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都只是久聞《白色相簿2》的大名,但一直沒有試著去接觸,直到去年聖誕節在Youtube看到《白色相簿2》全集馬拉松,看完動畫以後就馬上去查遊戲資訊,在露天找店家買了《White Album 2 Extended Edition》,並在巴哈找到漢化補丁的資源。當時原本是打算在今年1月玩完,結果遊玩過程有兩個原因,讓我直接把遊戲進度擱置在三人溫泉行之前:
- 遊戲中融為背景的琴聲與吉他聲,是早期去理解冬馬內心想法的一個關鍵點;乍看之下並無異常的人物對話中,話語中的一絲顫抖、沙啞或哽咽,卻讓人得以窺見背後動搖的心緒。這部分光靠電腦內建的喇叭很容易漏聽,加上唯一堪用的耳機已經嚴重脫皮,丟掉後就遲遲沒有更換新設備,直到下半年組了一台新電腦,並買下家人替換掉的音響以後,才有比較好的音響設備。
- 看完動畫時,原本是對雪菜抱有不少同情與好感,結果當我遊戲玩到大約三人溫泉行以後,才發現
動畫是已經把IC篇的雪菜排毒過9成的內容,越玩越覺得哇.....雪菜你真的是個王八蛋耶。在越玩越生氣的情況下,當時想暫時緩一緩情緒,於是便直到12月才開始繼續遊玩後續劇情。
因為只粗淺地玩過一輪IC篇(Introductory Chapter),CC篇也還玩不到一半,對於春希、雪菜、冬馬三人的複雜情感關係還瞭解得不夠深入,所以這篇就只大略寫一些零散瑣碎的IC篇劇情雜感。因為寫的全部都是劇情內容,姑且還是防雷一下,放張防雷圖後就進入正文~
聲音與立繪的細節轉換
提幾段目前還有印象的遊戲片段。冬馬是第二音樂室的主人被揭穿後,春希前往第二音樂室打算說服冬馬,冬馬彈奏的是一段急奏的琴聲,揭示著冬馬因為春希而感到的憤怒或煩躁;雪菜再次當一次說客來到第二音樂室,冬馬嘴上說著不可能加入輕音樂同好會或貶損春希的話語,卻在聽到隔壁教室傳來吉他的爛演奏時,不自覺地配合起吉他的演奏,被雪菜點破以後,又刻意地打破這段合奏。IC篇的前半段劇情,往往都要從融於背景,從第二音樂室傳來的鋼琴聲中,才能了解進一步冬馬的想法與心情。角色配音的部分則提當中一段:學園祭結束後,春希前往冬馬家中,冬馬原本以為春希察覺到自己的心意,認為春希是為了對此做出回應,於是露出了「 ̄∪ ̄」的表情,春希卻向冬馬說明自己與雪菜交往的事情。聽到預料之外的回應,冬馬言詞中看似一如往常,聲音卻不如原本地乾淨俐落,帶著點故作平靜的語氣,以及夾帶著氣若游絲的尾音,處處展現出冬馬當下內心的動搖。

