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無常之符 (28)

二十八、父債

烏雲密佈，遮星蔽月。兩頂轎內的邪氣四散，須臾已籠罩整個山腳，被邪氣沾染到的黃肩野鬼，都像發狂一般，仰天長嘯，雙眼發出不祥的紅光，然後，轟的一聲，那兩頂轎被邪氣衝破，濃烈的黑氣漸漸消散，兩個文官裝扮的惡鬼屹立其中。 「真是隆重的登場呢。」符反倒平復了心情：「報上名來吧。」 「荊州刺史王叡。」 「南陽太守張咨。」 兩人同時答道。 符細想了一陣，才回說道：「就是坐無所知的王叡，和稽停義兵的張咨啊？」 二人聞言，青筋暴起，當即問道：「你這小子又是誰？」 「無常之符。」符環抱雙手，輕抬下巴，擺出一乎輕蔑二人的姿態：「暨孫堅長子。」 王叡和張咨得知符是仇人之子後，更加狂怒，冤氣噴洩得更加失控，王叡揚手怒吼：「包圍這狗雜種！」 那百餘名黃肩野鬼聽令，立馬踏步進迫，將符團團圍住，卻不見區星身影。 「呼…大叔，別令我失望啊。」符面對這百餘個冤邪之氣滿溢的惡靈，不禁冒出冷汗，畢竟就算是在生之時，要面對一百個士卒，也難言勝算，何況眼前的對手，都已成冤魂，更非單憑武藝就能制伏，而自己還因為被司命封印了邪冤之氣，當下的靈力，莫說眼前的王叡張咨，和區星相比都遠遠不及，只與普通野鬼相差無幾。 說到區星，原來早在王叡張咨登場時，符已深感不妙，於是乘二惡賣弄邪氣，擺排場之際，將區星一腳踢開—— 『你幹什麼？』區星撫著屁股，不解地問。 『這裡交給我。』符說。 『你要我丟下你，獨自逃亡嗎？』區星疑惑：『可是…我們感情有這麼深厚，值得你這樣為我犧牲嗎？』 『去你的，誰准你逃？』符說：『我要你去做你該做的事啊！』 『我該做的事？』區星更加困擾：『是什麼？』 『你之前說，你要怎麼對付這班黃肩野鬼的？』 『等幫手？』區星仍是一頭冒水。 『沒錯，不過這回不能再乾等了。』符指向剛才那山的後，說道：『在山後湘水旁的樹林裡有個靈驛，你去那賭賭運氣，看有沒有無常剛好在附近。』 『可是…』區星問：『你一個人得撐下去嗎？』 『廢話！』符激動地道：『我撐得了這一百多人，還要你去找救兵麼？快去快回！』 『知、知道了！』區星說罷，便一溜煙直奔靈驛—— 符面對百名惡鬼，仍然一副游刃有餘的姿態，但其實緊張得很，被衣袖掩蓋的手，緊緊握著黑鐵短刀，隨時準備出鞘。 「你不怕麼？」王叡問道。 「有什麼好怕？」符冷笑道：「我在生時已是個以一騎當千的猛將，何況現在還成為了無常，擁有無邊法力，要對付這裡區區百餘野鬼，綽綽有餘。」 「哼，不愧是那狗雜種的兒子，都一樣喜歡耍詐。」張咨目露凶光。 「天真，我們可都是有十年修為的亡魂，會看不透你靈力的多寡麼？」王叡再度抬手。 「十年修為算什麼？我不久前才宰了個三十年修為的邪靈。」符執刀的手握得更緊了。 「那一百個十年亡魂又如何？」王叡抬起的手向下一揮，百鬼便同時撲向符。 雖說百鬼同時來襲，但都只是手執刀劍，不見槍矛等長兵器，更不見弓矢，所以即使有百人之勢，但能同時攻擊符的，也只有六、七人左右，符把緊緊握著這唯一的優勢，沒有輕易擊斃最先攻來的野鬼，只是砍斷雙手，讓他們無法掌握兵器，卻不至於倒下，好抵擋著後方的攻勢。 符的計謀的確爭取了一些時間，但可惜這班野鬼是有人驅使的，王叡見狀，再度揚手，只見野鬼們面目變得更加猙獰，身處第二排的野鬼直接手起刀落，將身前那些被砍斷雙手的野鬼斬除，然後立馬上前，揮刀劈向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