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陽生緣 第一章 (十八)下

若守不住應守護之事，不如捨命。

對不起，姊上、母上及父上，

是我，太無能──

「別傷害他，也別傷害皇龍布行和百花樓的人。我生殺由你。」

鬼面雙眼放光，神態更加瘋狂，「別廢話，我就是想看你生不如死，其他人怎樣我不在乎。」

慕生儒深吸一氣，收劍入鞘，抬出左手正要擊散氣海自廢經脈。

「呵呵！汝當真是在做美夢啊！」

「這瘋話吾可真是聽不下去了。呆書生，汝如此認命聽個瘋子擺布，莫非是要讓他撫頭稱讚汝是個乖孩子，相信他在汝屍骨無存的時候還會信守承諾？」

「要守住珍重之人只有一個方法，」

「殺了他。」

桃花緣的聲音從鬼面身後飄出，三句之間越逼越近，鬼面抽劍朝後砍，卻不見一人。

此時烏雲蔽月，隱隱暗暗之中一眼望去，只見滿地屍首，一地暗紅，木麻黃林的大火已燒到城牆下，層層堆疊的屍首在火光中化為灰燼。

鬼面不敢置信，「…全死了？怎麼可能？」

一團黑影正往灘地急奔，是僅剩的十來餘人，團中朝暘不顧胸前傷口扯嗓大喊，

「鬼面你上面！」

鬼面立即雙劍交錯於頭頂，擋住桃花緣刺下來的一劍，卻聽得喀拉一響，鬼面的左臂撐不住勁力應聲骨折。

卸了力往旁滾開，鬼面拄劍起身，正好圓月破雲而出，照在這神出鬼沒的人身上。

桃花緣仍是一身艷紅，只是顏色變得更深，連指尖及臉頰都沾染血跡，但手中的桃華劍仍然閃著寒芒，劍尖指地，隨著桃花緣呼吸微動。

慕生儒正好行至桃花緣身後幾步，看出了不對勁，鮮艷紅袍的背上數道刀口，「桃花緣你背後」

桃花緣卻撇過頭來對他拋了個媚眼，「小生儒，吾背後如何帥氣就不必再說，此地氣氛稍嫌不足，長袍又被血汙了，回去脫個光溜再讓汝看個夠，為吾忍耐下，好不？」

慕生儒明白他的意思止住話頭，但聽到這般露骨的話仍是不合時宜的紅了耳尖，一時之間不知要如何應答。

「鬼面你──」朝暘勉力欲靠近，鬼面卻舉劍一揮，「別過來！」

「哼！果然太子殿下無論過了多久都是倚勢而活啊！」

慕生儒卻不應答，逕自走到李樂天身旁確認他雖然虛弱但氣息仍穩，

起身後握緊劍鞘，「桃花緣，之前所說的約定還做數嗎？」

「做數！吾桃花緣向來童叟無欺，商譽良好。」

桃花緣站到他身旁，「讓吾見識汝的蕭柳劍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