立繪部分的細節處理,印象深刻的是雪菜與冬馬在Good Days南末次店第一次的兩人談話中,原本冬馬一直都是拒人於外的態度,立繪的嘴角一直都是「●︿●」的戒備表情,卻在聊到春希的那一幕對白中,立繪的嘴角卻轉為「●∪●」略帶苦笑的表情,隨後就又馬上收斂神色。這一抹微笑也是這段對話當中,冬馬唯一一次露出微笑。細膩的表情變化,短短一幕就把冬馬的「嬌」呈現出來,並隱晦地暗示冬馬有多麼在意春希的事情。
若再看春希到冬馬家說明與雪菜交往後,雪菜與冬馬在學校的天台上交談。這一段的絕妙之處,在於冬馬明明在家中對春希說「我從來沒把你當過朋友」,此刻在天台上對雪菜說的話卻是「兩個朋友」,並要雪菜改口稱呼自己為「和紗」。冬馬露出笑容的立繪中說出口的每一句話,句句都是藉由對雪菜的真心,卻又參雜著對春希的謊言,來加以掩藏對春希的真意。就只是一張兼用的笑容立繪,卻在不同的情境之下,呈現出種種複雜交錯的人物情感。
坦誠與謊言
在春希邀請雪菜加入輕音樂同好會時,雪菜從最一開始的拒絕,到後來先約春希到KTV聽自己唱歌,是因為雪菜想讓春希看見真實、毫無隱瞞的自己。一方面說明了雪菜對於「朋友」的定義,另一方面我是覺得可以延伸一種解讀──從私下在KTV霸佔麥克風、毫無顧忌地獨自歌唱,看出雪菜藏於外表下,不在意他人,只在乎自己的偏執面。(可以對照生日前的周六,爽約家族旅遊,又欺騙家人要和同學聚會)
雪菜「看似」想要共築的是一段毫無隱瞞,可以相互坦誠的關係。在春希到冬馬家練習吉他時,雪菜發現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的心情,更讓她回想起國中被朋友排擠的經歷,後續冬馬、春希知道雪菜在意的癥結點以後,因為不想傷害雪菜,所以尊重雪菜的感受,選擇了對雪菜「坦誠」,一起構築雪菜想要的關係。
IC篇我是覺得有兩個關鍵詞,就是「坦誠」與「說謊」。冬馬為了對雪菜坦誠,就無法對春希坦誠;春希為了對雪菜坦誠,所以無法對冬馬坦誠。坦誠,卻也只是沒有說謊;倘若已經無法坦誠,那麼也只好說謊。而春希對於自己為了自己,也為了不傷害雪菜而說謊時,對於無法坦誠只能說謊的自己抱有強烈罪惡感。
當春希對冬馬的感情已經愈發膨脹,無法遏制時,原本打算向雪菜坦誠;雪菜明明知道春希的感情,也隱約知道春希是希望藉由兩人一起度過生日,抹殺掉自己對冬馬的戀心,可是雪菜最終卻還是選擇迴避春希的「坦誠」,選擇三個人一起度過,最終才導致春希後續的情感暴走。
假如雪菜渴求的是相互坦誠,那雪菜的言行其實處處充滿矛盾,因為在三人的關係裡,最不坦誠的人就是雪菜,也是因為她做出的選擇,導致三人成為了無法坦誠的關係。而為了讓三個人的關係能持續下去,雪菜更是對家人、對冬馬、對春希,處處充斥著不坦誠,甚至編織一連串的謊言,只為了滿足自私的願望。
遊戲在至少兩幕情境中,劇情就不斷地以春希和雪菜說謊的行為在做對比。雪菜先是欺騙春希生日當天還會有家人一起陪伴度過,卻又拋下家人期待已久的家庭旅行,謊稱「時隔三年想要和同學們一起舉行聚會。」
為了達成自己的心願,雪菜對於自己這一連串的謊言,是沒有表現出任何愧疚感的;反觀在慶生會當天,春希向雪菜謊稱有事耽擱,實際上卻是在找尋冬馬的路上時,對於自己必須說謊、欺騙雪菜,卻是湧起了一股噁心、嘔吐感。再看「你為什麼那麼熟練啊」過後,春希病倒在家裡,雪菜前來探望的部分對話與獨白:
(春希的內心獨白)
我真是,爛透了。
不管是溫柔,還是殘酷。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謊言,終歸是謊言。我真是,爛透了。
雪菜:我差不多該回去了。爸爸他們差不多也要回家了。」
春希:...他們去哪裡了?
雪菜:......呃,嗯。那個,大家從早上就去百貨中心了。嗯,就是去購物啊,吃飯啊,看電影啊...
12月初時我玩到CC篇的12/22、23左右,截至我目前玩到的劇情,雪菜說了數次大大小小的謊言,又為了圓謊而再次羅織新的謊言,只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或者構築自己理想中的關係。
CC篇有一段劇情是雪菜打電話給春希,接電話的卻是陌生的女人,因此特意去參加從來不曾答應的聯誼邀約。雪菜整場聯誼一張哭喪臉,甚至違反了家裡10點門禁也沒打電話通知家人,雪菜的弟弟迫不得已只好打電話給春希,最終使得春希、武也、依緒找雪菜找到凌晨。
找到雪菜後,雪菜為了刺激、試探春希的反應,開口就是聯誼玩得很開心,認識很多有錢的醫學生,結果春希毫無反應,甚至開始編織是兩人一起開心地玩到忘記門禁時間的謊言,企圖把雪菜的責任攬在身上,雪菜說的卻是:
我,不會說謊啊。
像春希君那樣若無其事地說謊,我根本做不到啊。
不要...
那麼讓人開心讓人高興的謊,我說不出來啊...
肯定會暴露的啊。說出那種謊話的自己會自責,會懊悔的...
眼淚會止不住的啊
CC篇玩到這段我也是滿頭問號,一個從IC篇故事開頭,就是以謊言構築出小木曾雪菜這個校園偶像的人,到底在開什麼無聊玩笑啊?

玩火自焚,是否值得同情?
天台上冬馬要雪菜稱呼自己為「和紗」,就是選擇退居「朋友」的身分,隱藏住對春希的心意。為了維持這一段關係,冬馬的內心一直持續受到折磨,因此在溫泉旅行時,才會提出自己未來可能也會有男友,三個人可能會變成兩個人,無法再維持三人關係的假設。
雪菜知道冬馬的真心,但還是說出「三個人在一起時,春希就只是朋友」這種話,哪怕被冬馬駁斥是不顧男友和他人,自私到極點的情感,還是堅持不改變想法,強硬地希望冬馬將對春希的戀心轉變成友情。這是雪菜在與春希確立關係後的第一次玩火。

