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非裔美籍朋友A的爸爸過世了,喪禮那天天氣晴朗,在陽光襯托下。各戶人家的綠色植物比平常更加鮮嫩。
我目送A搭車離去,自己也往反方向的路離開喪禮會場。
途中經過一家書店,近期主打一本可愛的新書,是在講如何面對離別。書封是作者還是嬰兒時期的兒子與寵物臘腸犬的合照。每篇都滿短,內容其實沒那麼悲傷,只是陪伴了11年的臘腸犬最後老死,這些年的故事。作者說狗狗充滿靈性,在兒子還是嬰兒時期總是陪伴在側。但我無意買下。
店的另一個空間,在展示一個藝術家的生平介紹與小型展覽。
藝術家與老公是從小認識的青梅竹馬,上一樣的高中大學,最後結婚,但老公病逝了。她為了紀念老公,把每年替他畫的畫像集合出版,並在現場展示幾幅原畫。有趣的是,不是每幅都是人像畫,更多是畫出日常的生活。不懂畫的也能一眼看出,愛藏在所有筆觸顏料裡面。但我也沒有買圖集。
回家的時候,站在大門口往上看,是一棟舊公寓,佈滿暖黃色磁磚。鐵皮遮雨棚,也是黃色的。路燈的位置照在遮雨棚上方,我從房間陽台向下眺望,如果是雨天的話,那塊髒髒舊舊的鐵皮遮雨棚,會發出雨滴撞擊的聲音,空氣漂浮的灰塵、雨滴的身影,也在燈下一覽無遺。
我的樓下住著一個殺手。是個冷漠的男人。看起來年紀小我幾歲。我在樓梯間與他擦身而過,總是有畫面從腦海浮現。這次他要殺的人,藏在一所大學。他偽裝成那大學的學生,在操場跑步前先去「什麼都賣」的嬉皮仔的店買毒藥,或買任何他需要的。一絲不苟、寡言,而嬉皮仔已經茫了。
「隨便你想拿什麼就拿。」他抽著菸說,發財車軍綠色的防水帆布裹著棚架。殺手伸進袋子拿了他要的東西,付錢,離開。
這樣一個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