時也註定了錯過。
3、刺青成為魔咒的印記
故而在酒吧裡即使看見狂兒展示護身符,感受到那份「是它保護了我」的感激,也只能理解為「物品的保佑」而非「你的心意」;或者在機場輕佻的說出「很想見你」之類的話語,甚至是展示了「聡実」刺青,聰實也只會想到「你喜歡我的名字嗎?」

「聡実」刺青從不著邊際的告白變成要聰實負責的情感勒索
刺青一方面是狂兒的「黑道印記」(支配與陽剛的象徵),另一方面刺了「聰實」的名字,卻用輕佻方式表達,再次顯示了他無能將「深刻的在乎」以「真誠」的方式傳遞,必須透過「黑道的支配/小白臉的輕浮」來防禦。這使得「刺青」這個原本可能傳達真誠情感的符號,也無法突破「副駕駛座魔咒」。從聰實的反應來看,他只理解為「奇怪的玩笑」,甚至在狂兒向聰實解釋是「爛歌王的懲罰」後,變成了「情感勒索」,暗示聰實該為此負責(呼應聰實的第三個惡夢),才會邀他再「去唱卡拉OK」。聰實說「我現在沒辦法直視狂兒先生的臉。」這個反應顯示他拒絕承認那可能是情感傾訴──無論是出於防禦機制還是真的無法理解,結果都是迴避了狂兒不著邊際的「告白」。
跟無意間對組長提議「用卡拉OK大賽決勝負」一樣,這個情感的墓穴是由狂兒自己掘下。狂兒本人的陽剛認同、防禦機制與矛盾性格,用掌控貶低、無動於衷迴避情感,都是他的生存策略,卻也使他錯過真心,是真正讓兩人錯過的關鍵。42歲的狂兒與18歲的聰實在機場的相遇,不是命運齒輪的交會,而是狂兒情不自禁、出於本能做出的選擇──選擇用「小白臉」應對。只是,這個交會也註定因為狂兒39歲時的過錯──持續的自我情感封閉──而錯過了。

缺乏尊重的認知,狂兒的情感表達無法抵銷傷害,只能是一場輕浮的玩笑
(四)畢業文集:三年的整理與悼念
我到底被這個男人弄哭了多少次?
每次我哭泣的時候,狂兒總是笑著。
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好笑的,但他總是在笑。
「被弄哭」代表了聰實是被動的受害者,「每次」暗示這不是偶然,而是一種「反覆受傷」的模式,證明聰實遭受了持續且強烈的心理衝擊;「總是」表示聰實已經將狂兒的反應內化為固定印象,「不知道……但他……」的句意,顯示了「看見但不理解」的痛苦,深刻地揭示了「笑」如何成為聰實最大的創傷:不只是因為狂兒嘲笑他,更是因為他無法理解「笑」背後的意義。(連同「副駕駛座魔咒」,是《去家庭餐廳吧。》裡,聰實幾乎不在狂兒面前笑過的原因,可知和山老師始終正視聰實的心理創傷)這使狂兒的「笑」成為殘忍的表達無能與情感隔絕,它將聰實的情感如同第二集第二個夢的畫像般「奇觀化」且「無效化」,讓他覺得自己的痛苦是可笑的,從而加深了聰實的自我否定和創傷。


名片的變化象徵了聰實從原本的抗拒,變成傷痕累累的在乎,卻無法拋棄
這種「看見但不理解」的痛苦,正是認知錯位的核心,即使聰實試圖理解,卻得不到答案。尤其狂兒自此消失之後,那份感受會永遠停滯且得不到解釋;聰實高三畢業在卡拉OK想到狂兒,也是自覺「畢竟本來就不太需要我」,如同名片般始終停留在「是否有用」、是否得到認同的價值判斷──那正是狂兒在貶低、讚美與鼓勵當中,讓變聲期的聰實,僅能承認「在意」的理由。這裡的在意與其說是愛,毋寧說是創傷──被操控的人會在意操控者,被貶低的人會在意貶低者,在還沒有確認尊重之前,所有得不到回應的在意,都會加重自我貶低與傷害,因而形成「創傷羈絆」。
因此,畢業文集是聰實花三年時間整理創傷與情感記憶,也是對狂兒(他以為已死)的悼念。「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好笑的,但他總是在笑。」狂兒的情感防禦,在聰實內心的認知是被嘲笑、被輕視為孩子,因而痛苦無法抒發。在乎他人眼光的聰實(和狂兒在車上時以為遇到同校女生,馬上用書包遮自己的臉)會寫下這篇紀錄,反而證明他沒有(或者抗拒)意識到動心──這正是「副駕駛座魔咒」的效用:承認喜歡=承認自己是依附者=創傷否定=自我否定。三種創傷交織(自尊損傷+死亡遺憾+情感否決),使他既渴望確認情感,又抗拒承認情感。


國三時迴避且無法訴說,高三時僅能用文字確認尊嚴與死亡遺留的創傷
和山老師的高明之處在於:她用畢業文集寫出了聰實的困惑,但沒有美化狂兒的笑,沒有給予答案。直到續作《去家庭餐廳吧。》,聰實對狂兒的防禦態度,反覆「確認」,就是想要知道:「你是怎麼看待我的?」(你有把我當作一個值得尊重的人看待嗎?我的感情、我的在意,對你來說只是笑話嗎?)直到第17話,聰實「確認」了狂兒的重視與在意之後,終於能間接地向朋友承認狂兒在心中的情感意義,想到的即是當年確認狂兒「活著」的笑容──花了超過三年的時間,才能從「不討厭」變成「喜歡」。

《去家庭餐廳吧。》「在一起」的約定,使聰實終於能確認狂兒當年「笑」帶給自己的情感意義
(五)小結:錯過的必然性
如果說前三集是關係的「建立-深化-破裂」,第四集就是揭示了兩人錯過的必然性:狂兒的命運齒輪多次失控,先是讓他們相遇,再使他們錯過。聰實在勝子酒吧為狂兒唱〈紅〉,狂兒展示護身符、三年後到走聰實身邊,則都是出自情感的選擇。然而狂兒的情感無能使他無法恰當表達,而他施加的「副駕駛座魔咒」又使聰實無法承認心動。即使三年後再度相遇,聰實收回了當初認為不需要的名片,錯過的傷痕仍然無法由情感療癒,反而加深──聰實說「我現在沒辦法直視狂兒先生的臉」,正是這個魔咒持續發揮效用的結果。動畫強化了「貶低與創傷」,使錯過的傷痕難以彌補,也為第五集狂兒的自我覺察埋下伏筆。
相較於原作與動畫的錯過,電影版呈現了不同的可能:狂兒雖然中斷聯繫,卻始終尊重聰實的自主性:聰實雖然失去狂兒,卻始終保有名片作為連結、珍惜與思念的證明。這暗示如果沒有「副駕駛座」的貶低,沒有權力不對等的控制,兩人或許能有不同的結局。

電影版的名片象徵了狂兒/相遇/聰實自我價值的存在,且無法分割
《去唱卡拉OK吧!》
電影(公視+,註冊即可免費觀看)
動畫(YOUTUBE可觀看,共五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