雪菜生日前的周六,春希已經快要壓抑不住對冬馬的情感,縱使雪菜沒有玩家視角,實際上卻也應該明白春希為什麼這麼急切、強硬地渴求兩人一起度過生日。結果卻是嘴上說著要春希給她一點時間考慮,晚上電話卻又果決地回覆希望三個人一起度過。這是雪菜的第二次玩火。
第三次玩火,則是拋下家人期待已久的家庭旅行,謊稱「時隔三年想要和同學們一起舉行聚會。」逼迫冬馬作出選擇──冬馬不來,就會被迫意識到只有春希和雪菜兩人獨處;冬馬一來,就要將自己的戀心強行轉換成友情。
若再看春希與雪菜趕往機場,準備為冬馬送行時雪菜的對白,也是直到此刻,雪菜才終於對春希「坦誠」自己的想法:
我既知道春希君的心意,也知道和紗的心意,我是在知道了一切之後,才插進你們兩人之間的。只是,如果要說有什麼我沒有料到的,就是你們...對這份感情的認真簡直到了讓人悲傷的地步。只有這一點,我完全估計錯了。就因為這個緣故,才導致大家變得四分五裂。...對不起,春希君。我無論如何,都不想變成孤身一人。所以,才去取得平衡。通過讓春希的心情微偏向我這件事,使三人間的平衡能夠維繫下去。我知道,這樣會傷到和紗,也會傷到春希君,即使如此,我還是為了我自己,這麼做了。

動畫底下的留言,普遍都說雪菜會容忍、包容春希的情感暴走,是因為對於自己知道兩人的心意,卻搶先告白,強行擠入兩人的關係,所以對冬馬抱有罪惡感。這份見解確實有其道理,但當我玩過遊戲的IC篇以後,卻開始覺得這份見解不夠全面,因為雪菜之所以能夠忍受與包容,實際上更多的是暗藏著自己的私心──雪菜既想要春希的愛情,又想要冬馬的友情,同時維持三人永恆不變的友誼。明知道春希、冬馬會為此感到痛苦,卻自顧自地擅自認為只要有女朋友的身分,遲早能讓兩人彼此的心意轉換成友情。
就連雪菜自己都遏止不了自己的感情,卻自私地扼殺春希的決心,強硬地逼迫冬馬轉換心意,蠻橫地要兩人將對彼此的愛戀轉換成友情,就只為了三人間的平衡能夠維繫下去。直到最後冬馬、春希兩人的情感失控暴走,才又在那邊一臉受害者嘴臉,哭著說「どうして、こうなっちゃうんだろう......」玩完IC篇以後,我真心覺得最沒立場說這句話的就是小木曾雪菜。這是雪菜自己揭開序幕的故事,更是因雪菜的自私而招致的結局,現在玩火自焚還要我去同情,甚至去喜歡雪菜,真的是做不到啊。

電子小說〈雪が解け、そして雪が降るまで〉
通關IC篇後解鎖的電子小說,對應動畫的第10、11話,講述的是遊戲故事開始前,冬馬視角下與春希認識的過程。電子小說中,有一幕提到冬馬在跌倒時,寧可讓自己傷得更加嚴重,仍依然會下意識地保護作為音樂家而言最重要的雙手。自己是把這一段劇情,連結到IC篇春希為了找出第二音樂室的主人,不幸從大樓外的窗戶失足,卻被冬馬用手拉回教室內,或許便意味著此刻春希的存在,在冬馬的心中就已經比音樂家的雙手同等或更為重要。
Good Days南末次店、冬馬推薦完全面向初學者編寫的「開櫻社」熟練系列,再加上冬馬重回樂壇第一次參加的音樂大賽也是由開櫻社舉辦,藉由這些小細節去遊玩CC篇,就會發現春希選擇的打工地點,其實一直都在試圖尋找或抓住冬馬存在於過去或未來的痕跡。
結語
因為Introductory Chapter還只粗淺玩過一輪,很多細節以及情感的理解都還不夠深入,或是遊玩間隔太長而可能記錯劇情,所以先隨手紀錄遊玩當前的想法,之後回頭在重玩時再一一比對、更新理解。
雖然對雪菜的看法已經有些偏頗,但也還是暫作保留,或許之後多玩幾輪,或是等玩完巴友說的展現「雪菜人格魅力」的Closing Chapter以後,對於雪菜的個人觀感就會再次翻轉也說不定。
不過依我目前CC篇玩到的雪菜相關劇情,只要雪菜一登場就是散發出重女的超重力場,再看到春希、雪菜對彼此的理解都還停留在3年前,春希想要重新修復關係,都還要戰戰競競地以謊言組織話語,整個就是邊玩邊啊啊啊拜託放過春希吧,放過彼此吧,春希的身心已經ボロボロだ了啊......玩到整個頭很痛,我不想要平日上下班都那麼emo啊......於是遊戲進度又只玩到遊戲內時間的12/23,改去玩歧路旅人0和ZA的DLC了。
總之,白色相簿2的遊戲劇情還會慢慢找時間玩,但遊玩進度應該會非常緩慢,在劇情理解以及遊戲的細節處理上也研究地不夠透徹,所以之後如果還有隨手寫一些遊玩雜感,大致上也還會是零散破碎,且還不是大抵成型後的主觀理解,恩......這部分就還請多擔待。這篇雜感就到此結束,感謝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