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 #Namtanfilm #短篇
🎵歡迎搭配音樂服用
這間麵包店總是開到很晚。
街上的店都已經關得差不多時，Namtan 還站在櫃檯後面，把最後一盤剛出爐的可頌拿出來。
空氣裡飄散著奶油香氣，混著夜晚特有的安靜。
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那個人才會過來。
他總是把外套拉得很高，戴著耳機，不太與他人有不必要的互動和交談。
「請問今天還有原味可頌嗎？」
「有有有～」Namtan 笑著回，「你來的很剛好欸Film ，可頌剛出爐喔」
他幫Film夾了兩個可頌，又順手多放了兩個進紙袋裡，動作自然得像早就習慣了。
Film 看了一眼袋子，沒有立刻接過去。
「這樣會不會太多？」
「不會啦。」Namtan 聳聳肩，「都要打烊了，放著也是我吃。」
Film 想了想，都快要打烊了，怎麼會有剛出爐的麵包，真奇怪，但他還是接了過去。
「謝謝」他的聲音很小，付完錢，點個頭就離開了。
而他的耳機從來沒有摘下來過，那像是他和世界之間的距離。
直到某天，Namtan 在他要走之前，隨口問了一句。
「今天也畫到這麼晚喔？」
Film 愣了一下，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才禮貌地把耳機完全拿下來，
「呃.. 對」Film回答完後，本來已經要把耳機戴回去，但又放了下來，「P’Namtan..怎麼知道我是畫家？」
Namtan 一邊擦櫃檯一邊笑，「當然啊，我會通靈」
「…蛤？」
「lolen lolen ～ 只是有時候會看到你的褲子或是衣服，有噴到顏料的痕跡，而且你每次都這個時間才來，感覺就是創作者」
「嗷，原來是這樣… 」
「是啊，趕快回去吧！su su na！Nong！」 Namtan在櫃檯後跳了起來，還做出了一個肌肉加油手勢
那是他第一次當面看到Film的笑容。
在那之後，日子好像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Namtan仍然會算好時間，烤最後一批可頌，也會多塞幾個麵包給Film，而Film 還是會戴著耳機進門。
但他開始會記得先拿下來，像是不想錯過什麼，
來的時間也提早了很多，不再只是深夜才會出現。
甚至會留在店裡和Namtan一起聊天，也開始嘗試除了可頌以外的麵包
「是不是很好吃～～」Namtan驕傲地挑了眉
「Phi !!!!!! 這個真的好好吃啊！我感覺我可以吃很多個」
Film那句話說得比平常大聲很多，讓Namtan興奮地提高了音量
「喔吼！那當然！我揉麵團的時候有滴口水進去啊！」
「嗷phi ! 」Film 皺起眉頭，卻還是繼續咬著麵包
「lolen lolen～」Namtan 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來，「嘿嘿你喜歡就好，不要再只吃可頌了啦。」
Film 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麼。
「但我還是最喜歡可頌！phi的可頌是最最好吃的！」
「行！知道了！公主大人！」他轉身，語氣聽起來很隨意，「小的這就去幫你加熱吶～」
Namtan把可頌送進烤箱，奶油的香氣慢慢在空氣裡擴散開來，而Film 仍坐在靠窗的位置，低頭吃著他的麵包。
他從櫃檯後望著Film的背影，突然覺得開那麼晚有沒有什麼壞處，只要他每天都會來就好了。
他還記得，自己剛來到這個小鎮的時候，人生地不熟，麵包店剛開幕，客人零零落落，他嘗試著到處去發傳單，搞活動，也只有改善了幾天。
每天丟掉的麵包比賣出去的還多。
直到這個人出現。
「老闆，這些可以買嗎？我全都要。」
那一瞬間，Namtan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啊？」他下意識確認，「可是這些都是即期品耶，你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吧？要的話我可以招待你幾個。」
「沒關係，」他說，「我全要了，錢照算。」
「那.. 我三折賣你吧，明天中午前都還可以吃，」
他很快地付了錢，提著袋子轉身就走，腳步很急，像是怕來不及，甚至沒注意到自己的錢包還留在櫃檯上。
Namtan 拿起錢包一路追出去，才知道，原來他的麵包都去了哪裡
那個人把麵包分給了幾位街友之後，又拐進了附近的育幼院。
修女接過了Film手上的麵包，還有幾個孩子認出了他，笑著跑了出來，毫不猶豫地抱住了他。
他被撞得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笑了，蹲下來，讓小小的手勾著自己的肩膀。
他輕聲和他們說話，語氣多了一點溫柔。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他一個一個聽，沒有催，也沒有急。
直到他轉身離開，Namtan 才回過神來，快步走上前，把錢包遞到他面前。
「嘿！你忘了這個。」
他明顯愣了一下，低聲說：「……謝謝。」，伸手接過錢包就馬上要離開
「那個……」
Namtan 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 Namtan。」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我剛剛看到你把麵包送去育幼院了，」Namtan尬笑了一下，語氣刻意裝得很輕鬆，「下次如果有剩的，我也可以直接拿給他們。」
