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 #EmiBonnie #極短篇
這座如工廠般的醫院，從來沒有真正「治療」任何人。
真正的核心計畫，被寫在只有主管階級才能看到的檔案裡，標題簡單得像玩笑：《精神重塑計畫》
中心相信，只要打碎一個人的記憶、習慣、反射、恐懼、情緒，把「自我」粉碎到看不出原樣，就能趁他一無所有時，塞進新的指令、新的行為。
而在所有受試者中，最成功的案例只有一個
Bonnie.
他不是第一個瘋了的人，
但他是第一個在瘋掉之後，仍然笑得出來的人。
這讓整個中心都對他產生興趣。
大多數被逼瘋的受試者，最後都只剩下想消失、想結束、想從這場沒有盡頭的「治療」中解脫的念頭。
他們提不起精神，聽不進任何指令，連反抗都變得無力。
只有Bonnie 變得異常聽話，而且只聽一個人的話。
只是….他的「治療」，並沒有停在這個階段。
「啊！！！！！！」
Bonnie的身體猛然弓起，皮膚底下的肌肉失控抽動，像是被看不見的線拉扯著。電極緊貼在太陽穴與頸側，導線微微顫抖，隨著儀器的嗡鳴一起震動。
「電流穩定，準備第二段。」
他甚至來不及尖叫，只有喉嚨深處溢出一聲短促的、像笑又像哭的聲音，眼球劇烈顫動，視線完全失焦。監測儀上的數值瘋狂跳動。
「ok 加強刺激。」實驗員一邊紀錄著一邊說，開關被再次扳下。
Bonnie 的指甲刮出尖銳的聲音，整個人的姿勢扭曲，像是被定格在某個不該存在的姿勢裡。
直到電流終於停下時，房間安靜得只剩下機器運轉的低鳴。Bonnie的胸口劇烈起伏，身上的傷口又多了好幾處。
「Bonnie」
一聽到這個聲音，他的眼睛突然對焦，瞳孔微微收縮，呼吸慢了下來。
「在… 嘻嘻… 嘻..」他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應。
而監控室裡，有人低聲說了一句
「好錄音停止播放，記錄一下喔，第二階段開始後，服從反應仍然只對 Emi 醫生有效。」
電療結束後，Bonnie像壞掉的玩偶，被兩個人抬上推床。
他的眼睛半睜著，視線沒有焦點，嘴角卻還殘留著一點沒來得及收起的笑意。那笑讓人分不清，是殘存的錯亂，還是某種習得的反射。
Bonnie 被送回病房後，夜已經很深了。
走廊的燈只開了一半，感應器偶爾失靈，光影一格一格地亮起，又熄滅。值班的人換了班，實驗區那頭傳來金屬門關上的聲音，像是在提醒今天已經「結束」。
Emi 等了一會兒。
確定沒有人注意到，才拿了一小盒藥膏，悄悄推開那扇門。
病房裡很暗，Bonnie 躺在床上，手腳還留著被固定過的紅痕，皮膚上新舊交疊的傷像一張亂七八糟的地圖。他沒有睡著，只是睜著眼，盯著天花板。
聽見腳步聲時，他慢慢轉過頭。
「……醫生？」
「別動。」他低聲說，把藥膏擠在指尖，「會有一點痛」
冰涼的藥抹上時，Bonnie 明顯顫了一下，卻沒有躲。反而乖乖地把手伸著。
「嘻嘻……」他小聲笑了笑，「我今天表現得好嗎？」
Emi 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專心把藥推開
「……手很痛吧。」最後，他只說了這一句。
Bonnie 停頓了一下，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他看著 Emi，第一次露出純真的笑。
「不會，因為你在」
Emi聽到他這麼說之後，硬是把自己的不該有的情緒吞下，但…
他好像也失去了理智。
「Bonnie……」Emi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試探某條不能越過的線。
「嗯？」Bonnie 抬起眼，乖乖地看著他。
「我們……一起逃跑，好不好。」
那句話落下的瞬間，病房裡靜得可怕。
連呼吸聲都像被暫停了。
Bonnie 沒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盯著 Emi，看了很久很久，像是在確認這是不是新的指令，
還是一個真正的選擇。
然後，他笑了。
「好啊，Emi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