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那聲音
故事逢假日更新，也有可能放假前更，端看阿伯我忙不忙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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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業在家的感覺非常難受，好像多活一刻，就多欠別人一點東西似的。
對金凱旨而言，現實也是。
誤定的產品貸款是五百餘萬，原本的車貸房貸是三百餘萬，兩者加總，光是利息就是一般小上班族一個月的薪水了，若不想辦法早日歸還，可是會越滾越大。
所幸孤家寡人也有孤家寡人的好處，要把車子和房子給賣了，也不會有什麼人阻止。
他先將房屋出租，希望在將這四房一廳的房子賣掉之前能多少有點收入，然後開始重新找工作。
當然，要找新工作最快的方法便是透過朋友介紹。他沒什麼朋友，所以詢問了一些以前的高職同學。
結果那些高職同學幾乎都是繼承家業去了。
一些健忘些的同學還問他：「你要是找不到工作，為什麼不靠你爸幫忙？」
金凱旨只能苦苦的一笑。他父親早逝，與母親相依為命，哪有爸爸可以幫忙？
這注定了他高職畢業之後，便四處謀職的命運。
可惜他什麼技能層面的事情都做得不太好，做作業員，那不良率高得嚇人，要做菜，還會剁到自己手指，要他畫畫，不如請幼稚園的小朋友幫忙。
這又注定了他四處被辭職又四處碰壁的命運。
但當然，他還是有優點的。
他那拼命三郎和忠心耿耿的個性，委實讓人驚賞，動不動便主動加班到十一、二點，甚至在公司過夜也是常有的事。他現任老闆就是瞧中他這點才努力提拔他的。
「唉，我要是有一個有錢的爸爸，或許便不用這樣辛苦了吧？」掛上電話之後，他不住自嘲一聲。
這個時候，他耳邊喚起了一道聲音：「我連爸爸媽媽都沒有，你算是辛苦什麼？」
「什麼？」
「本來以為你跟那些男人一樣，動不動就想要配種，不過你也高興得太早，我一定會讓你難受的，誰叫你敢跟媽媽那麼好！」
「什麼？」
那聲音聽來，尖銳異常，像人又不像人，充滿著怨恨，似乎怨恨著世上所有的一切，彷彿恨不得將一切毀滅，將大地陽光通通遮掩，將所有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通通殺光。
但是，又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天真。
金凱旨仔細聆聽，發現這個聲音似乎並不是從房間中發出來的。
而是從他自己身體發出來的。
那個莫名的聲音沒有再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吊扇晃動的規律細響。
金凱旨站起身子東張西望，並沒有見著任何人，房內床頭依舊是床頭，冰箱依舊是冰箱，電視機也關得好好的。
可是，吊扇上的螺絲卻突然像是一隻蟲般緩緩爬出天花板。
「難道，我精神分裂了？」
接著，天花板上的吊扇冷不防的掉了下來，蹦的一聲，撞在他的腦袋上。
金凱旨躺落在地，旋轉的扇葉與地板相撞，發出刺耳聲音。
血紅在地，緩緩積成一片。
在金凱旨失去意識之前，他心中念著的，正是：表梓，妳還好嗎？
- ◎ ◎
「好極了……好極了。」
兩種節奏不同的女性呻吟聲在一間房間裡頭傳出。
月亮別過頭，從水平視角四十五度逃到了六十度，這呻吟聲才終於停止。
「妳，妳這小妖精，從哪邊學來了這樣多的花樣？」一名眼角有著一點皺紋，但是五官還算漂亮的短髮女子從藍色被單之中探出頭。
「呵，說到性經驗的次數，我恐怕是阿敏姐年齡的好幾倍呦。」這種話聽也知道一定又是呂表梓。她並沒有說錯，她的性經驗次數是那位阿敏姐「年齡」的好幾倍。
那位阿敏姐算是時代悲劇下的產物。身為一位略為年長的女同性戀，只有沒被祝福的戀情，以及被家人唾棄的命運。
若非她實在孤單太久，而且今天喝了太多啤酒，或許她也不會選擇與呂表梓發生關係吧。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妳也是T。」
「T？不，我不是，認真說來，或許我是雙性戀吧。」
「……你是失戀了，想要找別人慰藉嗎？」
「不是失戀，是行情壞了。」
阿敏姐聽不懂什麼「行情壞了」，卻聽得懂「不是失戀」。對呂表梓來說，她這人根本就沒有愛情可言，當然不是失戀。
而這「行情壞了」是什麼行情壞了呢？
當然是指她援交的行情壞了。
不知道是哪一個人在網路上爆料，她常駐的視訊交友網站都傳言著，只要與她約會，就會被人做掉的傳言。這真讓她人氣大降。
呂表梓最常找尋「顧客」的地方，便是在這龍蛇混雜的交友網站。要人氣高到被稱為「女神」很簡單，動不動便嘟嘴裝可愛，加上露肩露事業線，時不時裝糊塗搞一個忘記穿內衣而突點的糗事便夠了。
但網路上最怕的，還是那位「女神」的背後有著強硬的後台，或是黑道上的背景。
只要傳出這種消息，那位「女神」便會瞬間沒了人氣。
雖然事實並不是被做掉，但只要與呂表梓約會便會出事，倒是不爭事實，這一陣子還有誰敢跟呂表梓交好？
正因如此，呂表梓只好開發「女性客源」了。
她進入同性戀網站，試著找尋新的顧客。
這位年紀較長的阿敏姐便是她「練手」的對象。
可是為什麼阿敏會這樣輕易與她發生關係呢？
或許垃圾桶旁那一罐摻了媚藥的啤酒可以給出答案。
男朋友……至少也有掛名男朋友的金凱旨在生死邊緣掙扎，或許會上天堂的同時，她正同步的以自己獨特的方式上了天堂。
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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