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疊半神話大系( II )：只有現在站在這裡的我們，可以將「可能性」變成「可能」

　　在看《四疊半神話大系》時，我總是會想到Netflix上的另一部短劇──《風流韻事審查委員會》。

　　同樣是圍繞著「可能性」探問，《四疊半神話大系》的主角在一個又一個社團間不斷重來，問的是：「倘若那時我加入的是其他社團的話，我這兩年應該能過得不一樣吧？」而《風流韻事審查委員會》的主角們，則是在一個又一個「可能有機會卻沒有做到」的回憶裡，問：「那時候是否真的有可能做到？──當時還是高中生的我和打工速食店的同事們相約到店員姐姐的家中看DVD，其他人都出去買零食了，只剩下我跟躺在床上的店員姐姐，我們有可能做嗎？每個月相約去看一兩次電影的女生，某次看完電影在餐廳聊天到深夜，載她回去的路上，她竟然提到了附近的某間賓館，如果當時我有問她的話，我們會在一起嗎？諸如此類的問題」一個是正在進行的大學生活，一個是大人們已經成為回憶的過去，問的都是：

　　而解開問題的關鍵，都指向相同的鑰匙：在「可能性」發展出來的重重迷霧之中，唯一可以突破迷霧的，便是勇敢的踏出那一步。有了那一步，「可能性」，才能成為「可能」。

　　在《四疊半神話大系》的第九集，主角和假扮成賀茂建角身神的樋口學長的對話，是這樣的：

　　「我覺得我好像走錯了人生。」主角說。 　　「你的人生還沒開始呢，這裡只不過是令堂肚子裡的延伸。」樋口學長笑著說。 　　「其實也不壞。我得到了人人稱羨的成功人生。但總覺得不是很滿足，怎麼就是如此而已呢？」「或許還有更有意義的人生也不一定，或許我可以享受更繽紛、更燦爛、沒有一絲陰霾的學生生活。」主角有些激動地說。 　　「你怎麼了？還沒睡醒嗎？」 　　「我因為相信自己的諸多可能性，才一路走到了這裡。」「雖說總算獲得成功了，但不知為何感覺內心空虛。」「或許我該選擇的是另一種可能性，我說不定是在大一時就選錯路了。」主角說。 　　「『可能性』這個詞是不能無限制使用的。請問你能成為兔女郎嗎？你能成為飛行員嗎？你能成為偶像，成為用必殺技拯救世界的超人嗎？」 　　「我不能。」 　　「或許你能也不一定。但老是去注意那些並不存在的東西是不行的。將希望寄託在自己的其他可能性，這種不可靠的東西上，這正是萬惡的根源。」「你必須承認，除了這個站在這裡的你，你是無法成為任何其他一個的你的。」

　　除了現在站在這裡的我們，沒有任何其他一個我們，可以將「可能性」變成「可能」。這或許正是可能性讓人感到沮喪的原因。（還記得胡遷〈漫長地閉眼〉裡面那句「我突然感到好像還會有一種別的可能性，這讓我很沮喪，再也沒有比可能性更令人沮喪的了」嗎？）

　　但我們還站在這裡，《風流韻事審查委員會》告訴我們，過去的我們曾經擁有可能性，所以就算故事沒有走到我們想要的那個結局，那仍是個美好的故事，我們應該好好珍惜我們的故事。《四疊半神話大系》告訴我們，現在，我們應該好好把握我們的「可能性」，讓它變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