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朝堂風起雲湧,各派勢力暗流湧動,掀起了新一輪的鬥爭漩渦。
封晏當日在觀星樓上的挑撥離間似乎奏效,蕭家和顏家原本只是檯面下暗潮洶湧,現在的鬥爭愈演愈烈,朝堂上刀光劍影,彼此互相攻訐、排除異己,已經完全撕破臉皮。
顏家動用朝中的勢力,一舉將蕭家在多個重要職位上的勢力拔除,連帶蕭家的人脈網也被大幅削弱。蕭家當然不甘示弱,利用手中掌握的實權與軍事資源反撲,逼得顏家在軍中掌控的兵權節節敗退,顏家一時間失去了對地方部隊的絕對掌控權。
這兩大勢力如同瘋狗互咬,打得天昏地暗,毫不留情。當然,這一切的背後少不了柳嫣然的推波助瀾。
封景寒坐在朝暉殿的書房內,靜靜地看著柳嫣然。他的目光深邃,帶著些許欣賞:「他們兩黨能鬥得這麼激烈,還真是你這位軍師的計策施行得好。」
柳嫣然低垂著眉眼,嘴角泛起一抹恬靜的笑容:「王爺過譽了,他們本就是勢均力敵的兩股勢力,只要稍加點火,便會燃起滔天大火。只要有一點點利益上的爭端,便會不死不休。而我只是……給了他們一點點方向而已。」
柳嫣然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向封景寒,眼神中流露出深沉而無奈的光芒:「再加上,兩黨勢力過於強大,已經開始威脅到皇帝的權威,對皇上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所以皇上只是順水推舟,任由這場鬥爭蔓延,藉此成就自己的大局。」
林沐楓坐在一旁,輕輕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由衷的佩服:「嫣然,當初封景寒真沒看錯你。你真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軍師。」
柳嫣然笑了笑,微微低頭:「林公子誇讚了,我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但……」她的語氣突然一轉,看向封景寒,帶著一絲不安與擔憂,「我上次追查的一些線索顯示,其實……真正追殺王爺的幕後之人,正是皇上。」
此言一出,書房內的氣氛瞬間凝滯。
封景寒原本淡定的神色猛然一緊,眼中閃過一抹驚愕與陰霾。他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看向柳嫣然,等待她的解釋。
柳嫣然神色嚴肅:「這是明明白白的證據。朝臣為君分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自古以來的君臣之道。皇上用刺殺的手段來壓制王爺,為的就是警告王爺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即便如此,王爺還是要想清楚,是否願意繼續留在這個漩渦裡。」
封景寒低下頭,眉頭深鎖,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他知道皇帝對自己一直心存忌憚,但他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會親自下手,試圖除掉他,畢竟他們是兄弟。
「我知道了。」他沉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沉重與無奈。「我會好好想清楚的。」
林沐楓坐在一旁,眉頭微蹙,眼神中透著關切。他伸手輕輕握住封景寒的手,輕聲問:「那……安王和飛星呢?他們最近怎麼樣了?」
提到安王,柳嫣然臉上浮現一抹輕鬆的笑容,似乎稍微放下了心頭的沉重:「上次安王在觀星樓刺殺事件後,順勢假借被刺客重傷,臥病不起。飛星就一直陪在安王身邊照顧他。」
林沐楓聞言愣了一下,驚訝地問:「什麼?這都快一個月了,他們還沒出來?」
封景寒淡淡地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重病的人嘛,當然要有重病的樣子。飛星被安排進去,可不單單是照顧那麼簡單……這不是正好嗎?讓飛星進門好好「沖喜」,安王的病就能快點好起來了。」
林沐楓腦中浮現出上次飛星慌張逃走時的臉色,一想到那尷尬又滑稽的畫面,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柳嫣然也輕笑起來,眉眼間的笑意緩解了剛才的緊繃氛圍:「王爺說得是,安王這病來得蹊蹺,去得也不簡單啊。飛星若是不想辦法「治好」這病,只怕安王還得「重病」一段時日呢。」
林沐楓笑著搖頭:「你們啊……真是壞心眼。」
書房內的氣氛終於輕鬆起來,眾人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展開。這個短暫的片刻,讓所有人都暫時忘記了外界的紛爭與風暴。
但封景寒的心中,卻依然藏著那份沉重與無法釋懷的疑慮。皇帝的意圖是那樣明確,自己在朝中的處境無比艱險。而現在,顏家與蕭家的明爭暗鬥,也許正是自己未來的寫照。
想到這裡,封景寒抬起頭,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眼神變得愈發堅定。既然皇帝已經露出獠牙,那麼他也絕不會坐以待斃。他會利用這一切,為自己鋪下通往自由與勝利的道路。
只是,林沐楓……封景寒微微側頭,看向身邊那個正與柳嫣然輕聲交談的青年。林沐楓眼中帶著純粹的信任與溫柔,那份信賴與依賴,讓封景寒心中一暖。
不管未來如何,他都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林沐楓。哪怕是皇帝,他也絕不會允許。