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數日後,紫宸剛欲出門接任務,卻見離離鬼鬼祟祟地奔來,神色緊張,似在避人耳目。
見紫宸現身,她立刻招手示意,二人拐入一處幽巷。
離離目光閃爍,語氣有些凝重地低聲道:
「紫宸哥哥,你知我爹乃長老,我也得以接觸些內部消息。日前那任務……有古怪。執事將紀錄改為『遭遇不明者,失蹤』,名字也消失。經我探查,證物與魔修私物皆已焚毀。問執事,他只回:『不必多問,這是上層決定。』」
紫宸聞言,眉頭微蹙,語氣低沉:
「此事果然蹊蹺。一名魔修滅村,手段殘忍,仙門竟不留證據?此中……怕是另有隱情。 不過不急,命令出自何人我等尚不知,若貿然探查,恐打草驚蛇。」
離離咬了咬唇,好似有些擔憂,低聲補了一句:
「我還聽說,有幾位執事近日被調離,似乎與此事有關……紫宸哥哥,我有些擔憂。」
紫宸沉吟片刻,語氣突然變得有些輕鬆地低聲道:
「應該無妨。離離,你爹還活……我是說,他還是長老,地位不低,就算有人想動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再說,魔修是我撞死的,要找麻煩,也該先找我。」
離離翻了翻白眼,語氣俏皮,卻又帶著些無奈:
「若紫宸哥哥方才並無口誤,離離或許真要感動一場。但你這口誤……罷了,那我就該睡睡,該吃吃,該打工打工。」
紫宸笑著點頭,語氣帶著幾分自信,卻仍只是淡淡道:
「你若安好,便足以,其餘之事,我扛。」
離離眨了眨眼,緊繃的身心終於放鬆下來,低聲道:
「那離離就安心地吃吃睡睡,剩下的……都交給紫宸哥哥了。」
紫宸揉了揉額頭,感覺處理這些瑣事比閉關還累。
他搖了搖頭,打算先回宿舍靜靜心,將這些「世俗紛擾」放一放。
剛轉過身邁出幾步,他忽然停住,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
他一拍腦袋,像是剛從夢中驚醒般,輕輕嘀咕道:
「哎呀,我剛才為何讓離離先走了? 既然都要往大殿方向去,還得去接任務,我竟忘了與她同行。與人說話,當真比修煉難多了。」
紫宸搖頭輕笑,步履轉向大殿,心中卻仍惦記著那句「該睡睡,該打工打工」。
紫宸方邁出數步,忽見墨默疾行而過。
只見他氣色已然好轉,雖仍帶疲態,卻步履穩健,應是經過數日靜養。
見其行色匆匆,紫宸心中微動……
紫宸眉頭微蹙,心中暗道:
墨默此行,莫非出了什麼事? 他遂轉身跟上,二人一同回至宿舍。
門扉甫啟,墨默竟猛然起身,神情驚懼,宛若臨敵。
紫宸見墨默神情驚懼,忙出聲道:
「墨兄,是我。你怎麼了?這模樣,像是被人一路追至門前。」
墨默定神一看,見是紫宸,這才鬆了口氣,坐下喘息片刻。
整個人靠在椅上,像洩了氣的皮球,語氣也從急促轉為緩慢,甚至帶了幾分放鬆:
「原來是你……罷了,我本不欲牽連你,但既同宿、又曾共任,料想那人不會放過你。先坐下,我慢慢說。」
紫宸目光一凝,見墨默滿身大汗,懷中緊抱一冊,便半笑半疑地道:
「墨兄,你這模樣……莫非又去偷了誰家的禁書?」
墨默臉色微紅,有些尷尬,卻依舊堅定地低聲道:
「我……靈石已盡,錢財亦空。但此書所載之事,極為關鍵。若能查出關聯,便能將那人定罪。」
紫宸見狀,眉頭微蹙,盯著那冊子,語氣疑惑:
「此書竟如此重要,竟令墨兄不惜涉險取之?」
墨默深吸一口氣,將書取出,細細翻閱。
神色忽地激動,聲音一度高漲,又匆匆壓低。
看到冊子某處時,他忽然伸手,緊握紫宸衣袖,聲音顫抖到有些沙啞:
「就是此書!上面所載,正是我族被屠之因、此人藏身之地,還有……」
說至此處,墨默察覺自己過於激動,坐回原位,深吸一口氣,但語氣依舊難掩激動地低聲補道:
「還有此人身分,與其主謀之事,皆有詳載。若能呈上,或可令仙門懲之。」
隨後墨默眼眶微紅,聲音微顫,語氣悲涼:
「我族滿門血仇,皆因此人所起。此書……是我唯一的證據。若仙門肯查,必能懲其罪。」
紫宸聞言,心中一震,語氣帶著嚴肅與壓抑的怒意,沉聲道:
「墨兄竟如此信我。既如此,若你欲前往書中所載之地,我願同行。」
墨默聞言,神情微動,深深向紫宸行了一禮。
他深吸一口氣,眼底掠過刻骨的恨意與難掩的恐懼,連語氣也微微顫抖:
「此人……乃余仙長,仙族大能之一,玄境後期修為,亦為長老。我本欲潛入,取更多證據,若能奪回我族法器,更可證其罪。」
說到這,他語氣一沉,帶著幾分頹然:
「但此刻或已在彼地等我,此行凶險萬分,若我也死了,那……又有誰能讓其擔責?紫宸兄,你確定願一同前去?」
紫宸聞言,像是要驅散那份絕望般地灑然一笑:
「墨兄只要信我,紫宸自不負。此行非同去不可,擇日不如撞日,早行亦可免其多做準備。走罷。」
墨默堅定點頭,一邊思索所需之物,一邊沉聲道:
「紫宸兄如此仗義,墨默銘記於心。也好。紫宸兄先往大門,我去備些物資,以免途中挨餓,潛行之衣、符咒亦不可缺。」
他走到門口,腳步微頓,未回頭,只側目瞥了紫宸一眼。
隨後深吸一口氣,眼神轉為堅定,心中暗道:如若此行遇上那賊人,我等不敵……我必得留下,讓紫宸兄逃。
二人備齊所需,於門口會合,同踏征途。
數十日後,終至書中所載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