「……喔。」他輕聲說，「我叫 Film。」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小鎮的人開始慢慢走進這間麵包店。
「叮！」烤箱的聲音響起，Namtan 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他把可頌拿出來，熱度剛剛好，外層酥得漂亮。
他走到窗邊，順勢在 Film 對面坐下。
Film 抬頭看了他一眼，興奮地接過可頌後，低頭咬了一口。
就在那個安靜的瞬間，Namtan 忽然開口。
「我今天烤了一些餅乾。」
Film 抬起頭看他，嘴裡還不停的咀嚼
「我跟修女討論好了，」
Namtan語氣輕快，眼睛亮亮的，「平安夜他們去報佳音的時候，我要把餅乾放進孩子們的襪子裡。隔天起床，他們就會以為聖誕老人真的來過。」
Film 眨了眨眼，反應慢了半拍，下一秒突然站了起來。
「喔！我、我也可以去！」
Namtan 忍不住被他激動的舉動逗笑了。
「好～那就一起吧」
平安夜裡，他們收拾好餅乾，一路走到育幼院。
進門時還刻意放輕腳步，把一包包餅乾塞進小小的襪子裡。
才剛放完，走廊那頭忽然傳來孩子的聲音。
Film下意識抓住了 Namtan 的手。
「來了！」Film幾乎是用氣音說的，拉著他就往後門跑，一路跑回了麵包店。
「呼……」Film 彎著腰喘氣，「Phi，我們差點被發現欸！嚇…」話說到一半，他才注意到自己還抓著Namtan的手。
「喔……抱歉。」他正要放開，手卻被Namtan更用力地握住。
這個平安夜很安靜，只有遠處微弱的歌聲，和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心跳。
「Film。」Namtan拉緊了他的手說
「我……」
Namtan 吸了一口氣，聲音比剛剛還抖
「我有話想說…」
Film認真地盯著他，反而讓Namtan更緊張地低下頭
「雖然..我有時候……」Namtan停了一下，像是在找詞，又像是突然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會一直故意講一些很蠢的話逗你。」
他低下頭笑了一下，那笑很快就消失了。
「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我很煩，也很幼稚。但我其實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靠近你比較不會被你推開… 這些日子的相處，讓我開始很期待你的出現… 然後這份心意變得越來越重」
Namtan鼓起勇氣抬起頭，看向Film
「我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
Film 明顯愣住了。
他沒有立刻說話，也沒有把被 Namtan 牽緊的手抽回。
只是眼睛瞪得有些大，像是還沒來得及理解剛剛那些話的重量。
他緩緩地調整了自己的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
「Phi……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我說這些不是要給你壓力！我只是」
「我知道。」Film 打斷了Namtan，伸手把他另一隻手也抓了過來。
「其實你應該有發現，我不太會跟人說話。」
他一字一句地慢慢說著，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跟不熟的人在一起會很緊張，平常也比較喜歡一個人。」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確認自己是不是要把話說得這麼直接。
「可以說……基本上沒什麼社會化。」
Film握著他的手，力道比剛才多了一點點
「可是跟你相處的時候，我的笑容變多了，吃的也變多了。」
他抬起頭，看著Namtan接著說：「我一直覺得自己像一塊冷凍的奶油，」
說到這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被藏在冷凍庫裡很久很久…」
「還結霜的那種嗎… 我冰箱蠻多的」Namtan雖然已經紅了眼眶，但還是想用幽默緩和氣氛
「對～嘿嘿」Film 也笑了，聲音輕輕的，「你出現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還是會融化的。」
「喔嗚嗚嗚嗚…Film」 Namtan已經哭得鼻涕流出來了
「聖誕快樂，Phi。」
Film 抱住了他，動作有點笨拙，卻很用力，
他的聲音也微微地哽咽。
「謝謝你……讓我敢走出自己的世界。」
Namtan 搖了搖頭，一邊擦眼淚一邊說：
「不…嗚嗚…Phi才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走進你的世界。」
或許這個世界真的有聖誕老人。
只是他一個人沒辦法把所有事情都做完，
於是他把任務，分給了每一個人。
在某個夜裡，替人留一盞燈，
等一個人，烤一份可頌。
把心門緩緩地打開，甘願讓人住進來。
我們都是彼此的聖誕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