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暴力背後的隱喻

　　一名少女被擠滿乘客的車廂內被身後的色狼用手及下體磨蹭了半句鐘，少女敢怒不敢言的直到該名色狼到了他要下車的站，車門開啓時少女才大喊非禮，一眾乘客聽而不聞視而不見地擔天望地。一名中年男人從人堆中突圍衝出車廂追著色狼。無名火起三千丈的我也從另一道門不知里就飆出去緊貼著那名喊著捉色狼的中年男人。回首看到那名少女亦步亦趨地跟上。那頭黑色板寸Jarhead髮型很容易辨認。一位大姨聽到有人喊捉色狼，就看到衝過自己身旁的青年，她條件反射地伸出腳把那名懷疑是色狼的男子摔倒地上，滑行了數米之遠，中年男人飛撲在地上的青年身上，我失控的腳往青年的頭臉處就是一腳，看到他的血從鼻子還是嘴巴處噴出來時，我的膝蓋往他的脖子飛跪而下。眼尾光瞅到趕來的少女，我問少女是不是他，少女一言不發就用穿在腳上的高跟鞋往他的褲襠處使勁地踢。不到一分鐘三名軍裝警察與地鐵保安已淹至。扶起被我一腳蹴暈倒地上，任由少女狂跩下體的青年。

　　在警署落了口供，中年男人對著我笑，我也禮貌地點了點頭。一名貌似督察級的警務人員上前道謝了中年男人和我，還笑說單是那一個車廂已有過百的乘客，結果就我倆名略有點見義勇為的市民願意出手相助。而我更是站在另一截車廂內的路人甲。那名被捉的青年怒目瞪著我，我慢慢地走到他蹲著的牆角前，緩慢地蹲下身子在他身旁，用近距離的目光瞪著他，我輕聲地跟他說等他三個月到一年半的刑滿出獄，還對他說幸好警察來早了，要不然就可以助他的那張狗臉重新整型，或者把他打至永遠坐輪椅或變成智障人士。我還補充了幸好他目前是在警察局裡面，我多麼渴望他能站起來飛奔離開這裡跑到街上。我斯文地站起身子，俯瞰了他一眼，緩慢地走回前台時，那名被非禮了半句鐘的少女的裙子後面，竟被這名色狼的體液染污了。

　　在警署耗了大半天後，兩男一女走出派出所時，琳瑯滿目盡是霓虹光管招牌與及人影憧憧趕往夜生活的都市男女。中年男人邀請我和少女去吃晚飯，慶祝一下下午的逮捕行動。中年男人自稱是一名搞室內裝修的工頭，叫羅馬仁的灰白長髮之士。少女在錄口供和展示身份證明時得知她姓李叫芬馥，古怪的南方名字。任職投資顧問年齡不到二十二的顧問。芬馥說她想回家，免同住的父母擔心。三人彼此交換了名片後各自歸家的歸家，想乾嘛就乾嘛去了。

　　這種可遇不可求的電影情節化作網絡小說的驚心動魄，從變態連環奸殺案的殺人狂魔手裡僥倖逃生的少女，加進調味料的驚悚元素後，自覺足夠的情色與通俗性，提供給大部份擁有喜歡偷窺潛意識的人們，需要虛擬的潛望鏡與單筒遠程偷窺專用望遠鏡下清楚地窺視兩性間反影出當代社會的畸形變態。物欲橫流的意識與行徑，文化沒落的這一代腦髓鞘里，到底是怎樣看待傳統的德道，如何在君臣父子兄弟這種階級及倫理里縷出個離經叛道的所以然。

　　發了條短訊給芬馥，問她是否安全抵家。誰會理會路人甲的問候，沒期待她的回覆。繼續在三更半夜裡亮起省電燈泡，在鍵盤上滴滴答答的，邊聽著隔壁狗男女堅持一年365個夜晚的叫床聲，死而後已的拼勁之潮汛漲跌之旋律，邊思考著中午地鐵車廂發生的小事。這種小事可以反射出一幅有若天幕之巨的無限大畫面。包括我自己的內心，抗拒與外界用任何形式的工具去彼此接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雖然這套道理在下午地鐵這獨立個案被擊破碎。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過客而把另一名過客痛擊致血流一地。到底他真的就是那位色狼，還是咱們隨意找上一位可供發洩的嫌疑對象，在沒定罪前就施以長久壓抑於內心的憤怒，化作暴力爆發出來。留意到那位被害少女根本連看都沒看清楚那個被我踹暈地上的人那張臉孔就衝上去瘋狂踐踏他的下體。這可能是對社會的一種潛意識不滿。借著一點點的小藉口就爆發出不合比例的大反應來。無數個會移動的人肉炸彈充斥各階層各大街小巷，吵架打架演變成殺人滅門變態肢解等等的罪案，無止無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