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獴｜紙垃圾桶與項鍊

我學會的第一個摺紙，是紙垃圾桶。當家裡廣告單累積成小小一疊，外婆會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椅上，把廣告紙張撕成適當的大小，摺著一個又一個的紙垃圾桶。通常，都是下午接近黃昏的時候；外婆捨不得開燈，落地窗照進的微黃光線與外婆映照出的陰影，如同照片一般沖映在我的腦海裡。外婆教我撕紙張，對折，用指甲輕輕刮過一次，然後順著摺痕撕下。我撕得很好，整齊筆直，幾乎沒有什麼毛邊。然後外婆會教我摺紙垃圾桶，把長方形的紙張對折再對折，一頂小帽子，一艘小帆船，一間小屋子，然後摺進去壓緊，一個紙垃圾桶就摺好了。碰到不大不小的紙張，還是要撕成兩半：「一張摺一個，那麼大太浪費了，兩個小的可以裝兩次」外婆這麼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